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卷簾鐵門在狂暴的砸擊下劇烈呻吟，灰塵簌簌落下。那嘶吼聲帶着哭腔，絕望地穿透鐵皮：
“麥克！老麥克！開門！看在上帝的份上！快開門！漢克！是漢克！”
“漢克？！”普雷斯頓眼中的銳利殺機瞬間被驚愕取代，但手指依舊死死扣在點38左輪的扳機護圈上，身體紋絲未動。麥克渾濁的眼珠裏凶光一閃，端着鋸短霰彈槍的手臂穩如磐石，槍口依舊死死鎖定着卷簾門脆弱的門軸位置。雷恩的心髒幾乎停跳，槍口劇烈顫抖着指向門口，汗水流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
信任？在這種時候？陷阱的可能性像冰冷的毒蛇纏繞着每個人的神經。
“證明！”麥克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鐵鏽，低沉而充滿壓迫感，穿透了砸門聲，“口令！‘風暴眼’！”
砸門聲戛然而止。外面傳來粗重、帶着劇烈疼痛的喘息，夾雜着壓抑的嗚咽和牙齒打顫的聲音。幾秒鍾令人窒息的死寂後，漢克的聲音再次響起，嘶啞、破碎，卻帶着一種拼盡全力的清晰：
“…‘…錨定’！‘風暴眼錨定’！麥克！開門！吉米…吉米快不行了！後面…後面有人追！”聲音裏是毫不作僞的恐懼和急迫。
“風暴眼錨定”——這是麥克和極少數核心信任的人約定的緊急情況識別暗語。
麥克眼中的凶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一絲焦慮。“開側門！”他低吼一聲，動作卻更快。他像一頭敏捷的老豹，瘸腿絲毫不影響速度，幾步就竄到側門邊，譁啦一聲拉開沉重的門栓。
“哐當！”
側門被猛地撞開！漢克渾身浴血的身影踉蹌着撲了進來，巨大的沖力讓他直接跪倒在地，發出痛苦的悶哼。他身上的警用雨衣被撕裂了好幾道口子，左肩靠近鎖骨的位置一片深色的、迅速擴大的濡溼，顯然是槍傷！他右手死死抱着一個蜷縮的人影——正是吉米！
少年雙目緊閉，小臉慘白如紙，嘴唇是駭人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膛起伏。他大腿上原本草草包扎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浸透、染黑，溼漉漉地貼在腿上，暗紅的血液正順着褲管不斷滴落，在他身下迅速匯聚成一灘刺目的猩紅！
“吉米！”雷恩嘶吼出聲，巨大的驚恐和憤怒暫時壓倒了身體的劇痛和虛弱，他掙扎着想從椅子上撲過去，卻被普雷斯頓一把死死按住。
“別動！你會害死他！”普雷斯頓的聲音如同炸雷，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和麥克一起將幾乎脫力的漢克架住，同時小心地接過了他懷裏軟綿綿、冰冷僵硬的吉米。
“後…後面…”漢克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血沫從他嘴角溢出，他艱難地抬起沒受傷的右臂，指向門外漆黑的巷子，“…一輛…深色雪佛蘭…沒車牌…追到…路口了…三個人…有噴子（霰彈槍）…”他每說一個字都牽動着肩上的傷口，疼得渾身抽搐。
麥克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凶狠。“關門！落閘！快！”他咆哮着，和普雷斯頓一起將吉米小心地放在鋪了層舊帆布的地面上。
普雷斯頓反應極快，轉身沖向側門，猛地將其關上，沉重的門栓哐當落下！幾乎同時，麥克已經撲到牆邊一個不起眼的電閘盒前，猛地拉下一個手柄！
“嘎吱——哐啷啷啷！”
沉重的卷簾鐵門內部傳來巨大的機括轉動聲，幾道粗如兒臂的合金門栓從門框上方和兩側猛地彈出，如同巨獸的獠牙，將整扇卷簾門死死鎖住！這絕非普通修車鋪該有的防御！
“漢克！撐住！”普雷斯頓迅速檢查漢克的肩膀傷口，子彈應該是擦着鎖骨下方過去的，撕裂傷，失血嚴重但沒傷到動脈和大骨。他撕開漢克的雨衣和襯衫，用急救箱裏的止血粉和加壓繃帶進行緊急處理。
雷恩的目光卻死死盯在吉米身上。麥克已經半跪在少年旁邊，布滿油污和老繭的大手極其迅速地檢查着他的狀況。他用小刀割開吉米被血浸透的褲管，露出了大腿上那個猙獰的傷口——邊緣皮肉外翻，顏色發黑，腫脹得嚇人，血液還在緩慢但持續地滲出。
麥克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感染！很深！子彈碎片還在裏面！失血太多了！脈搏弱得像他媽的風中蛛絲！”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渾濁眼睛看向雷恩和普雷斯頓，聲音斬釘截鐵，“必須立刻清創取彈片！輸血！否則這小鬼撐不過一小時！”
輸血？！清創？！在這鬼地方？！
雷恩的心沉到了谷底，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
“普雷斯頓！按住他！”麥克根本沒時間解釋，直接對普雷斯頓吼道，同時從急救箱裏翻出一支預先灌滿透明液體的粗大注射器——嗎啡。他毫不猶豫地將針頭扎進吉米大腿傷口上方相對完好的肌肉，將藥液推了進去。吉米的身體在昏迷中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按住他的腿！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動！”麥克再次咆哮，語氣不容置疑。他迅速打開一瓶伏特加，倒了大半瓶在一個還算幹淨的鐵盆裏，然後將他那雙沾滿機油和污垢的粗糙大手，連同幾把形狀怪異、閃着寒光的小鉗子、小鑷子、小刮刀（顯然是自制或改造的醫療工具），一起浸泡在烈酒裏搓洗！
普雷斯頓立刻撲過去，用全身的重量死死壓住吉米受傷大腿的上端，雙手如同鐵鉗般固定住少年的髖部。雷恩掙扎着，用盡全身力氣挪動椅子靠近，伸出還能動的左手，死死按住吉米冰涼的小腿。他看着麥克那雙浸泡在伏特加裏的、布滿傷疤和老繭的手，看着那些寒光閃閃的自制工具，一股寒意從脊椎直沖頭頂。這…能行嗎？！
麥克甩掉手上的酒液，甚至沒擦幹。他拿起一瓶刺鼻的深棕色液體——碘酒，直接粗暴地傾倒沖洗着吉米大腿上那可怕的傷口！劇烈的刺激讓昏迷中的吉米發出一聲微弱卻淒厲的嗚咽，身體劇烈地掙扎起來！雷恩和普雷斯頓用盡全力死死壓制！
“忍着！小鬼！想活就給我忍着！”麥克低吼着，如同訓斥新兵。他扔掉碘酒瓶，拿起一把頭部異常尖銳細長、帶小鉤的怪異鑷子，毫不猶豫地探進了吉米血肉模糊的傷口深處！
鑷子探入腐肉的粘膩聲音令人牙酸。麥克渾濁的眼睛此刻卻銳利如手術燈，緊盯着傷口內部，布滿皺紋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動作粗暴，卻帶着一種詭異的精準和穩定，那是無數次在戰場上、在缺醫少藥的絕境下處理致命傷磨礪出來的本能。
“操！爛透了！”麥克低聲咒罵着，鑷子在裏面攪動探查。吉米的身體在嗎啡和劇痛的雙重作用下劇烈顫抖，發出斷斷續續、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雷恩心如刀絞，左手因爲用力過度而劇烈顫抖，指甲幾乎掐進吉米冰冷的皮肉裏。
“找到了！”麥克猛地低喝一聲，手腕一抖，鑷子夾着一塊沾滿黑血和壞死組織的、扭曲的金屬碎片拔了出來！他看也不看，將彈片扔進旁邊的鐵盆裏，發出“當啷”一聲輕響。接着，他毫不停歇，又拿起一把頭部彎曲、帶有細小鋸齒的刮刀，伸進傷口，開始快速而用力地刮除那些發黑、散發着惡臭的壞死腐肉！
刮刀刮過骨膜的刺耳聲音，腐肉被剔除的粘膩聲響，混合着吉米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嗚咽，構成了一幅地獄般的景象。濃烈的血腥味、腐臭味、碘酒和伏特加的刺鼻氣味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裏。漢克靠在牆邊，看着這一幕，臉色慘白，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嘔吐出來。普雷斯頓死死壓着吉米，臉色鐵青，牙關緊咬。
雷恩的視線開始模糊，右肩的劇痛、失血的眩暈、眼前這殘酷景象帶來的巨大沖擊，讓他搖搖欲墜。但他強迫自己睜大眼睛，死死盯着麥克那雙沾滿鮮血、穩定得可怕的手。每一次刮刀的刮動，都像是在刮他自己的心。
終於，當傷口內部露出了相對新鮮、還在緩慢滲血的肌肉組織時，麥克停下了刮除。他再次用伏特加沖洗傷口內部，然後拿起針線——普通的、堅韌的縫紉線，在伏特加裏浸了一下——開始粗暴卻有效地縫合傷口！針尖穿透皮肉的景象讓雷恩胃部一陣痙攣。
縫合完畢。麥克再次倒上大量碘酒，然後用厚厚的、相對幹淨的紗布（顯然是從急救箱裏拿的，但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緊緊包扎起來。整個過程如同地獄酷刑，持續了令人煎熬的十幾分鍾。
當麥克終於直起腰，長籲一口氣時，吉米已經徹底昏死過去，氣息微弱但似乎平穩了一絲。地上全是浸透鮮血和膿液的紗布、棉球，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麥克那雙沾滿血污的手微微顫抖着，他拿起剩下的伏特加，狠狠灌了一大口，又倒了一些沖洗自己的手。
“暫時…死不了了。”麥克的聲音帶着疲憊，但更多的是冷酷的平靜，“但感染太深，失血太多。他需要真正的抗生素！大量的！還有血漿！否則…只是拖時間。”他渾濁的目光掃過雷恩慘白的臉，又落在普雷斯頓身上，“你們他媽到底捅了多大的馬蜂窩？！”
就在這時！
“砰！砰！”
兩聲沉悶的巨響，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卷簾鐵門上！聲音來自門外！不是拳頭，是槍托！或者鈍器！
緊接着，一個粗野、囂張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鐵門縫隙傳來，帶着冰冷的嘲弄和毫不掩飾的殺意：
“開門！NYPD！搜查逃犯！我們知道裏面有人！再不開門，就強行突破了！”
NYPD？！警察？！
雷恩、普雷斯頓、漢克，甚至麥克，臉色瞬間劇變！
普雷斯頓眼中怒火狂燃！他猛地看向漢克，聲音如同從牙縫裏擠出來：“是他們？！醫院動手的是警察？！”
漢克忍着肩痛，艱難地搖頭，臉上是極度的憤怒和屈辱：“不…不是！醫院動手的是穿白大褂的雜碎！他們搶走了我的備用配槍！還打傷了我！我和吉米是從後巷垃圾通道爬出來的…但剛出醫院範衛，那輛沒牌的雪佛蘭就跟上來了！開槍的就是他們！現在外面喊話的…聲音不是醫院那些人！是新的！”
新的！冒充警察？！
麥克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看向吧台上那台正在安靜轉錄的REVOX開盤錄音機和旁邊已經消磁完畢的空白副本帶。進度條顯示，轉錄才剛過一半！
“媽的！‘清潔工’的狗！動作真他媽快！”普雷斯頓瞬間明白了。海灣集團的黑手套！冒充警察來“合法”滅口！這招太毒了！如果麥克開門，他們可以沖進來殺人；如果不開門，他們就有理由“強行突破”，甚至呼叫真正的警察支援！無論哪種，他們都死定了！
“砰！砰！砰！” 砸門聲再次響起，更加密集，伴隨着那個囂張的喊話：“最後警告！立刻開門！否則後果自負！”
時間！他們需要時間！等磁帶轉錄完成！等吉米…等一線生機！
麥克渾濁的眼睛裏爆發出駭人的凶光，他猛地端起放在腳邊的雷明頓870霰彈槍，咔嚓一聲清脆地上膛！粗大的12號鹿彈彈殼在昏暗燈光下閃着致命的黃銅光澤。他像一尊冰冷的殺神，拖着瘸腿，無聲而迅捷地移動到卷簾門側面一個由廢棄引擎堆成的掩體後面，黑洞洞的鋸短槍口，穩穩指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普雷斯頓！守側門！”麥克的聲音沙啞而決絕，帶着一種老兵面對絕境時的瘋狂，“漢克！還能動就給我滾到後面去！看好那孩子和機器！雷恩！”他的目光掃過幾乎虛脫、卻依舊死死握着左輪槍的雷恩，“不想死就給我打起精神！你的槍！指着正門！敢進來一個，就打碎他的腦袋！”
麥克的怒吼如同戰鼓，瞬間點燃了絕境中的血性！普雷斯頓立刻撲向側門，拔出手槍，背靠牆壁，槍口死死鎖定門縫！漢克咬着牙，拖着傷軀，爬到吉米身邊，同時緊張地盯着吧台上那台沙沙作響的REVOX錄音機。雷恩大口喘息着，強行凝聚起即將渙散的意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劇烈震動的卷簾門，沾滿污泥和血污的左手，用盡生命最後的力量，將沉重的史密斯威森M19左輪槍抬起，顫抖卻堅定地指向了門口。
冰冷的槍身，粗糙的握把，是他與這個冰冷世界對抗的唯一武器。空氣凝固了，只剩下錄音機磁帶走動的沙沙聲，門外越來越狂暴的砸門聲、威脅聲，以及每個人胸腔裏如擂鼓般的心跳。
“哐當！哐當！”卷簾門在猛烈的撞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栓連接的牆壁簌簌落下灰塵。
“裏面的人聽着！這是最後通牒！三！…”
門外囂張的倒計時如同喪鍾敲響！
麥克布滿血絲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食指穩穩地搭在了冰冷的扳機上，霰彈槍口紋絲不動。普雷斯頓屏住呼吸，點38左輪的擊錘無聲地扳起。雷恩的視線因爲劇痛和失血而模糊晃動，汗水流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但他強迫自己死死盯住門口那片即將被暴力撕裂的黑暗。
“…二！…”
倒計時的聲音帶着貓捉老鼠般的殘忍快意。
“沙沙沙…” REVOX錄音機的磁帶還在緩緩轉動，進度條才剛走過三分之二。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一！…” 外面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暴戾的殺意！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爆發！不是槍聲，是遠比槍聲更沉悶、更具毀滅性的爆炸！聲音並非來自卷簾門，而是來自修車鋪側面——那扇被普雷斯頓守着、通往狹窄後巷的側門方向！
巨大的沖擊波裹挾着灼熱的氣浪和無數碎木屑、鐵片、磚石殘骸，如同狂暴的怒濤，狠狠沖破了相對薄弱的側門！堅固的門框像紙糊的一樣扭曲變形，整扇門被炸得向內四分五裂地飛射進來！
“小心！”普雷斯頓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嘶吼，身體就被狂暴的氣浪狠狠掀飛，重重撞在後面堆疊的輪胎上！他手中的點38左輪脫手飛出！
幾乎在爆炸發生的同一瞬間！
“砰！砰！砰！砰！”
卷簾門外槍聲大作！霰彈槍的轟鳴和手槍的尖嘯交織在一起！密集的彈丸和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在厚重的卷簾鐵門上！打在加固的門栓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和火花！外面的人根本不是在警告，而是配合着側門的爆炸，發動了致命的強攻！他們要兩面夾擊，一舉沖垮這裏！
“操！”麥克的怒吼被爆炸和槍聲淹沒！他毫不猶豫地調轉霰彈槍口，對着被炸開的、濃煙滾滾的側門破洞方向，狠狠扣動了扳機！
“轟——！！！”
雷明頓870噴吐出致命的火舌！無數顆細小的鉛丸形成一片毀滅性的扇形鋼雨，瞬間覆蓋了濃煙彌漫的側門缺口！外面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顯然有人中招了！
“雷恩！正門！”麥克一邊咆哮着，動作快如閃電，咔嚓一聲再次給霰彈槍上膛！他必須壓制側門的敵人！
雷恩被那巨大的爆炸震得耳膜嗡嗡作響，眼前發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搖晃。側門方向涌進來的硝煙和灰塵嗆得他劇烈咳嗽，牽扯着右肩的傷口，劇痛幾乎讓他昏厥。但麥克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在他混沌的意識裏！
正門！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扭頭看向卷簾門！就在麥克調轉槍口壓制側門的這短短一兩秒的空隙！
“嘎吱——哐啷！”
卷簾鐵門靠近底部的位置，一把鋒利的液壓破拆剪（俗稱“大鉗子”）的鋸齒狀尖端，如同巨獸的獠牙，猛地刺穿了相對薄弱的鐵皮！緊接着，巨大的剪切力爆發！
“咔嚓！滋啦——！”
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中，堅固的卷簾鐵門竟被硬生生剪開了一個足夠一人彎腰鑽入的大洞！刺眼的手電光柱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間從破洞外射了進來，在彌漫的硝煙和灰塵中瘋狂掃動！
一個穿着黑色夾克、戴着滑雪面罩、手持短管霰彈槍的身影，如同地獄裏爬出的惡鬼，敏捷地彎腰，從那個破洞裏鑽了進來！手電光柱瞬間鎖定了離門口最近的雷恩！
冰冷的死亡氣息，瞬間扼住了雷恩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