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分公司的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姜時宴的辦公桌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他剛結束早會,指尖還沾着鋼筆墨水的涼意,公文包裏卻躺着個和職場氛圍格格不入的東西——沈知夏昨天塞給他的“實習日記”。
說是日記,其實更像本貼滿便籤的筆記本。封面是銀杏葉圖案,第一頁就畫着兩個簡筆畫小人,一個穿西裝,一個背書包,旁邊寫着:“記錄姜時宴‘出差版實習’的第一天,要按時吃飯哦!”字跡歪歪扭扭,卻帶着他熟悉的溫度。
姜時宴指尖劃過那行字,嘴角忍不住揚起。昨天分別時,沈知夏把日記本塞給他,紅着臉說“每天要寫一句話給我”,還特意叮囑“不能敷衍,要寫今天做了什麼”。他當時笑着答應,卻沒說自己早就把“每天和她分享日常”這件事,放進了出差計劃的第一條。
“姜總,這是您要的分公司運營報告。”助理敲門進來,遞過一疊文件,目光不經意掃過辦公桌,“您桌上的筆記本……很特別。”
姜時宴把日記本放進抽屜,指尖還殘留着紙頁的觸感:“朋友送的。”語氣裏的溫柔,讓習慣了他職場冷臉的助理愣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退了出去。
一整天的工作節奏很快,開會、看報告、和部門負責人對接業務,直到夕陽西下,姜時宴才終於有空翻開那本實習日記。他拿出沈知夏送的銀色鋼筆——就是他當年寄到首爾的那支,筆尖在紙上輕輕落下:
“今天去了分公司的銷售部,看到員工桌上擺着首爾的銀杏葉標本,想起去年冬天你說‘等春天要一起撿新芽’。晚上吃了便利店的烤腸,和你當年想給我帶的味道一樣。”
寫完,他把日記本小心收好,拿起手機給沈知夏發消息:“日記已更新,明天給你帶熱可可。”
幾乎是瞬間,手機就亮了起來:“好!要加兩勺糖!對了,我今天在文具店看到和你那支一樣的鋼筆,老板說只剩最後一支啦!”後面還跟着個開心的表情包。
姜時宴看着屏幕,想起昨天重逢時,沈知夏頭發上別着的櫻花發夾——粉色花瓣在陽光下晃着,像當年落在她肩頭的銀杏葉。他指尖敲下回復:“等周末,帶你去那家文具店。”
而此刻的沈知夏,正趴在書桌上,對着手機屏幕笑。她剛寫完作業,手邊放着那枚刻着“J&Z”的金屬牌,鑰匙扣上還掛着姜時宴送的新金屬牌,兩個牌子碰在一起,叮當作響。
她翻開自己的筆記本,在“和姜時宴的重逢日記”那頁,又添了一行:“他說明天帶熱可可,還要陪我去文具店。原來等待真的會有結果,就像冬天會過去,銀杏會發芽。”
第二天早上,姜時宴果然提着熱可可出現在明德高中門口。沈知夏跑過來時,書包上的小熊鑰匙扣晃個不停,他把熱可可遞給她,看着她吸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地說“剛好兩勺糖”,心裏像被熱可可暖得發燙。
“對了,”沈知夏從書包裏拿出張紙條,塞到他手裏,“這是我幫你整理的分公司附近的好吃的,有你喜歡的海帶湯店,還有賣常溫牛奶的便利店。”
紙條上的字跡工工整整,每個店鋪名字旁邊都畫着小圖標,海帶湯店旁畫着個冒着熱氣的碗,便利店旁畫着瓶牛奶。姜時宴把紙條疊好,放進西裝內袋,和那本實習日記放在一起——這些帶着她心意的小物件,成了他職場生活裏最溫暖的支撐。
周末的時候,姜時宴真的帶沈知夏去了那家文具店。老板還記得沈知夏,笑着說:“上次你說要找的鋼筆,我給你留着呢!”沈知夏開心地接過鋼筆,轉頭對姜時宴說:“這支送給你,以後你在分公司寫報告,就用它。”
姜時宴接過鋼筆,筆尖還帶着新筆的光滑。他看着沈知夏的笑臉,突然想起紐約的那些夜晚——他對着數學題集想念她,對着照片想象重逢的場景,如今這些想象,都變成了眼前真實的畫面。
“知夏,”他突然開口,聲音帶着點認真,“等我這次出差結束,正式入職集團後,我想申請調回首爾分公司。”
沈知夏愣住了,抬頭看着他,眼睛裏滿是驚喜:“真的?”
“嗯,”姜時宴點點頭,指尖輕輕碰了碰她頭發上的櫻花發夾,“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看銀杏發芽,一起喝熱可可,一起……走很多很多的路。”
沈知夏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卻笑着點頭:“好,我等你。等你調回首爾,我就考上附近的大學,以後每天都來分公司門口等你下班。”
文具店的暖光落在他們身上,手裏的鋼筆和鑰匙扣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姜時宴知道,他的職場之路才剛剛開始,但有沈知夏在身邊,那些未來的挑戰,好像都變成了值得期待的風景。
而沈知夏看着姜時宴的側臉,心裏悄悄想着:以後的實習日記,不僅要記錄他的工作,還要記錄他們一起走過的每一天——從春天的銀杏芽,到冬天的熱可可,從校園的重逢,到職場的相伴,他們的故事,才剛剛翻開最溫暖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