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枝枝對着三娃招了招手:“小三,過來,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三娃心裏歡喜,腳步不受控制的朝着她挪了兩步。
結果卻被大哥拽住了背心帶子。
三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充滿了困惑,抬起頭看着大哥。
仿佛是在說,大哥,你幹啥!
大娃沒說話,只是對着弟弟搖了搖頭。
三娃的腳步停下來,有一些呆愣愣的看着溫枝枝。
以前的溫枝枝,雖然也是漂亮的,但是面上卻透着凶相,三娃看見都害怕。
三娃忍不住看了一眼溫枝枝,他沒過去,嬸子也沒生氣,反而是沖着他笑:“三娃,你難道不想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嗎?”
她微微眯着眼睛笑,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一般的弧度,看着好溫柔啊!
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大娃的小臉上,都是謹慎,他用身體擋在了弟弟的跟前,不讓他靠近溫枝枝。
溫枝枝也沒勉強,將背簍卸下來,拿掉了上面覆蓋的野菜,從上面拿出來了一大片包裹着的梧桐葉。
展開之後,就露出裏面紅豔豔的果子!
是她從山上找到的野生莓果。
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吃的!
她把果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從背簍裏拿出來了一只野兔!
挺好!
她的身手沒生疏!
竟然在山裏打了一只野兔!
二娃震驚:“兔子!”
溫枝枝對着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被別人發現了,這野兔你就別想吃了!”
二娃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溫枝枝拿出來了刀子,開始處理兔子。
動作麻利,十分的嫺熟。
三娃一步一磨蹭的靠近桌子,趁着大哥不注意,捏了一顆莓果塞進嘴巴裏,閉着嘴巴用牙床抿了一下。
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裏炸開,莓果好好吃啊!
大娃和二娃的注意力,卻全都落在了溫枝枝處理兔子的動作上。
剝皮,開膛,取出內髒。
動作麻利而又嫺熟,仿佛這樣的事情,已經做過無數次。
見沒人注意他,三娃的小髒手,又落在了莓果上,卻聽見了溫枝枝的聲音:“把你的髒爪子洗一洗再吃!
莓果也要洗幹淨!”
大娃看了一眼二娃,二娃懂事的起身,一手拉起弟弟,一手拿了水瓢,去給弟弟洗手。
回來的時候,又舀了一瓢水,把莓果放進去清洗。
兔子很快就處理完了,溫枝枝剃了一條兔腿,把腿肉切成肉丁。
剩下的部分,全部斬成了小塊。
準備肉丁做麻辣兔肉,其他的紅燒,大人孩子都能吃。
溫枝枝:“大娃,燒火!”
這一次,大娃的動作很麻利,起鍋燒油。
溫枝枝手裏的鍋鏟,都揮出來了殘影,香味霸道的直往鼻子裏鑽!
晚上,三小只吃的紅燒兔肉,那叫一個香。
吃完飯,溫枝枝照例沒洗碗,去打水。
大娃刷碗,二娃燒水,三娃晚上吃的有點多,她讓孩子在院子玩一會兒,消消食。
三個孩子的活兒,溫枝枝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二娃一邊填柴禾,一邊說:“哥,我覺得大喇叭裏說的是真的!
你看,楊曉芳被抓起來了,嬸子就開始對咱們好了!
每天給咱們做飯,還給咱們肉吃!
雖然還是凶巴巴的,但是至少咱們有飯吃了,不挨揍了!”
大娃沒說話,把洗碗水潑在了院子裏。
發現碗邊上有點油沒洗淨,又舀了一瓢水,再把碗涮一遍。
洗不幹淨,溫枝枝要罵人的!
按照以前溫枝枝對他們的苛刻程度,這幾天的好,那絕對是不正常的。
可二娃說的對,這好幾天了,她除了凶點,也會給他們做飯,還沖着他們笑。
大娃都有點吃不準了,難道溫枝枝以前那樣對他們,真的就是爲了抓人販子?
不確定,再看看!
萬一明天她就裝不下去了呢!
屋子裏
溫枝枝喊了一嗓子:“燒完水洗澡!
刷牙!
給我洗的白白淨淨的再睡!
不然,髒兮兮的我可是會揍人的!”
得~
以前是不管他們!
現在是屁事多!
每天都要洗澡,刷牙!
洗的不幹淨還要返工!
屋裏 ,溫枝枝的聲音,還在持續。
“你們也都是大孩子了,在這個家裏,要學會分擔!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嬸子的事情搶着做!
家裏的事情幫忙做!
爸爸的事情不要做!”
仨孩子面面相覷。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爸爸都不在家,能有啥事讓他們做!
他們還只是孩子呀!】
第二天
溫枝枝剛睜開眼,就聽見了外面有人喊她。
“弟妹,你在家嗎?”
溫枝枝緊着出門,就看見了劉老根的兒子劉滿倉和劉滿囤站在她家門外。
“滿倉哥,滿囤哥,你們有事?”
劉滿倉:“昨天得虧你及時搶救,我娘送進醫院裏,才保下了一條命!
這一簍雞蛋,是我跟我兄弟給你送來的謝禮,你可一定要收下!”
溫枝枝推辭:“醫者治病救人,那都是我該做的!
姜嬸子沒事兒就行,這雞蛋實在是太精貴,你們拿回去吧,嬸子住院了, 拿給她補充營養!”
溫枝枝執意不肯收,劉滿倉兄弟倆又不肯拿回去,最後,她只得收下了五個雞蛋。
劉滿倉又道:“弟妹,我聽我爹說,你家裏有點活?”
溫枝枝忙不迭的點頭:“我想給孩子屋裏盤個土炕!
工錢單算!”
劉滿倉:“你救了俺娘的命,就這麼點兒事兒,你提錢就是跟哥生分了!
家夥事兒我們都帶來了,今兒我們哥倆就給你把炕盤上!”
“嬸子那邊……”
“俺家裏的婆娘在醫院照顧着呢!
這幾天天好,土炕盤好了,燒一燒,兩天就幹透了!
不耽誤孩子睡覺!”
溫枝枝是個爽快人。
“行,那就麻煩兩位哥哥了!”
劉家哥倆是幹活利索的,很快就把三個孩子住的柴房收拾出來。
牆面也鏟了一遍,屋頂修葺了一番。
土炕的位置量好尺寸,用的土坯現打也來不及,溫枝枝就拿錢讓劉滿倉給想法子。
農村裏有的人家會存一些土胚,劉滿倉出去轉了約莫倆鍾頭,就拉了一小板車的土坯回來,花了五毛錢。
到了晚上的時候,劉家哥倆就把屋子給拾掇好了。
溫枝枝做熟了飯,掀開鍋蓋的瞬間,院子裏有一股面粉的香氣彌漫。
溫枝枝晚上做的包子。
後院裏的小菜園拾掇出來,裏面也有一些菜來給她打掩護,實際上吃的,是空間裏的小白菜。
小白菜焯水切碎,先前沒吃完的豬油炸切碎和餡,薄皮大餡兒,蒸了一鍋包子。
溫枝枝給工錢,劉家兄弟不肯收,臨走之前,一家給撿了兩個包子!
這個時候,精米細面的都很金貴,白面包子,裏面還有豬油渣!
劉家兄弟:誰說霍老二家的是個尖酸刻薄的!
這不成好了!
果然,流言蜚語不能信,唾沫星子淹死人!
晚上,三小只又吃了個肚歪。
溫枝枝轟着三娃消食,大娃二娃的“消食運動”照舊是刷碗,燒洗澡水。
又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