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陶若初目光掃過，指了“籠子”裏最裏間的一個男人。
他皮膚黝黑，渾身肌肉腫大的不像是正常人類，身軀也比別的男人高大威猛。
此刻正縮在角落裏，垂着頭閉目養神。
前一秒，經理沖陶若初笑。
下一秒。
經理走到這“監獄”的籠子前，抬起手有節奏的敲擊了籠子前的風鈴，一下，兩下，三下。
籠子裏的男人聽到聲音。
他緩緩起身。
緊接着，乖順的跪在籠子旁邊，雙手舉起自己脖頸間的號碼牌，如同一只雄獅被馴服，危險，卻又給人刺激，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機械無比：“我是22號，今晚您將是我最尊貴的主人，我會爲您贏下比賽，讓您賓至如歸。”
儀式感滿滿。
肅穆，嚴格。
這似乎是這裏的規矩，被挑選的“騎士”統一的話術。
“這個是號碼牌。”經理笑意滿滿，徒手扯下男人脖子上掛着數字的牌子手鏈，恭敬的系在陶若初手腕上。
“22號，”經理語氣嬌，低聲提醒，“他的戰績還可以，288場，只輸了18場。”
陶若初眯起眼：“……”
“按照道理來說，小姐在這裏花費數額特別巨大，尊貴程度足以讓我們老板親自來接待的，但很不巧……剛好碰上老板要過生日，可能接待不了了，但我們的服務一定會讓小姐滿意的。”
經理一路都在說話。
大概是怕陶若初無聊，他什麼都說一點。
包括——
“來這兒的都是奔着我們拍賣場的商品來的。”
“這是今晚上拍賣場的商品畫卷，我們總合在這兒，方便小姐查看。”
經理遞過來一個很精致的托盤，上頭擺放着一個很古老的卷軸，紫檀木青紋雕刻，光是材質就知道價格不菲，更別說這藝術品的雕刻了。
只是一個“菜單”，都如此大手筆。
陶若初接過，面無表情的打開卷軸，在上邊一幅一幅的人像上，尋找。
最後……
看見了一張記憶中熟悉的臉龐。
“這個人。”陶若初眸中閃過驚濤駭浪，指尖微點。
經理見狀，笑意盎然：“這是我們今晚壓軸的商品呢。”
陶若初：“……”
經理在這接待過形形色色的客人，懂得察言觀色，相處了這麼一會兒，他也能摸清楚面前的陶若初，是個人狠話不多的。
陶若初話少。
但他不能話少，繼續活絡氣氛：“去年我們這裏壓軸的商品是一個‘鮫人’，總價值35個億，被人買下了。”
“鮫人？”陳吝跟在後邊，挑眉說，“玄幻了吧？是童話故事裏的美人魚？”
經理也不介意陳吝語氣中的嘲諷，淡笑回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您沒見過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
“鮫人只是我們的統稱，”經理繼續開口，“但他確實有魚尾，我們地下狩獵場位居島上，遠離國度，不受律法管轄，我們花了很長時間在深海打撈上來的。”
“喏，有照片呢。”經理把一疊照片遞給陳吝。
陳吝皺眉，一臉的不信。
有圖有真相。
鮫人確實有魚尾，但它並不能算是童話故事中的美人魚，也並非長得天姿國色，更像是一個怪物，是個人們不曾見過的生物。
甚至……很醜陋。
腦袋上的五官隱約是個人臉的模樣，可遍布了詭異的魚鱗。
“和童話故事有些出入……”陳吝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要惡心得吐了。
陳吝捂着心口：“確定這不是變異物種？”
經理笑了一聲：“先生不喜歡這種，但不要質疑我們的生意，您不喜歡，有的是人喜歡。”
陳吝：“……”
確實。
不然也不會拍到35個億。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種人喜歡這樣的變異生物。
陶若初對這些都沒有興趣，她關心的只有卷軸上……這個被今晚上當成“壓軸”的男人。
沈自星。
是你……嗎？
當年那艘遊輪爆炸，炸死了很多人，基本上無一生還。
這個沈自星，是除了她以外，第二個幸存者。
陶若初捏緊了手裏的卷軸，用了很大的力氣，大到……指骨都在微微發白。
“陶總。”
陳吝顯然是開了眼界了，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今天又長見識了，被這裏的場景弄的有些不適。
但他覺得有件事挺巧合的：“他們這的老板也過生日？我們家小少爺也過生日哎。”
陶若初沒有搭理他。
陳吝：“……”好吧，他只是長見識了，想多說點話來緩和心情。
但是陶總就顯得十分的自然！
絲毫沒有被影響的狀態。
陶總不愧是陶總。
“這邊請。”經理帶着陶若初走了VIP專用通道，電梯直接降到底層。
按照陶若初的消費金額，已經成爲了這裏的貴賓，經理直接給陶若初安排了最好的雅間，二樓的看台，單獨隔出來的一間，站在這裏，透明玻璃下方，將底下的擂台都收入眼底。
一覽無餘。
陳吝說：“這裏更像是一個鬥獸場。”
陶若初把手裏的砝碼全部壓在22號上，低聲：“能贏？”
22號男人垂頭的時候，脖頸間有個藤蔓似的蛇頭紋身，他恭敬：“主人放心。”
這個紋身。
仿佛是這裏的標志。
幾乎所有工作人員身上都有這樣的紋身，衣服上也有類似的刺繡。
陶若初沒多少話：“去吧。”
“是。”22號男人再次垂頭。
陶若初坐在看台上，垂眸盯着底下的場景。
人聲鼎沸。
這裏是一個圓形的看場，一圈一圈的人，有高有低，但都是圍繞着中心的鬥獸場展開的看台，大家都在叫嚷着押注。
擂台的負責人把所有參與的貴賓人員登記在冊，資料傳入保密庫。
也將陶若初的照片傳了上去。
……
陳吝出去接了一個電話。
回來的時候面色有些許凝重。
陶若初這個時候顯然沒空搭理他，但又不得不問了一句：“怎麼了？”
陳吝低聲：“小少爺沒參加今晚的生日宴。”
陶若初：“……”
“人呢？”陶若初皺眉。
陳吝低語：“我查到……他似乎買了跟我們同一班的航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