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宴的車剛駛入別墅區,副駕駛座上的沈知夏就輕輕打了個哈欠,指尖還捏着那條銀杏葉項鏈的吊墜,眼底是藏不住的暖意。她側頭看着窗外掠過的路燈,想起剛才他喝醒酒湯時滿足的模樣,忍不住輕聲說:“下周如果不忙,我們去看看媽媽吧?她上次還說想嚐嚐你做的牛排。”
“好啊。”姜時宴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可眼底卻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剛才慶功宴上,二叔姜承澤借着敬酒的間隙,在他耳邊低語的那句“家族會議定在周三,你和沈小姐的事,該有個說法了”,像根細刺扎在他心裏。他不想讓沈知夏察覺這份不安,只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等忙完周三的事,我們就去。”
車子停穩在公寓樓下,沈知夏剛解開安全帶,就看到姜時宴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彈出一條來自“二叔助理”的消息,末尾標着“緊急”。她沒看清具體內容,卻注意到姜時宴的指尖頓了頓,隨即把手機揣進了口袋,語氣依舊輕鬆:“上去吧,我給你熱杯牛奶。”
回到公寓,沈知夏去浴室洗漱時,姜時宴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撥通了二叔助理的電話。聽筒裏傳來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姜總,二叔讓我提醒您,周三的家族會議,老爺子會親自問起您和沈小姐的關系,還說……讓您帶沈小姐一起出席。”
“帶她去?”姜時宴的聲音冷了下來,“他們明知道知夏的家境,這不是故意讓她難堪嗎?”
“二叔說,這是老爺子的意思,說是要‘看看未來的孫媳婦’,其實……”助理的聲音頓了頓,“其實是想讓沈小姐知難而退,畢竟姜家的兒媳,從來都不是普通人能當的。”
姜時宴掛了電話,指節因爲用力而泛白。他轉頭看向浴室的方向,磨砂玻璃後透出暖黃的燈光,隱約能聽到沈知夏哼歌的聲音——她還沉浸在剛才的甜蜜裏,完全不知道一場針對她的“審視”正在等着她。他不想打破這份平靜,卻又清楚躲不過去,只能深吸一口氣,把手機調成靜音,轉身去廚房熱牛奶。
第二天早上,沈知夏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涼了。她揉着眼睛走出臥室,看到姜時宴坐在餐桌前,面前擺着兩份早餐,可他手裏卻拿着一個白色的信封,眉頭緊鎖。
“怎麼了?”沈知夏走過去,坐在他對面,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姜時宴立刻把信封收進抽屜,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就是一份普通的文件。快吃吧,煎蛋要涼了。”他避開沈知夏的目光,拿起吐司咬了一口,卻覺得味同嚼蠟——那信封是昨天慶功宴結束後,二叔讓助理塞給他的,裏面裝着沈知夏家的“調查資料”,從她父母的工作到她大學時的獎學金,密密麻麻寫了好幾頁,最後還附着一句“這樣的家境,配不上姜家”。
沈知夏沒再多問,可她注意到,這一天姜時宴總是時不時看手機,開會時還接了好幾個加密電話,語氣都帶着幾分嚴肅。晚上他回來時,眼底的疲憊比昨天更重,甚至忘了他們約定好要寫“周末日記”。
睡前,沈知夏靠在姜時宴懷裏,手指輕輕劃過他的下巴:“時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如果累了,我們可以少賺點錢,不用這麼拼的。”
姜時宴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我沒事,就是最近項目收尾,有點忙。”他頓了頓,終於還是忍不住問:“知夏,如果以後有什麼困難,你會不會怕?”
沈知夏抬頭,看着他眼底的認真,用力點了點頭:“不怕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再難的事我都不怕。”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頭,“你別總把事放心裏,我們是要一起走一輩子的人,有什麼事可以一起扛。”
姜時宴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裏又酸又暖。他知道,他不能再瞞着她了。第二天早上,他把那個未拆的信封放在沈知夏面前,聲音低沉:“知夏,這是我二叔給的,裏面是你的資料。周三有家族會議,他們想讓你去……可能會問你一些不好的問題。”
沈知夏看着那個白色的信封,指尖微微顫抖,可她抬頭時,眼底卻沒有退縮,只有堅定:“我去。時宴,我們的感情不是他們能左右的,我想讓他們知道,我雖然不是什麼豪門千金,但我會用我的方式,好好愛你,好好和你一起面對所有事。”
姜時宴看着她,突然覺得心裏的重擔輕了許多。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無比安心——櫻花樹下的約定還在,銀杏葉的承諾也不會變,就算前方有暗流涌動,他們也會一起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