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成功的喜悅還沒捂熱乎,蘇默就體會到了什麼叫“人怕出名豬怕壯”。雖然他極力保持低調,但二十歲前築基成功,在外門已屬鳳毛麟角,更何況他築基時那異常平穩的靈氣波動和事後穩固得不像話的根基,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原本已經漸漸沉寂下去的關於他“身懷異寶”或“得了某位隱世高人傳承”的流言,再次甚囂塵上。連帶着他那片原本無人問津的小院靈田,都成了某些弟子暗中窺探的目標——萬一裏面種的不是普通靈草,而是什麼隱藏的天地寶材呢?
這一日,蘇默正蹲在田埂邊,記錄新一批“月光苔”在不同光照條件下的生長數據(這是他爹最新布置的“家庭作業”),院門外傳來一陣清脆卻帶着幾分蠻橫的女聲。
“就是這裏?那個走了狗屎運築基的蘇默的院子?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蘇默眉頭微皺,抬起頭。只見院門外站着一名紅衣少女,約莫十七八歲年紀,明眸皓齒,容貌極美,但眉眼間卻帶着一股毫不掩飾的驕縱之氣。她身後還跟着兩個點頭哈腰的外門弟子,一副狗腿模樣。
這少女蘇默有點印象,名叫柳芸,是外門一位頗有實權的柳執事的侄女,天賦不錯,加上背景硬,在外門一向橫着走,是趙焱那種級別的紈絝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她怎麼跑到自己這偏僻角落來了?
“柳師姐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蘇默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語氣平淡。
柳芸那雙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蘇默,又掃了一眼他身後那片“平平無奇”的靈田,撇了撇嘴:“你就是蘇默?聽說你築基了,本小姐來看看,你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她語氣裏的審視意味讓蘇默很不舒服,但他不想惹麻煩,便道:“僥幸而已,勞師姐掛心。”
“僥幸?”柳芸嗤笑一聲,邁步就往院子裏走,“我可不覺得是僥幸。你這靈田裏種的什麼?看起來鬼鬼祟祟的,該不會是偷了宗門的什麼珍稀靈植吧?”
她身後的兩個跟班也狐假虎威地就要跟進來。
蘇默臉色一沉,側身擋在院門前:“師姐,此乃弟子私人住處,未經允許,還請止步。”
“私人住處?”柳芸秀眉一挑,帶着幾分刁蠻,“整個外門都是宗門的土地,你有什麼資格攔我?讓開!本小姐今天非要進去看看不可!”
說着,她竟然伸手就要推開蘇默。
蘇默眼神一冷。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他築基之後,雖然依舊秉持低調原則,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他腳下不動如山,體內築基期的靈力微微運轉。
柳芸一推之下,只覺得像是推在了一塊鐵板上,反而自己被震得後退了半步。她先是一愣,隨即俏臉漲紅,顯然沒料到蘇默敢反抗,而且力量如此之強。
“你!你敢攔我?!”柳芸又驚又怒,指着蘇默的鼻子,“你知道我叔叔是誰嗎?”
“弟子只知道宗門規矩,私人住處,不可擅闖。”蘇默語氣依舊平靜,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他悄悄激活了院門內側的“反震”符文,雖然威力不大,但足以讓不懂規矩的人吃點小苦頭。
“規矩?在這外門,本小姐就是規矩!”柳芸驕橫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氣,當下運轉靈力,一掌就朝着蘇默拍來!掌風凌厲,竟也有着築基初期的修爲!
她這一掌含怒而發,威力不小,若是之前的煉氣期蘇默,定然接不下。但現在的蘇默,早已今非昔比。
蘇默不閃不避,同樣一掌迎上。他沒有動用任何花哨的法術,只是將精純的築基靈力凝聚於掌心。
“砰!”
雙掌相交,發出一聲悶響。
柳芸只覺得一股渾厚無比、遠超她想象的力量涌來,整條手臂瞬間酸麻,氣血翻涌,蹬蹬蹬連退七八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模樣狼狽不堪。而她身後的兩個跟班,更是被逸散的掌風掀得東倒西歪。
“你……你……”柳芸穩住身形,又驚又怒地瞪着蘇默,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她可是築基初期,對方明明也是剛築基不久,靈力怎麼可能如此雄厚精純?!
蘇默收回手掌,負手而立,淡淡道:“柳師姐,請回吧。若對弟子有何指教,可按宗門規矩,通過執事殿傳達。”
他這番舉動,既展示了實力,又占住了道理。周圍一些被動靜吸引過來的弟子,看到不可一世的柳芸竟然在蘇默手下吃了虧,皆是面露驚異,竊竊私語起來。
柳芸從小到大何曾受過如此屈辱?她看着蘇默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再看看周圍那些弟子的目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狠狠一跺腳,指着蘇默放狠話:“蘇默!你給本小姐等着!這事沒完!”
說完,她便帶着兩個狼狽的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蘇默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女人,一看就是個麻煩精。
他轉身回到院子,正準備繼續記錄數據,卻忽然發現,剛才與柳芸對掌的那一瞬,丹田內的真題氣旋,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傳遞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帶着點幸災樂禍意味的情緒?
蘇默:“???”
爹,您這氣旋……是不是成精了?還是您在裏面留了什麼奇怪的後門程序?怎麼連這種八卦它都有反應?!
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自己這追求平靜的種田生活,恐怕要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驕橫大小姐,攪得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