“你們何故在此攪擾?”
一名駝背彎腰,身形佝僂,滿臉老年斑的老翁,拄着一根桃木拐杖,上前詢問道。
原本劍拔弩張的雙方,紛紛收劍回鞘,就連孟賁也自覺地收回了劍意。
雙方默然不語。
看得出老人在門內的地位應該不低。
“今天是本門的重要日子。無論你們有什麼恩怨,都應以大局爲,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靈劍宗,雖有內外二門,但是弟子之間並無高低貴賤之分,外門各部是保證內門各院運行的基礎。”
“祖師將內門分爲十二正院,是爲了讓弟子間彼此較力,通過切磋較量,增進武藝。你們切莫存有派系之分,爾等應該記住一點,那就是十二正院,同氣連枝,應該攜手共進才是,怎麼能爲一些小事,便大打出手。”
“我等知錯了!”
衆人齊聲應諾。
青鬆正院衆人也都自覺退去,只有被人架着的趙師弟,用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江寧,一副誓要飲其血,啖其肉的架勢。
江寧有些鬱悶。
“好家夥,打你的又不是我,你怎麼和我幹上了?”
“這慕容老頭架子還真不小。”何曦道。
“師妹,不可胡說。慕容長老可是我們靈劍宗的中流砥柱,即使是在越國,多少人聽聞他的大名,也都要豎起大拇指。”
“哼”少女哼了一聲,心中不以爲然,繼續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教出一個好徒弟嘛。”
“徒弟?”
江寧大爲不解。
孟賁道:“慕容長老一生只收了三個徒弟,其中年齡最小的一名弟子,成就也最大,名叫瞿辛柏,是當今越國劍道第一魁首,曾劍挑洛都群雄,無一敗績。現如今,在皇帝麾下,擔任殿前第一侍衛之職,被稱爲越國劍道三百年第一人。”
“那這位慕容長老修爲一定很高吧。”江寧豔羨道。
孟賁聽後,啞然無語,只是不停地苦笑和搖頭。
何曦搶過話來,道:“慕容老頭沒有半分修爲,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沒有半分修爲?”
江寧再次被震驚到。
“慕容老頭年輕時也曾威風過,只是後來爲情所困,遭人陷害,被奪了一身修爲。但是,好在他門下弟子一個比一個傑出,所以沒有人敢說他的是非。”何曦大大咧咧道。
江寧冷汗直冒,感情弄半天別人都不敢說,就姑奶奶你敢說。
“好了,考核,馬上就開始了,小師妹你隨我回去吧。”
孟賁帶着何曦離去,原地只剩下江寧一個人。
“看來這所謂的名門正派也不是一團和氣。這當真應了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要想獨善其身,與人無爭,看來很難做到。”
正當江寧陷入沉思的時候,一道鍾罄聲響起,真武峰上方的雲霧漸漸消散,露出一條直插雲巔的千級石階,前來參加考核的外門弟子,一股腦地涌上山去。
在石階的盡頭,一座白色石料雕刻而成,左右雕刻着龍章鳳篆的門戶,矗立在懸崖峭壁之上,在門的另一側是波瀾壯闊的雲海,一輪金日散發出萬丈光芒。
在門戶兩旁,分別站着一名道士模樣裝扮的年輕弟子,他們背負長劍,身穿水火道袍,腳踩踏雲靴,雙手掐着劍訣,目光看向遠方,默默不語。
“今年考核與往年不同,爾等若想通過考核,進入內門修習高深武功,第一關,需要通過這天門的考驗。”
一道恢弘響亮的聲音從頭頂的雲霧中悠悠傳來。
話音落下,衆人見那門戶後方霧鎖雲籠,其下落差何止千丈,皆踟躕不敢前進半步。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前一試。
畢竟,誰都不知道踏出那一步,究竟意味着什麼。
江寧分開人群來到近前,見有一座巨大門戶屹立,門後是茫茫雲海,只要邁出那一步,將跌入萬丈深淵。
“這靈劍宗怎麼說也是名門正派,怎麼會讓人活活去送死呢?我想這天門肯定內藏玄機。”
江寧思量了片刻。
接着,在衆人驚訝的目光,大步走向門戶,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步踏了進去。
天門的景象,隨之像水波一樣蕩起,在江寧消失之後,再次恢復成原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