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宇被他笑的晃了晃神,等回過神來時謝竹年早跑了。桑宇氣的罵了他十來分鍾,謝竹年心大,回來的時候桑宇陰陽怪氣,指桑罵槐他也沒搭理。
怕桑宇不給錢,好脾氣的站着人身後給他當軍師。贏了兩把,桑宇高興了。樂呵呵的把之前的承諾兌現了,謝竹年錢一收抽身走了。
走前還說一句“少個腦子就是不一樣,別人給你放水都贏不了。”
“謝竹年!我操你大爺!”桑宇抄起手邊的打火機丟謝竹年,謝竹年腳步一錯躲開了。
“去吧,我連我祖宗十八代是誰都不知道。”
打火機砸在身後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桑宇不愧是幾人當中最騷包的,打火機的四周都貼滿了一圈碎鑽。
謝竹年看着躺在地上的打火機十分痛心,早知道就伸手接了!
從包間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謝竹年正準備打車回去,一看打車費又關掉了手機轉頭去看謝成朝他們。
桑宇還在記仇剛剛的事兒,拉着沈悻澤就走了。
謝竹年不是很想跟謝昀坐一輛車,正猶豫着要不要打車算了謝成朝就把人拽上了車。
謝家跟西平街是反方向,謝成朝將裴承送回射擊場請他幫忙送謝昀回去,自己送謝竹年。
離開時謝竹年都能感受到謝昀看他不善的目光,他懷疑這哥倆就是存心搞他。
“你沒錢了?”謝成朝突然開口
謝竹年抿着唇沒搭理他,盡說些讓人不開心的話。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回答,謝成朝皺眉:“謝竹年!不要鬧小脾氣!”
“沒有,你借我點?”謝竹年撐着頭看窗外,語氣淡淡。
謝成朝沒再說話,一路沉默。
到西平街的時候,謝竹年剛想下車,咔嗒一聲謝成朝給車門上了鎖。
謝竹年下意識的捂住口袋,謝成朝沒注意到謝竹年的小動作,伸手去錢夾裏掏出一張卡遞給他。
謝竹年眯起眼沒接:“封口費?”
謝成朝不悅的看向他將卡丟了過去:“這是我的副卡,沒錢了可以用裏面的錢。”
謝竹年拿着那張卡打量,總覺得謝家人都沒安什麼好心。
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你爸讓你給我的?斷絕關系的錢?”
“誰跟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了?”謝成朝皺起眉:“謝家一直都是你的家,之前同意你搬出去是因爲小昀剛回來心思太敏感了。等過段時間我會跟小昀說清楚,到時候你搬回家裏住。”
“不去”謝竹年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回頭你弟找我麻煩,你又說我沒事找事。”
聞言,謝成朝張了張口神色復雜:“你是在怪我嗎?”
謝竹年虎軀一震,有些震驚:“你們有錢人給人定罪都這麼隨便的嗎?張口就來?”
想起白天沈悻澤的話,謝成朝緊盯着謝竹年不說話。謝竹年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將自己的口袋捂的更嚴實了。
“小年……我……”
“哎,操!”謝成朝話沒說完,謝竹年就打斷他:“麻煩你跳過這惡心的開場白,直擊正題。”
這會兒謝竹年相信謝成朝跟謝昀是親兄弟了,這句“小年”絲毫不亞於謝昀的那句“竹年哥哥”。
一樣的惡心人,謝竹年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一邊怕他搶自己錢死死捂住口袋,一邊搓着大腿像是有什麼髒東西上身了一樣。
謝成朝有些挫敗的開口:“我之前對你不好,所以你在生氣,覺得我偏心小昀對嗎?”
“我又不是你弟!”謝竹年覺得奇怪:“謝昀跟你告狀了?”
想起今天試探謝昀的話,謝竹年不確定謝昀會不會告訴謝成:“他又說我什麼了?威脅他了?搶他錢了?”
不至於吧,只要不是錢的事兒應該不至於告狀吧?
不對,謝昀好像一直怕自己搶他繼承權,那這事兒確實有點嚴肅了。
“小昀不是……”話說一半,謝成朝忽然意識到不對。謝竹年離開後,謝昀也離開過一段時間,回來時臉色很不好。
“在射擊場你跟小昀說了什麼?”
完了,還真告狀去了。
謝竹年扯起唇角,笑的很假:“沒說什麼,說他長得醜。”
“謝竹年!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見他一臉敷衍的樣子,謝成朝皺眉,聲音嚴厲。
“我沒好好說?”謝竹年也煩了,他伸手敲了敲車玻璃:“車窗降下來,我抽根煙。”
謝成朝沉默了一會兒,把車玻璃降了下來。謝竹年去他煙盒裏摸根煙點上,深吸了一口道:“我對你們謝家的東西不感興趣,也沒想過再回謝家,不用這麼防着我。”
說着看向謝成朝:“這話不是對你說的,是對你家裏那位說的。”
說完,謝竹年叼着煙靠近謝成朝。謝成朝身子一僵沒動,咔噠一聲,謝竹年打開車門走了。
謝成朝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疲憊的靠在車椅上,原本他是想跟謝竹年好好聊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脾氣。
自從謝竹年醒來後就變了個樣,之前桑宇提醒他,他去查了謝竹年。可謝竹年從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就跟張白紙一樣。
自那之後他就想是不是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太不稱職了,謝昀回來後出於愧疚和謝昀的敏感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偏向謝昀的。
謝竹年今天說的那些話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裏,回想起之前身邊的朋友說些謝竹年不好的話他也從來沒有站出來維護過他。
難怪謝竹年不想跟他好好說話
謝成朝捏了捏眉心伸手去拿煙,手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謝成朝伸手一摸拿起來一看。赫然就是剛剛他給謝竹年的那張卡,謝成朝的眼神更復雜了。
回到家,謝竹年哐當一聲將鑰匙丟在他從二手市場淘來的鞋櫃上。
臉色差的絲毫不亞於死了老婆一樣的沈悻澤,要不是怕謝昀告他那張卡他就收了!
換了鞋,謝竹年打開燈往客廳走。剛走兩步就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一圈。謝竹年摸了摸口袋緩步朝房間走去,輕聲推開門環顧一圈並無異常。
謝竹年轉身去了臥室,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謝竹年伸手進了口袋。臥室裏黑漆漆的,等了一會兒謝竹年才打開燈進去。
一切都好似正常,謝竹年走到衣櫃旁打開櫃門。黑色的手提箱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面,但位置輕微的發生了變化。
謝竹年檢查了一番密碼鎖,上面除了他之前撬過的痕跡沒有其他再被撬過的痕跡,錢也一分不少。
謝竹年起身走到窗戶前檢查了一番,又回到客廳。客廳裏他隨手放着的幾張資料被人翻過,客廳的窗戶也被人動過。
謝竹年靠在窗戶邊點了一支煙,房間裏的電腦沒動,放着現金的手提箱也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不是沖錢來的,是沖什麼呢?幾張破資料?
他都住西平街了身上還沒有什麼值得這麼大費周章的東西呢?“謝竹年”除了從謝家帶出來那一箱子的現金還帶出點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想了一夜,謝竹年也沒想明白。桑宇打電話讓他出來浪的時候,他理都沒理就掛了電話。
桑宇就跟謝竹年杠上了一樣,一直打,掛一個打一個。拉黑了就用沈悻澤的手機給他打,打到最後謝竹年都氣笑了。
“愛上我了?一天不見我渾身不得勁兒?”謝竹年從床上坐起來去床頭櫃上拿煙
桑宇一聽動靜有些驚訝:“都幾點了,你還沒起!出來浪啊,兄弟!”
“不去,昨天剛贏了你的錢,怕你惦記。”謝竹年點上煙叼在嘴裏,切換到外賣平台給自己點份外賣。
“我還能在乎你手裏那點?”桑宇冷哼一聲:“出來浪,悻澤錢賊他媽多,快來,咱兩一塊兒贏他錢!”
“不”謝竹年叼着煙,說話含含糊糊的:“避嫌,怕他未婚夫找人打我。”
“……”桑宇轉頭看了眼沈悻澤又轉頭去看謝成朝跟謝昀示意這事兒跟他沒關系,他真沒想到這層關系。
沉默了一會兒桑宇幹笑兩聲:“沒有的事兒,人小昀多乖啊,哈哈……”
謝竹年一聽手頓了一下,他知道謝成朝肯定在,但不確定謝昀在不在。桑宇這態度,謝昀怕是也在。
謝竹年閉了閉眼,完咯,遭人記恨咯。
“沒事兒掛了,跟你也避嫌。”說着就要掛電話
那頭的桑宇不樂意了:“跟我避什麼嫌,我又不是你前……夫。”
桑宇說完挨了沈悻澤一腳,他拍了拍褲腿還是不死心:“說真的,出來浪,我讓人去接你。”
“不去”謝竹年聲音懶洋洋的:“懶得出門”
“靠,都他媽幾點了,你躲家裏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呢!”電話那頭的桑宇罵罵咧咧的。
聞言,謝竹年哼笑一聲:“大老爺們還能幹什麼?”
手機開着外放,聞言幾個人都怔了一下。桑宇也沒想到之前那個二百五一樣的人能冒出句這樣的話來,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樣的話。
那頭的謝竹年繼續說:“出門三百,下樓四百,打車五百,上下車八百。走路,一步按一百算,給錢我就來。”
“……”桑宇無語:“你他媽掉錢眼裏去了!”
“不然過去做什麼?”謝竹年掀開被子下床,去客廳給自己拿了瓶水打開喝了一口接着道:“以後別給我打電話,電話費按每分鍾八百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