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感覺自己每朝她走近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深淵。
他走到床邊，看着那具橫陳的玉體，聲音幹澀地問：“那個……睡衣，要掀開嗎？”
秦香月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發出一聲帶着笑意的、悶悶的聲音。
“你說呢？不掀開，怎麼精油開背？”
得。
這是赤裸裸的許可。
陸陽顫抖着手，將那瓶精油倒在掌心，然後輕輕地，掀開睡袍的下擺，那片光潔如玉的、完美的背部，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
再往下，便是那片他曾在夢裏撫摸過無數次的背。
陸陽感覺自己的血液，在瞬間沖上了頭頂。
他強迫自己進入“醫生”的角色，將手掌，覆上了那片溫潤的肌膚。
這一次，他極其克制。
他一言不發，雙手穩定而有力，嚴格按照標準的經絡走向，爲她推壓。
他試圖用這種專業動作，來壓制自己內心那頭快要沖出牢籠的野獸。
臥室裏，只剩下兩人平穩的呼吸聲，和精油在皮膚上滑動的、細微的聲響。
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
就在陸陽以爲，自己能靠着強大的意志力，完成這次“純粹的治療”時。
秦香月，開口了。
“喂。”
她依舊趴着，聲音慵懶又帶着一絲玩味。
“你說你從來沒談過戀愛，那你上次……怎麼那麼壞？”
轟！
陸陽的腦子，嗡的一聲。
她竟然主動提起了那天的事！
他的手，猛地一僵。
“我……我那天……”他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秦香月卻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稍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媚得能滴出水來。
“我最討厭你這種，明明壞得要死，還非要裝成純情小男生的男人了。”
她頓了頓，用一種嬌嗔入骨的聲音說：
“討厭你。”
這幾個字，像兩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陸陽所有的僞裝！
他好不容易築起的理智防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一股無法抑制的愛意和欲望，從他心底最深處，狂涌而出！
他再也控制不住，那只原本在她背上遊走的手，不受控制地，輕輕地，撫上了她那還帶着溼氣的長發。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摸一件稀世珍寶。
秦香月感受到了他動作的變化，身體微微一僵，卻沒有躲閃。
她只是把臉埋得更深了，呼吸，也變得有些微亂。
這個默許的信號，成了壓垮陸陽的最後一根稻草。
愛意，恨意，對未來的恐懼，對成功的渴望……
所有極端的情緒，在這一刻，將他拖入了一個無法自拔的旋渦。
他的身體，達到了承受的極限。
陸陽的大腦，一片空白。
感覺自己的身體，背叛了自己的意志。
雖然僵硬地繼續按着，但手上的力道，已經完全亂了。
甚至不敢去看秦香月的反應，他怕看到她鄙夷的眼神。
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那個……”他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生了鏽的齒輪，“我……我去下衛生間……”
他說完，就想抽身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
也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異樣，也許是按摩的突然中斷讓她感到了疑惑。
秦香月緩緩地回過了頭。
她那雙帶着一絲慵懶和迷離的桃花眼，正好對上了陸陽那張寫滿了驚慌失措的臉。
然後，她的視線緩緩下移。
心中大驚。
天啊，這孩子都這麼大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陸陽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
他那努力想要扮演大人的僞裝，他那可笑的克制和專業，在這一刻，被他自己，用一種最原始的方式，徹底撕了個粉碎。
他，原形畢露。
而他的窘迫，他的崩潰，他的“純情鐵證”……
就那麼赤裸裸地，完完整整地，被回過頭來的秦香月，盡收眼底。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個世紀。
秦香月看着他，那雙慵懶迷離的桃花眼裏，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那錯愕變成了驚訝，最後，那驚訝又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她沒有像陸陽想象中那樣，發出嘲笑或者鄙夷。
只是靜靜地看着，然後，那張美豔絕倫的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臉頰到耳根，迅速地，染上了一層動人心魄的緋紅。
她猛地轉過頭去，重新趴好，將臉死死地埋進枕頭裏，只留給陸陽一個通紅的後頸。
聲音從枕頭裏悶悶地傳來，帶着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你先去洗手間……”
陸陽如蒙大赦，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逃進了那間比他整個出租屋還大的浴室裏。
冰冷的水沖刷着他的臉，也試圖澆滅他心裏那場燎原的大火。
他媽的！
陸陽看着鏡子裏那張漲得通紅的臉，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社死！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最社死的瞬間！
他今天，算是把臉都丟盡了。
就在他準備在浴室裏了此殘生的時候，外面傳來了秦香月的聲音。
“你好了沒有？”
陸陽硬着頭皮走了出去。
他看到秦香月已經坐起身來，身上那件絲滑的睡袍，因爲剛才的動作，有些凌亂地敞開着。
秦香月手裏，正拿着一個造型奇特的玩意兒。
看到陸陽出來，她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手忙腳亂地想把它藏到身後，但已經來不及了。
空氣，再次凝固。
如果說剛才陸陽是社死。
那現在，輪到秦香月了。
“我……”她張了張嘴，那張紅得快要滴血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我剛才在衣櫃裏找東西，不小心把它帶出來了……”
這解釋，蒼白得連她自己都不信。
陸陽看着她那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嬌羞模樣，心裏那股因爲窘迫而產生的火，再次被點燃了。
他的腦子，又一次短路了。
走到她面前，沒有像她預想中那樣調侃或者嘲笑，而是用一種極其專業的醫生口吻，平靜地說：
“香月姐，用這個，對身體不好。特別是你這種氣血鬱結的體質，更容易造成損傷。”
他頓了頓，看着她那雙水汪汪的、寫滿了慌亂的桃花眼，一字一句地，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還是正常的夫妻生活，更有助於身體各方面的調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