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下到田埂上,一眼望去,梯田的稻子長勢也很不錯,稻香撲鼻。
可惜稻穗沒良田那麼密集,顏色也淡點,伸手捏了捏,還有不少空谷。
蘇念從來沒在農村待過,屬於有點五谷不分,四肢不勤那種。
忍不住問了下一畝能產多少斤大米。
徐氏聞言直接嘆口氣,“少,比良田少多了,也就150來斤吧。良田則是200斤,5畝地下來,得少整整250斤呢。”
本來缺乏油水的情況下人吃米就厲害,男人一天至少2斤,女人孩子至少1斤,像齊家五口人,一年正常要吃2500斤大米,哪裏是五畝梯田產量750斤能夠的?
便是加上另外5畝旱地,玉米和土豆的產量,也就勉強剛夠糊口。
可是得交稅啊!
一戶兩成,還得全是大米,這樣留在手裏的大米就更少了!
每年正月另征人頭稅,每人500文,七七八八下來,當真是捉襟見肘。
總之讓徐氏一算,蘇念有種想死的感覺。
一個人在現代苟活雖然也不咋地,但好歹沒到大米都吃不起的地步!
徐氏和蓉姐兒卻顧不上傷春悲秋,一個去給稻谷除草,一個走向田邊的山坡。
隨着稻子長大偶爾就有雜草躥高,十天半月要除一回草。
現在是稻子最後一月的成熟期,更要勤快點才行,不然稻子讓雜草搶了營養,稻谷更不飽滿了!
蓉姐走到山坡上之後,開始用鐮刀割嫩草。
嫩草喂雞鴨最合適。
母女倆低頭就是幹,附近不少田裏也有勞作的村民,立馬顯得蘇念遊手好閒。
可蘇念苦兮兮,她真的不會幹啊咋辦?
強行動手,萬一把稻子當雜草扯了咋整?或者割到有毒的毒草,甚至是割到自己又咋整?
不添亂嗎!
尷尬無助到想死的時候,蘇念想到了雜交水稻!
不說改良之後,稻子的產量翻了好幾倍嗎?
於是乎立馬打開系統查詢,這才知道現代的水稻產量已經超過1000斤,是時下良田的5倍。
也就是說,如果她能讓徐氏明年改種雜交水稻的話,5畝地,能產5000斤大米。
輕輕鬆鬆實現大米自由。
卻不等蘇念高興太早,系統潑冷水,【宿主,暫且不說齊家的田突然產量暴漲造成的影響,就說下個月這批水稻就要收割了,遠水解不了近渴。】
“啊?是哦!”蘇念瞬間泄氣。
這時,不遠處一個大娘幹累了,直起腰來休息時,掃到蘇念木呆呆的杵在田埂上,嘴角一咧道,“齊勇媳婦兒,你這個婆母真好得沒說嘞,娶個兒媳婦當祖宗供起來喲!”
她的旁邊,還有另一家老漢三口,也在整理稻田。
聞言老漢附和道,“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居然看到蘇丫頭到田地裏來。”
“哎喲喂。”老漢的兒媳婦叫喚一聲,酸道,“爹,您是不知道哇,蘇念細皮嫩肉的,別說地裏的活兒,便是家裏的也少幹,比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清閒呢!”
滿村和蘇念差不多大的,不管是媳婦子還是大閨女,都對蘇念怨氣有點大。
沒辦法,人就怕一個對比。
比輸了,通常也不會找自己的問題,只怪命運不公,從而羨慕嫉妒恨。
聞言,饒是蘇念臉皮厚,也有點臉頰熱熱的。
卻是徐氏樂呵呵直起腰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叔姐們啊,你們是不知道,這哪怪人家丫頭呢,要怪就怪我那挑剔的兒子!
他自個兒長得俊,半點看不上粗俗埋汰的,說是帶出去和他不相配。
你說說,就這,念念哪敢幹活啊?曬黑了咋整?手粗了咋整?那不得被硯哥兒休棄了啊!
再說,硯哥兒不是馬上要參加匠人選拔了嗎,自然是照顧好硯哥兒的身體才是大事!
至於田裏這點東西,收拾不收拾的,能差哪兒去?”
徐氏是個潑辣的,她才不管外人咋說呢,又不是他們家的事,自己樂意就好!
而且她並不是只慣着蘇念,蓉姐兒也一樣的。
別以爲蓉姐兒在那割草就是辛苦了,一是十天半月不來一次,二,她就是玩兒好吧!
徐氏這一開口,直接把蘇念不幹活的原因往齊硯身上推,着實是蘇念沒想到的。
要不是她清楚齊硯根本沒和原主圓房,差點都要信了!
蘇念沒料到的,大娘和老漢也沒料到,關鍵是人家說的沒法反駁,兩人忍不住臉色立馬就訕訕的。
“呵呵,徐大妹子說得是,這確實怪不上蘇丫頭。”率先嚼舌的大娘描補一句後,立馬彎腰不說話了。
老漢更是狠狠一眼朝兒媳婦剃去,“怎麼着,你這個偷奸耍滑的婦人,說三道四的,難道是嫌棄我兒沒把你當祖宗供起來?”
一股腦把氣撒在了兒媳婦身上。
“爹,沒有的事,我哪敢……”婦人垂下頭,委屈得要命。
如此一來,周遭看戲的都紛紛低頭不說話了。
徐氏見狀,得意的沖蘇念揚揚下巴,“念念,別管他們,玩兒你的,怎麼開心怎麼來。”
反正都嬌養三年了,還怕再多幾年?
何況念念現在名副其實是硯哥兒的人了!
只要是硯哥兒喜歡的,就算是頭豬,他們夫妻供起來都是應該的,這些鄉巴佬明白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