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原狂嘯
刃痕城的警報器在凌晨四點炸響時，蕭戰正在調試新義肢的加熱模塊。改良後的母核晶體嵌在肘關節處，像個迷你小太陽，把零下三十度的實驗室烘得暖烘烘的。林霜的手術刀 "當啷" 落在金屬桌面上，驚飛了趴在顯微鏡上打盹的變異鼠："北方雪原的監測站失聯了，雷達掃到個會移動的巨型冰坨子。"
戰術地圖在全息投影裏泛着冷光，蕭戰盯着那個足有足球場大小的紅點，機械義肢無意識地敲着操作台，齒輪碰撞聲和窗外的暴風雪節奏一致："雷暴的反重力摩托能扛住低溫嗎？" 林霜白了他一眼，把裝着銀痕藥劑的保溫箱塞進行李包："他剛給你的唐刀焊了破冰齒，倒是你 ——" 她戳了戳義肢關節處的晶體，"別仗着能發熱就硬扛，當年在西伯利亞凍壞的膝蓋現在還疼吧？"
雪原的白毛風比預計中更狠，反重力摩托的懸浮引擎在漫天飛雪中像盞忽明忽暗的燈籠。蕭戰的聲波定位器結着冰碴，把百米內的動靜都轉化成刺啦刺啦的雜音，直到林霜突然拽他的胳膊："三點鍾方向，有東西在冰面下！"
第一波攻擊來自冰裂聲。十幾條冰棱從摩托下方爆射而出，蕭戰猛拉操縱杆，機械義肢在冰面上擦出火星，險險避開擦過靴底的鋒利冰刃。借着探照燈的光，他看見冰面下涌動着密集的藍色光斑，像極了遊戲裏隱藏的小怪群。
"是抗寒型喪屍！" 林霜的戰術目鏡在低溫下頻繁死機，她幹脆掏出改良版麻醉弩，箭頭換成了能釋放熱量的鎂粉彈頭。第一箭射中冰面，鎂粉燃燒的強光下，上百具皮膚凍成冰甲的喪屍從裂縫裏爬出，胸腔位置嵌着核桃大小的菱形冰晶 —— 正是母核分裂出的子晶體。
蕭戰的唐刀新焊的破冰齒派上用場，刀刃劈開喪屍冰甲時濺出藍色火花，改良後的鋸齒能直接勾斷晶體連接的神經鏈。但更多的冰棱從四面八方射來，他突然聽見林霜的驚呼，轉頭看見她的防寒服被冰棱劃破，鮮血滴在冰面上竟凝結成發光的冰晶。
"你的血在低溫下會結晶！" 蕭戰拽着她躲進凸脊冰川，機械義肢的加熱模塊開到最大，把周圍三米內的積雪蒸成白霧。喪屍群在白霧外徘徊，冰晶在探照燈下折射出詭異的彩虹，像極了給 BOSS 戰鋪墊的華麗場景。
冰川深處的咆哮聲蓋過暴風雪時，蕭戰的義肢突然發出警報。他抬頭看見足有二十米高的 "冰巨人" 從雪原深處走來，那玩意兒根本不是變異體，而是台用巨型冰山改裝的移動堡壘，外殼嵌滿喪屍冰甲，頂部旋轉炮塔上扛着的，是用冰霜女王尾鰭磨成的巨型冰棱炮。
"操，這玩意兒比屍甲戰車還會玩 cosplay！" 蕭戰罵着甩出磁性炸彈，卻發現冰甲表面的低溫讓炸彈失去黏性。林霜趁機將銀痕藥劑注入冰川裂縫，加熱後的血液融化冰層，竟讓冰巨人的履帶陷入軟泥。
冰棱炮的轟擊掀飛了半座冰川，蕭戰抱着林霜在雪堆裏打了三個滾，探照燈照亮駕駛艙裏的人影 —— 穿着皮質風衣的男人正瘋狂操作控制台，脖子上掛着串由子晶體串成的項鏈，正是三個月前從深淵實驗室逃脫的神秘人。
"他在吸收子晶體的能量！" 林霜的弩箭射中對方項鏈，子晶體的藍光突然暴漲，冰巨人的關節處竟長出真正的冰棱觸手。蕭戰瞅準冰棱炮充能的間隙，機械義肢的榴彈發射器噴出火舌，改良後的燃燒彈在冰甲上炸開，露出裏面密密麻麻的控制線路。
"林霜，射那些線路！" 蕭戰的唐刀劈開觸手，刀刃卡在冰棱裏的瞬間，林霜的麻醉針精準命中線路節點。冰巨人的動作突然僵住，駕駛艙裏的男人驚恐地看着子晶體項鏈開始融化，他不知道林霜的血液在高溫下會變成腐蝕劑，正順着線路爬向核心控制器。
最後的爆炸像座小火山在雪原炸開，冰巨人的殘骸碎成千萬片冰晶，在朝陽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蕭戰踩着滿地狼藉走向駕駛艙，發現男人手裏攥着半張地圖，上面用鮮血畫着新的骷髏頭標記，坐標指向更北方的 "永夜冰原"，那裏有個被雪花包圍的神秘符號，和林霜胸口的菱形印記一模一樣。
"看來咱們的副本進度條才走了一半。" 林霜蹲下身檢查男人的屍體，發現他後頸處有個條形碼般的印記，和深淵實驗室裏初代感染者的編號格式一致，"這些人在批量改造子晶體，說不定永夜冰原裏藏着..."
話沒說完，遠處的冰原突然裂開，一只翼展超過五十米的飛行變異體騰空而起。它的翅膀由冰晶構成，身體卻是機械與血肉的混合體，胸腔位置嵌着比母核晶體更耀眼的存在 —— 正是他們在深淵實驗室見過的 "淨化核心" 雛形。
蕭戰的新義肢發出興奮般的嗡鳴，唐刀的破冰齒在陽光下閃着冷光。林霜摸了摸胸口的印記，發現它正在和飛行變異體的核心產生共振，這意味着他們又要面對一場硬仗。但這次，她看着蕭戰眼中跳動的火光，突然覺得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背靠背站着，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反重力摩托的引擎再次轟鳴，兩人迎着暴風雪駛向永夜冰原。蕭戰的義肢加熱模塊驅散着撲面的風雪，林霜的弩箭已經上膛，箭頭在低溫下凝結出細小的冰晶。他們知道，摧毀母核只是開始，雪原下的秘密、飛行變異體的來源、還有那個神秘的條形碼印記，都在等着他們去揭開。
雪越下越大，遠處的冰原在陽光下泛着藍光，像極了末世給他們準備的新戰場。蕭戰和林霜沒有回頭，因爲他們知道，身後的刃痕城正在重建，而前方的血途，永遠需要有人去開拓。當第一只飛行變異體的冰晶翅膀劃破天空，他們的刀刃已經出鞘，準備迎接這場屬於雙雄的雪原狂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