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的鈴聲在八點準時響起。
睡得正香的季淺檸迷迷糊糊按掉了鬧鍾。
嘴角似乎殘留着些許的口水。
五分鍾後,她睜圓了原本惺忪的雙眼。
不對,今天雖然是周六休息,但她好像有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呢?
主要昨晚做了不可描述的夢,把她給睡迷糊了。
時間又過了五分鍾,她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躍而起。
要命了,要去機場接沈驍州。
要是遲到,那她就完蛋了。
火急火燎沖出臥室,去洗手間刷了個牙,洗了個臉,護膚品都來不及用,換了衣服就出門。
打車去機場的路上,季淺檸一直拿出手機看時間。
千萬不能遲到,不然會被沈驍州給叨叨死。
車窗外的景色在不停變化着,就跟人一樣,物是人非。
以後除了工作之外,還是不要跟路硯修接觸。
聽說那種豪門手段多,待會被他女朋友知道她是前任的話,可能會引來麻煩。
她不想再經歷可怕的事情。
“小姐,到機場了。”
想得出神的季淺檸,被司機師傅的叫聲拉回了思緒。
“好的,師傅,謝謝您。”
下車後,她就直奔國際區的出口處。
看了下電子大屏幕,沈驍州的飛機剛落地十多分鍾。
大鬆了一口氣,時間掐得剛剛好。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淺藍色的牛仔褲,下面是一雙小白鞋。
在車上用頭繩隨意扎了一個馬尾,臉上是滿滿的膠原蛋白,妥妥的青春女大學生。
十分鍾後,她看到了一頭飄逸的黃毛,黃毛主人吹着口哨,五官精致到有點柔美,但是全身散發着一股痞氣。
沈驍州的帥與路硯修的帥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把路硯修比作雪山之巔的雪蓮花,那沈驍州就是埋地裏的喇叭花。
但無論別人怎麼評價沈驍州,在她心裏,沈驍州就是個好人。
如果不是沈驍州,那她這輩子只能活在黑暗中。
不過大多數的時候,沈驍州是真欠揍。
“呦,檸檸,你穿的什麼東西?”
“還有你這張臉,怎麼窮得連化妝品都買不起了?”
大庭廣衆之下,沈驍州大聲嚷嚷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季淺檸身上。
現在她只想上去給沈驍州一拳,但也只是想想,她根本打不過他。
“驍州哥哥,我這是爲了接你,來不及化妝。”
笑容雖然看着有些牽強,但能見到沈驍州,她從心底還是開心的。
沈驍州的右手自然而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高挺的鼻子在季淺檸的耳邊嗅了嗅。
“你用了薄荷味的沐浴露,還不錯。”
季淺檸生無可戀地翻了個白眼。
“沈驍州,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臭毛病?”
“狗才會嗅人身上的味道。”
沈驍州卻跟個沒事人似的,把身上的背包拿了下來,甩到了季淺檸手中。
慵懶地舔了舔唇,“幫哥哥背着,太重了,累死我了。”
他又眼疾手快扯下了季淺檸頭上的發繩。
霎那間,季淺檸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飄散出來,引來陣陣目光。
沈驍州的黃毛已經到肩膀了,他吊兒郎當把發繩在手中轉了一圈。
熟練地把頭發扎成一個小辮子,不羈中帶着文青範。
“我忘記拿發繩了,借你的用一下。”
季淺檸掀了掀眼皮,絕種男人全讓她遇上了。
其實沈驍州比她還小三個月,但非要讓她叫驍州哥哥。
不叫就被他念叨得耳朵都要炸了。
後來她就妥協了,叫着叫着,她也就習慣了。
每次她都用討好的口吻跟沈驍州說話,這是她吃過無數次虧得出的教訓。
誰能想到看着痞氣又帥氣的沈驍州,念叨的本領,唐僧都在他之下。
季淺檸雙手捧着他沉重的背包,敢怒不敢言,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平時對那些鶯鶯燕燕,他可是極度憐香惜玉的,把姑娘們哄得找不着北。
突然一位身材火辣的女性,用臀部撞了一下沈驍州,朝着他的破洞牛仔褲袋裏塞了一張紙條。
“帥哥,記得找我。”
說完,那美女又拋了個媚眼才不舍離去。
沈驍州也是不負衆望,給美女好幾個飛吻。
對於這種情況,季淺檸見怪不怪,再正常不過了。
走出幾步後,沈驍州就把寫着電話號碼的紙揪成一團,以拋物線的軌跡丟進了垃圾桶。
季淺檸歪了歪嘴角,眉心微皺看向沈驍州。
“怎麼,她不是你的菜?”
沈驍州慵懶地伸了伸懶腰,“還是檸檸了解我。”
“她長得比我家檸檸都難看。”
季淺檸想罵人,她有這麼醜嗎?
明明人家都誇她長得好看,身材又好。
她氣呼呼拿着沉重的背包往前走,現在想想,路硯修那狗男人也是很不錯的。
至少知道心疼她,會把她抱回家,會給她換鞋子。
再看看身邊這個人,就把她當傭人使喚了,她還不敢吭聲。
畢竟她對沈驍州既有感恩之情,也有虧欠之情。
沈驍州則停下了腳步,朝着右後方瞟了一眼。
那邊有個身材挺拔的男人一直在注視他和季淺檸。
對方目光很灼熱,對他似乎有着很深的敵意。
沈驍州看似無所謂地輕笑了一聲。
那個人無論從穿衣打扮,還是與生俱來的的氣質,都不是普通人。
可那又怎麼樣?
他沈驍州就沒怕過。
“檸檸,等等我。”
說着,沈驍州邁出大步,奔向了前方的季淺檸。
他又再次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
站在角落處的路硯修臉色青到發黑。
他的手掌還纏着繃帶。
身側的趙澤毅更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他和總裁今天也是來機場接人的,沒想到看到了季淺檸。
昨晚和總裁鬧崩了,今天她就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
這件事,也很難評啊。
但趙澤毅知道,接下去的日子他也不會好過。
等季淺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路硯修收回了目光。
“他就是沈驍州?”
路硯修突然的提問,把趙澤毅嚇了一跳。
“路總,看樣子是的。”
“澤毅,他們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情侶。”
路硯修聲音很沙啞,還帶着蒼涼。
他的手再次緊緊握拳,白色的繃帶又泛起了紅色的印記,傷口又裂開了。
一時間趙澤毅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沉默着。
不一會兒,隨着一道身影的出現,趙澤毅終於開口。
“路總,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