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覺得這像一個圈套嗎？”許長生皺着眉問。
“圈套？”馬衛國撓着頭，那粗糙的手指在頭發間來回摩挲。片刻後，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恍然大悟，“你是說有人設了一個局，要陷害段磊？”
許長生點了點頭，目光如炬，緩緩開口：“我們辦過很多案子，哪個案子會有這麼矛盾的情況出現？一方面現場被人清理過，痕跡被精心抹去，仿佛凶手生怕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另一方面，卻又留下了嫌疑人那麼明顯的線索，仿佛在故意引誘我們朝着某個方向去想。而且，這個嫌疑人自己還一點沒意識到，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師父，你這麼說來，我現在覺得段磊認識何漫漫的過程似乎也是被人有意安排的。”孫怡在一旁插話道。
“對，段磊說何漫漫當時是以家裏有急事要搭他的車，但我們調查下來她當時雖然是回了家，但她家裏並沒發生什麼大事。”馬衛國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她爲什麼要說謊？”
“可能是找個借口接近段磊吧！”許長生意味深長地回答道，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何漫漫與段磊此前並不相識，更沒有什麼仇怨，她爲什麼要設計陷害段磊？”馬衛國自言自語，聲音中帶着一絲迷茫。
“肯定不是她想害段磊，她最後都被人害死了，只能說明她是棋子，布這個棋局的肯定另有其人！”許長生斷言，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着窗外的車水馬龍，眼神中透着一絲深邃，“如果是這樣，現在有些邏輯通了！”
“什麼邏輯？”孫怡和馬衛國齊聲問道。
“何漫漫的經濟問題。”許長生轉過身，“我們之前不是爲她離開藍光夜總會後又租房，又給家裏寄錢，還沒查到她工作的地方而感到奇怪嗎？現在看來很可能是有人在給她提供資金。”
許長生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代價就是她配合那個人去接近段磊，勾引段磊，最後達到陷害段磊的目的。”
“但是最後她也死了！”馬衛國還是不解。
“對。所以我說她就是棋子，被人利用的工具，只是她自己肯定不知道而已。”許長生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惋惜和同情。
“師父，那這個人是誰？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跟段磊有深仇大恨？”孫怡問道。
“現在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曾經跟段磊產生過什麼大的仇恨，但段磊也許能提供一些信息，馬上提審段磊。”許長生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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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昨天段磊被刑拘以後，紙包不住火了。他的妻子高嵐來到公安局探視，在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氣得火冒三丈，當場在公安局裏就發飆痛罵了段磊一頓。
段磊在妻子面前理虧，不做任何申辯，只是默默地低着頭忍受。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絲無奈，仿佛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許長生把這一切看在眼裏，趁機問高嵐：“高女士，你們家的錢是誰管的？”
高嵐氣呼呼地回答：“幸好是我管錢，要不然他還會在外面招惹多少野花呢！”
許長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他把工資和獎金都上交給你了？”
高嵐：“嗯！他的卡由我掌管。”
許長生：“你平時給他多少零用錢？”
高嵐：“一個月一千，主要給他買煙用的，不過如果他真有什麼大的開銷的話另算。”
許長生：“他除了正常的工資和獎金，會有其他收入嗎？”
高嵐搖了搖頭：“沒有，除非他運氣好，買彩票中了大獎。”
高嵐的話透露了段磊其實是個妻管嚴，也從側面證實了何漫漫的經濟來源不太可能來自段磊，許長生對於自己的判斷更加有了把握。
這時，段磊被民警帶到了審訊室，情緒低落、無精打采地坐在了審訊椅上，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絲迷茫。
“段磊，今天我們不問何漫漫的事，想問問你的事。”許長生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溫和，試圖緩解段磊的緊張情緒。
段磊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許長生：“我的事？”
許長生：“對，你回憶回憶，有沒有跟什麼人結過仇？”
段磊搖了搖頭：“我就是一個銷售人員，公司也不是自己的，能跟什麼人結仇？”
許長生耐心地說道：“你好好回憶一下，這個事情對案子很重要！”
段磊沉思了一會，回答道：“有一個，不過你們已經知道了。”
許長生：“你是說跟藍關夜總會發生沖突的何曉彬嗎？”
段磊：“對。”
許長生：“除了他，還有沒有？”
段磊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我是做銷售的，總是以討好客戶爲宗旨，哪會與人結仇？”
許長生：“那競爭對手呢？”
段磊：“不會，我們銷售的是普通消費品，不太存在搶客戶的這種沖突。”
許長生：“那工作之外呢？”
段磊又想了一會：“也沒有吧……我實在想不起來與什麼人結過仇。難道是我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卻不知道？”
看着茫然的段磊，許長生意識到無法從段磊那裏獲得有用線索，只好讓民警把他帶了出去。
許長生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透着一絲深邃。
他回想起案件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線索。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