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倉庫更像是一棟廢棄工廠,外頭生鏽的招牌上依稀能分辨出旺盈彩盒廠的字樣,虞溫走進後嗅到一陣腐臭的氣息,其中還夾雜着肉味,倉庫的四面窗都用木板釘了起來,不透光,鎖也是從裏面掛上的,河邊殘留着一堆女性衣物,放在陶瓷盆裏火化到一半的那種,不過晚來風急把火撲滅了。
貓仔想硬闖,可圍着倉庫轉悠了一圈,也沒發現其他入口,已經全黑下來的天幕覆蓋住湍急的河,像是上岸的鬼手,侵蝕着倉庫裏的江子芽。
“嗚嗚嗚……臻哥,放過我,求求你,我跟袁優優不熟,她欺騙你的事情,跟我沒關系!”
江子芽說話時胸口起伏的厲害,昏暗的倉庫分隔成三個空間,最裏頭的房間裏架着一個十字架,李臻和江子芽對視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連拖帶拽,先用繩子將其固定在十字架上,鐵釘和錘子擱置在一邊,李臻脫掉外套塞進江子芽嘴裏,接着他朝掌心裏吐了口唾沫,選好要用的釘子,他紅着眼舉起鐵錘,往江子芽的左手心一砸,瞬間,鐵釘貫穿了皮肉,劇痛讓女人流出熱淚,絕望的眼神像是在向神明求救。
“賤人,你們會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李臻將口水吐在江子芽臉上,又用同樣的方法,將另外一顆鐵釘釘進她的左手心。
倉庫裏只燃燒着一小節蠟燭,沒有電源,風從細縫裏灌進來,給李臻的動作增添了一抹寒意。
腐爛的氣息爬到嘴邊,已經死亡一陣子的劉琪琪與張雅妮也被窖藏在這個密閉空間裏。
不過和江子芽僅僅被縫合雙腿不同,她們的嘴巴、鼻孔、眼皮、耳朵、肛門、所有一切可以縫合的地方都被針線穿過,最終兩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變成了一團圓滾滾的肉球,骨骼被敲碎了,鬆散的脂肪被針腳拉扯緊實,經過壓縮後成了火鍋套餐裏的肉圓。
“你不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做粗活的麼?我就讓你看看激怒我們的下場!”
李臻很享受對自己的獵物進行心理折磨,站在審判者的角度去絕定凡人生死,將道德拔高到一定程度,自己就好比造物主,這種萬人之上的感覺太棒了。
“時間不多了,李臻很快會動手,在不傷及人質的情況下,我們怎麼進去?”
虞溫時刻注意着手機上江子芽生命的剩餘時間。
“貓仔,這有個通過風口,我們可以從這爬進去。”
就在大家感到爲難之際,夏夜示意貓仔注意頭頂45°角的位置,踢翻這面排風扇,管道能容許一個人爬行。
當夏夜打頭陣進入管道後,常年的廢棄讓管壁內的空氣變得嗆人,成堆的積灰在人的動作下四下飛揚,但越往裏爬,那股跟肉腥相關的味道就越明顯。
通風管連接着第二間房,這裏廢棄之前是工人包裝的區域,夏夜跳到包裝台上,黑暗中摸索着靠近後門的光源。
隔着門縫,夏夜能看到衣衫不整、受盡凌辱的江子芽,她的身體被李臻折磨得遍布血痕,阻隔這兩個房間的門沒有上鎖,另一邊貓仔從通風管跳下來的時候摔了一跤,動靜驚擾了李臻,他舉着蠟燭,打開了房門,這一下正好被埋伏在門後的夏夜抓了個正着。
被絆倒後的李臻拼命反抗,可論打架,夏夜可是專業的,二人試探了幾個回合後,李臻毫無懸念的被摁住,貓仔趁機掏出手銬,將他固定在倉庫的鋼條上。
“貓仔,去救人!”
夏夜撿起掉地的蠟燭,扔給貓仔讓他先去看江子芽的傷情。
“嗚嗚嗚!”
黑暗中江子芽高燒不退,整個人已經陷入昏沉。
“別怕,我們是警察,現在就救你出來。”
貓仔見江子芽下半身未着寸縷,連忙脫下衣服將她整個裹住。
“滋滋滋滋……”
就在貓仔正考慮要不要把整個十字架從底部割裂時,他身後的漆黑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紅點,很快,耳邊就響起機器啓動的聲音。
“糟糕,這裏原先是造紙廠,這是紙張切割機!”
虞溫搶過蠟燭上前,紙張切割機的時間定在十五分鍾後運作,機器的軌道連接着十字架,金屬切割器滑行過去,利齒正好固定在江子芽的胸口。
“哈哈哈哈,我就說看着你們不對勁,想救她麼?有本事就把機器卸了,沒本事就等着那女人被切成兩瓣吧!”
被控制住的李臻坐在地上訕笑着,眼底裏沒有恐懼,反而是視死如歸的異常。
“瘋了都瘋了,快讓那東西停下,人命關天,別在這嬉皮笑臉。”樊尚走過去踹了李臻一腳道。
“這是她們欠我的,得用命來償。”
李臻怒瞪着樊尚,揮拳打在對方的下顎。
“欠你什麼?欺騙了你的感情,還是詐騙了你的錢財。”
虞溫等了很久才開口,之前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切割機旁邊的兩個肉圓上。
“夏隊,你看,劉琪琪和張雅妮,她們,她們被縫合成肉球了!”
在貓仔的驚呼中,夏夜和樊尚一起過去,確認了兩團肉球就是其他兩位失蹤者。
“你是做義工的,怎麼着我都不會把你和連環殺人犯聯系到一塊,爲什麼要殺死她們?動機是什麼?”
虞溫單獨詢問着李臻,距離切割機運作的時間越來越近。
這邊在進展中,另一頭夏夜已經打電話給警局和醫院,要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河邊的廢棄倉庫,切割機上十五分變成十分,爲了更好的了解李臻的心理,他甚至打通了義工服務中心的熱線。
在和服務中心的連線中,夏夜得知,平日裏和李臻來往最密切的,當屬白天他們見過的盲女。
“那個眼睛看不見的姑娘要和你通話!”
夏夜故意把手機開成擴音,逼着李臻面對來自親近人士的質問。
“臻哥,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現在馬上立刻住手!”
盲女沒有多餘的托詞,在聽到夏夜簡單描述完局勢的嚴峻後,她唯一能說的就是讓李臻停手。
“你們這群王八犢子,把電話掛了,小柔你不要聽他們胡謅。”
李臻很抗拒盲女小柔的聲音,他捂着耳朵,將頭埋進膝蓋。
“臻哥,我下個月手術的錢,是不是跟她們有關系!”
小柔問到了關鍵,這也是虞溫一直不明白的,李臻的生活圈很大程度就沒法和袁優優扯上關系,更別說什麼花錢看她們跳舞了,就憑他那點工資,一杯好酒都買不起。
“小柔,你別說了,別說了,哥只有你了,哥要讓你的眼睛重見光明。”
李臻聽着盲女小柔的聲音忽然哽咽起來,他焦躁的抓着自己的頭發,下嘴唇也被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