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攬勝在連排別墅區平穩地滑行,這裏的每一棟房子都隔着精心修剪的草坪,安靜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車子最終在一棟米白色的別墅庭院門前停下。
顧瑤熄了火,解開安全帶,聲音和車外的空氣一樣冰冷。
“到了。你去按門鈴,先進去。後備箱的東西我會拿給你。”
她頓了頓,側過頭,那雙丹鳳眼裏的目光像手術刀一樣落在姜承臉上,“記住,這是你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你的測試。把這位顧客哄開心了,必須讓她滿意。懂了?”
“懂了。”姜承點頭,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細汗。
他推開車門,雙腳踩在昂貴的石板路上,感覺有些不真實。
明明在足浴店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應付過各種刁難的要求,可現在,心髒卻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強迫自己冷靜。
他不是那個剛出學校的毛頭小子了,他是美度足浴店兩年銷冠,8號技師姜承。不管任務內容是什麼,服務的核心不會變。
專業,細致,讓客人放鬆。
他給自己套上了那層熟悉的工作人格,臉上的緊張漸漸被一種職業化的沉穩所取代。
走到雕花的鐵藝門前,他抬手,按響了門鈴。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庭院裏回蕩,過了好一會,別墅裏才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門鎖“咔噠”一聲輕響,門被從裏面拉開一道縫,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
那是一張很清純的臉,眼睛很大,像小鹿一樣,帶着幾分怯生生的神色。
當她的目光和姜承對上時,臉頰迅速染上了一層紅暈,像是受驚了一樣。
“請問……你是姜承嗎?”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要被風吹散。
姜承露出了在足浴店千錘百煉過的,最能讓人安心的微笑,聲音溫和而平穩:“是的,林憂憂小姐你好,我是來爲您服務的姜承。”
“啊……”林憂憂那雙大眼睛眨了眨,似乎被他過於直接的言辭弄得更加不知所措,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飛快地把頭縮了回去,將門拉得更開了一些。“你……你快進來吧。不要被鄰居看到了。”
姜承邁步走進庭院,回頭看了一眼。
顧瑤已經打開了後備箱,正從裏面搬出一個折疊好的、看起來相當專業的服務推車,動作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
她推着車跟進庭院,在別墅門口將推車的扶手交到姜承手裏,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就走,高大的路虎很快就消失在道路盡頭。
姜承推着車,跟着林憂憂進了別墅。
一進門,一股巨大的空曠感撲面而來。
挑高的客廳,巨大的落地窗,昂貴的歐式家具,一切都嶄新而沒有人氣。
整個空間裏安靜得可怕,只有不遠處沙發旁,一個精致的嬰兒車裏躺着一個正在熟睡的嬰兒,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這麼大的房子,似乎只有一個她,和一個嬰兒。
姜承的目光掃過四周,牆上掛着不少照片,大多是婚紗照,還有她和一個高大男人的生活合影。
照片上的男人英俊,但眼神裏總透着一股疏離,即便是兩人緊緊相擁的照片,姜承也能從林憂憂那過分燦爛的笑容和男人略顯僵硬的姿態中,讀出一種微妙的隔閡。
她似乎總是在努力地靠近,而那個男人,卻始終保持着一絲距離。
“那個……你等一下,”林憂憂的聲音打斷了姜承的觀察,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裏顯得有些飄忽,“我給你拿點喝的,你喝什麼?”
姜承立刻收回目光,擺了擺手,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不好意思:“不用麻煩,給我一杯水就好。”
“好的,你稍等,先坐一下,我馬上回來。”林憂憂說完,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轉身跑向了開放式廚房。
看着她的背影,姜承才注意到,她的身材極好,個子很高挑,腰肢纖細得不可思議,與資料裏那驚人的數據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趁着她接水的功夫,姜承迅速把門口的推車拉了進來。
他打開折疊的支架,快速檢查了一下上面的物品。
頂級的香薰精油,碼得整整齊齊的純白毛巾,甚至還有一個小巧的藍牙音箱。
顧瑤準備得比他想象的還要周全,雖然那個女人說話像刀子,但辦事確實靠譜。這些熟悉的工具,讓姜承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剛在沙發上坐下,林憂憂就端着一杯水走了回來。
她今天是在家,穿得很隨意。一件寬大的純棉居家T恤,下身是一條堪堪遮住的運動熱褲,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她走到姜承面前的茶幾旁,俯下身,準備把水杯放下。
就在這一瞬間,姜承的呼吸猛地停住了。
因爲她彎腰的動作,那件原本寬鬆的T恤領口,瞬間向他敞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看,那片晃眼的雪白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撞進了他的視野。
精致的蕾絲邊勾勒着,被哺乳期催化得愈發驚人的豐盈,在那半透明的布料下若隱若現,形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一股熱流“轟”的一聲,從腳底直沖頭頂。
姜承整個人都僵住了,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然後又瘋狂地涌向同一個地方。
他在足浴店見過的形形色色的女人不少,其中不乏身材火辣的,可沒有一個能像眼前這樣,僅僅是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就帶來如此強烈的視覺沖擊。
資料上那個冰冷的字母“E”,此刻化作了最具體、最滾燙的畫面,狠狠烙印在他的腦子裏。
他幾乎是憑着最後一點職業素養,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終於明白,顧瑤在車裏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的“工具”,就是他自己。
而這五十萬,也絕不僅僅是按腳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