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母親的問話,也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從我內心來講,我對第二個女孩,哦,他叫秦晗嫣,了解的多一些,當初不是因爲有李心怡,可能早就把她帶回來見你們了,不過她的家庭背景讓我有些擔心,害怕她的父母和李心怡的父母一樣,瞧不起我這個來自農村的;第一個女孩叫鍾慶玲,是我們鄉裏面的團委書記,她家是我們那邊農村的,她父母應該不會農瞧不起農村人,如果不是秦晗嫣,我可能會選擇他。”
江玉珠對於陳志中很了解,兒子之所以說出來,也是希望他們給他一些指導,幫他下定決心,但是自己不會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只會給他一個參考意見,畢竟是孩子的終身大事,自己沒有見到人之前無法妄下斷論,於是,她說道:“自己看好了,認定了就勇敢的去追求,勇敢的去接受,不要讓自己有什麼遺憾。至於你說的秦晗嫣這個女孩子的家庭背景也不用擔心,有你外公的地位和你舅舅的身份,你還擔心什麼嗎,除非爲了錢財,我和你爸是拿不出多少的,只能甘拜下風。”
聽了母親的話,陳志中知道了母親的態度,也就知道了整個家裏人的態度,他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選擇了。
日子過得很快,陳志中感覺到在家裏都沒有怎麼待,大年三十就到了。
由於陳志中參加工作,有了自己的收入,家裏的日子比以前要好過多了,今年父母準備的年貨也尤爲豐富。
團年飯是不需要他們兄妹倆幫忙的,他們的任務就是將堂屋裏的衛生清掃一遍,然後將每個房間貼上喜慶的對聯和福字,當然,堂屋門上貼的肯定是整個家裏最大的對聯和最大的門神。
很快,一桌豐盛的團圓飯就擺好了,陳志中一看,全是自己喜歡吃的,有臘肉,香腸,扣肉以及雞鴨魚等,共12個菜,像往年一樣,他們在桌子上照例擺放着四副空碗筷,用父母的話來說,就是請逝去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一起回來團年。
陳志中代替父親到屋外放了鞭炮,回到堂屋便開席了。
中午一家四口都少許的喝了點酒,因爲按照他們這裏的風俗,吃過飯要給逝去的親人上墳,醉酒了可不好。
兄妹倆對於這些流程早已經熟悉了,不用父母交代,吃過飯便拿上貢品,帶上要燒的香燭,紙錢以及鞭炮,隨父母上山去了。
晚上一家人才真正的圍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看着春晚共同迎接着農歷新年的到來。
整個春節這幾天,陳志中和妹妹陳淼除了向村裏的長輩拜年之外,哪裏也沒有去。
外公外婆的家不在這,並且已經去世了,也不存在着正月初二跟父母跟母親回娘家一說,父親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妹妹,嫁到了慶安市,爺爺奶奶過世後,姑姑已經很少來看自己的兄長了,陳志中倒是知道他的家,每次到慶安市乘坐火車都有機會去姑姑家的,但是他沒有,因爲姑姑不喜歡他。
整個春節雖然不熱鬧,但一家四口過的已經很是愜意。
快過正月十五的時候,陳志中的假期也就快結束了,他本想過完正月十五再回去,因爲他的假期還有好幾天呢,只是母親希望她在舅舅家裏去過元宵節,不得已,他準備踏上回程。
早在年前父母辦年貨時,就準備了一些他們當地的特產,在他回去時帶給同事朋友,後面又想到要去舅舅家,又聽說了秦晗嫣的事,他們又出去了一趟,又帶回一些東西。這下就把陳浩爲難壞了,自己要轉幾趟車,走一千多公裏路,背上這麼多東西,他害怕吃不消,本來想少裝點,可是母親告訴他,這是給你舅舅的,這是給秦晗嫣的,這些是給你同事的,他一聽,一樣也少不了,他也只好任由父母給他收拾了。
第二天一早陳浩父母和妹妹便將他送到了泉溪鄉,在家人不舍的目光中他坐上了開往縣城的班車。
在春節期間,他本來想去看看高中時的班主任徐老師,因路途遙遠,交通不方便,便計劃好了,走的時候再去看看老師,然後和幾個高中要好的同學聚一聚,在縣城住一晚,第二天再到慶安市坐車。
到達縣城後,爲了明天方便乘車,他在縣城汽車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看看時間還早,準備去拜訪老師,在老師家附近買了一些禮品,便上門去拜年了。
班主任徐老師的家在縣一中家屬樓,陳志中幾乎每年過春節都要跟老師來拜年,所以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他的家。
當陳志中走到門口,正準備抬手敲門的時候,便聽到了老師,家裏傳的男男女女說話的聲音很是熱鬧,其中有一兩道聲音,他感覺有些熟悉,不過他也沒有多想,便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一位年齡看起來跟自己一般大的女人,當他看到陳志中的那一刹那,驚訝的喊了一聲,“陳志中,快進來!”
陳志中認得這個女人,也是陳志中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叫王豔玲。
陳志中跟隨他進了屋子,看見幾個青年男女在徐老師家裏坐着。
看見他進來,徐老師和其他的三個人都站起來相迎,只有兩位年輕男人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裏,看着他似乎是不認識的樣子。
陳志中也沒在意這一些,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老師好,然後雙手遞上自己買的禮物,徐老師也沒客氣,接過他的禮物,說了一聲,“謝謝,每次來都讓你破費。”
跟老師打完招呼,他又跟站着的三個男女打招,這幾個人跟王豔玲一樣,是他在高中時的同班同學,包括那兩個翹着二郎腿沒有起來的男人。
站着迎接他的除了王豔玲之外,有李斌,張世軍和袁家寶,坐着的兩位,一位叫安玉舟,另一位則是安玉舟的狗腿子李懷寶。
陳志中在徐老師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陳志中同學,你大學畢業有兩年了吧?”徐老師問他。
“是的,老師,我前年畢業的。”他恭敬的回答。
“那你現在分配到哪裏工作了?”徐老師關心的問他。
“我在山南省臨河市下面的一個縣裏工作。”他沒有說在鄉裏工作,這樣容易引起同學的歧視。
“那你沒有選擇回到咱們這裏來工作嗎?”徐老師關切的問他。因爲在陳志中來之前,屋裏的幾個同學正議論着他呢。
“老師,我也想過,當時因爲那邊有一點別的事情,最後還是選擇留在那邊工作了。”他不可能告訴他們,因爲自己談對象而留在那邊的。
陳志中話音剛落,一直沒有站起來迎接他的兩位男青年中長的一臉橫肉,臉上麻子點點的青年說道:“哼,是因爲美人的緣故吧,聽說沒有抱上美人當縣委領導父親的大腿,還被發配到邊遠的鄉村去工作了。”
說話的這個人就是安玉舟,陳志中沒有想到,他會知道這些情況,自己只是在給高中時的鐵杆鄭玉山寫信的時候,談到了自己的苦處,沒想到竟然讓外人知道了,看來鄭玉山把自己出賣了。
陳志中本想開口反駁,還沒來得及開口,女同學王豔玲便說道:“安玉舟,你別胡說八道,陳志中同學再怎麼樣也是大學本科畢業,不管他在哪裏工作,他都是國家幹部,還輪不到你這個在糧食局當工人的人來說三道四,大家都是同學,何必要針對呢?”
李斌和張世軍還有袁家寶也都表現出對安玉舟的不滿。
安玉舟聽到王豔玲的話,本來就對陳志中不友善的態度更加的不堪了,因爲他一直都在喜歡王豔玲,雖然自己知道不可能擁有她,但見到王豔玲偏向於陳志中,他心裏更加憤怒,對着王豔玲說道:“我胡說八道?你問問他自己。”
陳志中此時也很後悔,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在老師問的時候就明說,現在讓同學知道了,都會認爲自己是一個虛僞的人。
徐老師見陳志中沒有說話反駁,再加上他來之前幾個同學的議論,心下也明白了,陳志中眼前的處境不太好,但這不影響他對陳志中的態度,陳志中是自己教學生涯這麼多年最得意的門生,沒有之一,也是他教的學生中唯一一個考上重點大學的,即便是眼下遇到了一點挫折,相信陳志中會振作起來,不會一無所成,看見安玉舟對陳志中的態度,他的臉上多少有些不好看,於是便開口說道:“都是同學,沒影的事情就不要亂說了,即便陳志中同學現在在鄉下工作,就像王豔玲剛才說的,他還有一個國家幹部的身份呢,相信以他的能力,即便是在鄉裏,也只是暫時的,也能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
老師都出來替他解圍了,安玉舟也不好再繼續爲難他,老師剛才的話已經不好聽了。
不過此時的陳志中心想,既然已經有人知道了,再隱瞞下去顯得太虛僞了,他便對着老師說道:
“老師,安玉舟確實說的沒有錯,我現在確實是在山南省豐樂縣下面的一個鄉裏工作,之前沒有說是怕給老師丟臉,感謝老師對我的信任和鼓勵,一定會像在高中學習時一樣,努力做好現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