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扛着昏迷的莎莎，在蒙面人（他自稱“灰鼠”）的指引下，在狂舞的慘綠菌絲觸手和致幻光影組成的魔域中亡命狂奔！等離子臂鎧每一次揮出，都帶起一片焦糊的惡臭和斷裂的菌絲殘骸，硬生生在暴怒的菌絲囚籠中劈開一條生路！
“這邊！快！”灰鼠的聲音在扭曲的光影中顯得飄忽不定，他靈活地繞過幾根瘋狂抽打的粗壯菌柱，猛地撞開一扇覆蓋着厚厚菌膜、幾乎與牆壁融爲一體的鏽蝕鐵門！
門後是一條狹窄、向下傾斜的廢棄維修通道，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機油和鐵鏽味，但那些狂亂的菌絲觸手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限制在了門外，只在門口瘋狂地扭曲揮舞，發出不甘的嘶嘶聲。
“快進來！”灰鼠喘着粗氣，用力將門從裏面頂死。
王斌一步跨入通道，立刻將肩上癱軟的莎莎放在冰冷布滿油污的地面上。他迅速回身，等離子臂鎧對着門軸連接處猛地一劃！
滋啦——！
高溫電弧瞬間熔斷了鏽蝕的金屬門軸！沉重的鐵門轟然向內倒塌，重重砸在地上，徹底堵死了入口！
門外菌絲觸手撞擊鐵門的悶響和嘶嘶聲持續傳來，但暫時被隔絕了。
通道內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王斌臂鎧上殘留的微弱電弧和灰鼠掏出的一個簡陋手電筒提供着光源。空氣污濁，但至少沒有了那致命的孢子和精神幹擾。
“呼…呼…”王斌靠着冰冷的牆壁，劇烈地喘息着。連續的戰鬥和突圍消耗了他大量體力，左臂的舊傷也隱隱作痛。他低頭看向地上的莎莎。
少女的情況很糟糕。
她雙目緊閉，眉頭痛苦地緊蹙着，呼吸微弱而急促。裸露在外的皮膚，尤其是手腕、腳踝這些被菌絲纏繞過的地方，呈現出一種不祥的灰白色，皮膚下隱隱可見細微的、如同毛細血管般的灰綠色紋路正在緩慢蔓延。她的體溫異常冰冷，身體偶爾會不受控制地輕微抽搐一下。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脖頸左側，一小片皮膚已經變成了類似菌絲的灰白色，微微鼓起，表面覆蓋着一層滑膩的粘液，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皮下蠕動生長！
【滴！目標莎莎生命體征持續下降！檢測到高活性菌絲侵蝕！侵蝕部位：體表及皮下組織！侵蝕程度：中度（並持續加深）！麻痹毒素影響神經系統！需緊急淨化處理！】
【警告！菌絲侵蝕具有強同化性！放任將導致目標不可逆異化！】
系統的警報冰冷而急促。王斌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蹲下身，用戰術匕首小心地挑開莎莎脖頸處那片異化的皮膚。
匕首尖端輕輕一碰，那灰白色的皮膚竟如同腐爛的樹皮般裂開一道小口！沒有血液流出，只有一股粘稠的、散發着甜膩腐敗氣味的灰綠色膿液滲出！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在裂口深處，隱約可見幾縷極其細微、如同活物般微微顫動的灰白色菌絲！
“該死！”王斌低罵一聲，立刻從急救包裏取出消毒噴霧和強效抗生素凝膠，粗暴地清理着傷口，試圖抑制菌絲的蔓延。但效果微乎其微，那些菌絲仿佛扎根在莎莎的生命力中，抗生素噴上去，菌絲只是微微蜷縮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活力。
“沒用的。”灰鼠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帶着一絲沙啞的疲憊和看透世事的漠然，“‘巢穴’的菌絲…一旦深度感染，普通的藥物根本沒用。它們就像活的癌細胞，會慢慢吞噬掉宿主，把她變成…一個新的菌絲節點，或者…肥料。”他用手電光晃了晃莎莎脖頸的傷口，那景象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詭異恐怖。
王斌猛地抬頭，冰冷的眼神如同刀子般刺向灰鼠：“你之前提到‘淨化教團’和‘聖水’。說清楚，‘聖水’是什麼？它能對付這鬼東西？”
灰鼠被王斌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他咽了口唾沫，快速說道：“‘聖水’…是‘淨化教團’的命根子！據說是他們在‘菌母溫室’深處找到的…一種神奇的液體！銀色的！能淨化污染，抑制異變！在黑市上，一小瓶就能換十條命！但是…”他猶豫了一下，眼神閃爍，“那東西被教團嚴格把控，只在他們的‘淨化儀式’上賜予最虔誠的信徒…或者，用來和他們做交易…代價極其高昂！”
“銀色？淨化？”王斌眉頭緊鎖，抓住了關鍵信息。他立刻在腦海中下令：“系統！分析目標莎莎體內侵蝕菌絲成分！對比數據庫中是否有類似淨化記錄！”
【滴！分析中…目標菌絲樣本活性極高，具有強生物電信號及微弱精神污染特性…數據庫比對…發現微量匹配記錄：編號X-7未知能量液（銀色）對該類菌絲活性有顯著抑制效果…匹配度：78%…資料殘缺，來源：不明（疑似舊時代機密研究檔案碎片）…】
銀色液體！抑制效果！和灰鼠口中的“聖水”特征高度吻合！
“菌母溫室在哪？淨化教團的據點又在哪？”王斌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城東！靠近舊污水處理廠那片！”灰鼠語速飛快，“菌母溫室是禁區！被教團把守着，裏面據說養着真正的‘菌母’，是整個L市菌絲生態的源頭之一！至於教團的主要據點…在溫室旁邊，一座被他們改造過的、叫‘淨水教堂’的廢棄建築裏！那裏守衛森嚴，進去難，想拿到‘聖水’…更難如登天！”他頓了頓，看着莎莎越來越差的臉色，又補充了一句，“而且，看她的樣子…撐不了多久了。菌絲侵蝕一旦進入內髒…神仙難救。”
王斌看着莎莎灰敗的臉色和脖頸處那蠕動生長的恐怖痕跡，眼神劇烈閃爍。時間！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帶着莎莎這個累贅，硬闖教團據點無異於自殺！可放任不管，莎莎一死，他好不容易抓到的“頂級流量”女仆和懲罰道具就沒了！而且…他瞥了一眼系統面板，直播間雖然因爲剛才的混亂暫時信號不穩，但情緒值總量已經突破了驚人的九千萬！【91,500,000】！這波“菌巢驚魂”的直播效果簡直爆炸！觀衆的情緒被徹底調動起來了！
彈幕在信號恢復的瞬間如同海嘯般涌出：
【臥槽！主播還活着！莎莎怎麼了？脖子那是什麼鬼東西？！】
【嘶…被感染了？好惡心！主播快想辦法！】
【淨化教團？聖水？聽着就邪門！主播要硬剛邪教？】
【九千萬情緒值了！主播快兌換點牛逼東西救人啊！】
【打賞！救人！超級火箭×20！莎莎小女仆不能死啊！】
【滴！檢測到強烈緊張感、拯救欲、期待感！情緒值總量突破九千萬！達到91,500,000！】
九千萬！王斌眼中瞬間爆發出決斷的光芒！
“系統！立刻掃描莎莎體內菌絲侵蝕情況！建立動態模型！模擬抑制方案！”他心中怒吼。
【滴！掃描中…建立侵蝕模型…模擬抑制方案…最佳方案：使用高純度能量場暫時壓制菌絲活性，爭取時間！推薦兌換物品：便攜式‘生命維持力場發生器’（小型）！消耗情緒值：9,000,000！是否兌換？】
“兌換！”王斌沒有任何猶豫！
【滴！消耗情緒值：9,000,000！兌換成功！‘生命維持力場發生器（小型）’已發放至戰術背心側袋！】
王斌立刻從側袋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銀灰色的金屬圓盤。圓盤表面光滑，中心有一個微小的藍色指示燈。他按照系統指示，將圓盤用力按在莎莎的胸口心髒位置！
嗡——！
一聲輕微的嗡鳴響起。圓盤中心的藍燈瞬間亮起！一層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帶着微弱藍色光暈的能量場瞬間以圓盤爲中心擴散開來，將莎莎整個身體籠罩其中！
奇跡發生了！
莎莎脖頸處那片灰白色異化皮膚下蠕動的菌絲，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停止了生長！皮膚下蔓延的灰綠色紋路也停止了擴散！她那痛苦緊蹙的眉頭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些，急促的呼吸也略微平緩下來！雖然臉色依舊灰敗，但生命體征的下降趨勢被強行遏制住了！
【滴！生命維持力場生效！目標莎莎體內菌絲活性被強制壓制72%（預計）！生命體征趨於穩定！警告：力場無法根除侵蝕，僅能拖延時間！倒計時：71小時59分…】
72小時！三天！
王斌鬆了口氣，但壓力絲毫未減。三天內，他必須弄到“聖水”！
“這…這是什麼？！”灰鼠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散發着藍光的圓盤和莎莎明顯好轉的跡象，聲音都變了調。憑空變出東西？這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王斌沒理會他的震驚。他小心地將莎莎背起來，用一根繩索將她固定在自己背上。少女冰涼的身體緊貼着他，帶着一股淡淡的菌絲腐敗氣息。
“帶路，灰鼠。”王斌的聲音恢復了冰冷，霰彈槍重新上膛，發出清脆的“咔嚓”聲，“去你說的那個安全屋。我需要情報，關於‘淨水教堂’的一切！守衛、路線、弱點…所有你知道的！”
灰鼠看着王斌背上散發着藍光的莎莎，又看了看王斌手中那黑洞洞的槍口，喉結滾動了一下。這個男人身上籠罩着太多的謎團和危險，但他似乎…是唯一能在“巢穴”暴動後活下來的人？也許…跟着他，真的有一線生機？
“好…好！跟我來！”灰鼠不再猶豫，撿起手電筒，轉身朝着維修通道更深處的黑暗走去。
維修通道曲折向下，空氣中彌漫着陳腐的機油味和鐵鏽味，偶爾能聽到遠處管道傳來的、水滴落下的空洞聲響。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前方出現了一扇厚重的防爆門，門上的電子鎖早已失效，被灰鼠用一根撬棍粗暴地別開。
門後是一個不大的空間，似乎是舊地鐵的某個小型設備間。空氣相對幹燥，角落裏堆着一些布滿灰塵的維修工具和廢棄零件。牆壁上歪斜地掛着一盞應急燈，發出昏黃搖曳的光芒。房間中央，一張用廢棄電纜盤改造成的簡陋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紙張和幾個空罐頭。
“暫時安全了。”灰鼠鬆了口氣，靠在牆上喘息，“這裏很隱蔽，外面的菌絲找不到這裏。”
王斌將莎莎小心地放在牆角一塊相對幹淨的帆布上，生命維持力場圓盤依舊穩定地散發着微弱的藍光，籠罩着她。他走到桌邊，拿起那些紙張翻看。大部分是些塗鴉和看不懂的符號，只有一張手繪的、極其粗糙的L市局部地圖引起了他的注意。地圖上用炭筆圈出了“舊污水處理廠”和旁邊一個被標注爲“淨水教堂”的建築，還用紅叉標出了幾個點。
“這些紅叉是…守衛點？”王斌指着地圖問道。
灰鼠湊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對。‘淨水教堂’是教團的老巢，守得跟鐵桶似的。外面有巡邏隊，都是被‘聖水’強化過的瘋子，悍不畏死。教堂主體建築有高牆和鐵絲網，入口只有一個，有重火力把守。內部結構…我只知道大概。”他指着地圖上教堂旁邊一個畫着水滴符號的小型建築，“這裏是‘聖水池’，據說是存放和分發‘聖水’的地方，也是守衛最森嚴的核心區域！”
“聖水池…”王斌眯起眼睛，手指在那個水滴符號上敲了敲，“怎麼進去？”
“難！難如登天！”灰鼠連連搖頭，“除了教團高層和進行‘淨化儀式’的信徒，外人根本進不去！而且…”他壓低了聲音，帶着一絲恐懼，“據說那裏有‘神使’守護！是真正被‘聖水’完全改造的怪物！刀槍不入！”
“神使？”王斌冷笑一聲，“再神的怪物，也得吃槍子兒。”他話鋒一轉，“你剛才說，教團會用‘聖水’做交易？什麼樣的交易？”
灰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這個…我只聽說過一些傳聞。教團似乎對一些特殊的…‘污染源’或者‘異變樣本’很感興趣。他們需要這些東西來研究…或者喂養‘菌母’？具體不清楚。還有就是…”他猶豫地看了一眼王斌，“他們似乎也在搜集舊時代的科技物品，尤其是…能量核心之類的東西。”
能量核心？王斌心中一動，想到了自己從研究所帶出來的那幾塊菱形晶體。看來這“聖水”的獲取途徑，除了強攻，或許還有別的路子？
就在這時，牆角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呃…”
王斌和灰鼠同時轉頭看去。
只見莎莎的眼皮艱難地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她的眼神依舊渙散，充滿了痛苦和迷茫。生命維持力場壓制了菌絲的活性，但侵蝕帶來的痛苦和毒素對神經的麻痹並未完全消除。
她無意識地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觸摸自己冰冷疼痛的脖頸。就在她的手抬到一半時，王斌眼尖地注意到，在她那沾着污漬的纖細手腕內側，一個極其微小的、之前被衣袖或污垢掩蓋的印記，在昏黃的燈光下隱約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極其簡潔、卻透着某種冰冷神聖感的圖案——一個線條流暢、由內向外散發微光的銀色十字架！
這個印記…王斌瞳孔猛地一縮！他絕對沒見過莎莎身上有這東西！是之前沒有？還是被污垢蓋住了？或者…是感染後才出現的？！
灰鼠也看到了那個印記，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如同見了鬼般指着莎莎的手腕，聲音都變了調：
“銀…銀十字？！她…她身上怎麼會有‘淨化教團’神選者的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