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子軍官臉上的猙獰和挑戰瞬間凝固，轉化爲愕然和難以置信。
軍刀“當啷”掉地，他捂着胸口踉蹌後退，嘴裏噴着血沫：“八......八嘎......不講......武德......”
“哼，”秦澈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抬手又是一槍，直接補在那鬼子軍官的眉心，徹底結果了他，“武德？你們要真講這玩意兒，就不會扛着槍炮出現在華夏的土地上了！”
他收起還在冒煙的盒子炮。
轉頭對着一臉錯愕、還有點沒回過神的猴子，語氣平靜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猴子，記住，戰場上，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下，只做風險最低、效率最高的決定！我們是戰士，不是江湖賣藝的。”
猴子看着地上鬼子的屍體，又看看面無表情的秦澈，重重地點了點頭：“俺......俺記住了！”
這邊李燕已經輕車熟路地指揮着戰士們，快速打掃戰場。
槍支、彈藥、甚至鬼子身上沒被血染透的幹糧，都被迅速收集起來。
只是她的目光掃過那兩門龐然大物般的九零式重炮時。
忍不住停下了動作，臉上寫滿了惋惜，輕輕嘆了口氣：“唉，真是好東西啊......可惜了，帶不定，只能炸掉。”
周圍的戰士們聞言，也紛紛看向那兩門泛着冷硬金屬光澤的巨炮，眼神裏同樣充滿了無奈。
這種級別的重火力，是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
如今繳獲了卻無法利用，最終只能親手毀掉，這種感覺無比憋屈。
秦澈也看着這兩門巨炮，目光閃爍，內心卻突然冒出一個大膽至極的想法。
他猛地一拍大腿，聲音打破了沉寂：“帶不定就帶不定！那既然如此，就在炸之前，給小鬼子再來一炮！”
“啊？”李燕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猴子更是直接叫出了聲，眼睛瞪得溜圓：“秦同志，這......這能行嗎？這一炮打出去，不會把咱們自己的物資也給炸沒了嗎？那咱不是白忙活了？”
他頓了頓，撓着頭，臉上滿是爲難：“而且......這大家夥，咱這群糙漢子，誰會使啊？見都沒見過！”
“是啊，這玩意兒看着就邪乎。”
“俺連上面的字都認不全......”
周圍的戰士們也低聲議論起來，都覺得這想法太異想天開。
秦澈卻沒理會他們的質疑，目光銳利地掃過戰場，很快定格在那個撂倒的鬼子通訊兵身上。
他快步走過去，從屍體旁撿起那部野戰電台，又從那鬼子通訊兵的上衣口袋裏翻出一個小本子。
快速翻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通用碼。”
他立刻蹲下，打開電台，熟練地調整頻率。
手指在電鍵上快速敲擊起來，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李燕、猴子等人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這位文化人同志怎麼連鬼子的電台都會用？
秦澈發報的內容簡潔而明確：即將進行第二輪炮擊，你部人員迅速撤離至黑風坳西側無名窪地集結，以免誤傷。
發報完畢，秦澈關閉電台，站起身，語氣斬釘截鐵：“好了，魚兒上鉤了。”
他立刻轉向李燕和猴子：“快！找十幾個力氣大、手腳麻利的兄弟過來！”
“秦同志，你真要......”猴子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難道是要讓這群大字不識幾個的糙漢子，操作這鋼鐵巨獸射出炮彈？
十幾個被點名的壯實戰士跑了過來。
看着眼前復雜無比的炮身、瞄具、裝填機構，一個個面面相覷，一臉懵逼，根本無從下手。
“秦同志，這......這從哪弄啊？”一個膀大腰圓的戰士搓着手，憨厚地問道。
“別慌，聽我指揮！”秦澈站到炮位前，眼神沉靜。
他深吸一口氣，意識中那新獲得的“華夏五千年名師之嘴”能力悄然發動。
他開始講解，語速不快，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直指核心操作要領。
“這是方向機，控制左右......這是高低機，控制俯仰......這是炮閂，開閂、裝填、閉鎖......這是擊發裝置......裝藥包......引信設定......”
他的講解仿佛帶有一種奇特的魔力，穿透了知識的壁壘和文化的隔閡。
那些原本看着復雜無比的機械結構和操作流程，此刻在戰士們腦海中竟然變得異常清晰和......易懂？
“咦？我......我好像聽懂了？”一個戰士撓着頭，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驚喜。
“俺好像也明白了！那個轉盤是調遠近的！”
“那個把手是拉炮栓的！”
猴子反應極快，雖然他也震驚於自己居然能聽懂。
但更知道時間緊迫，一腳踢在那個最先說話的戰士屁股上，笑罵道：“聽懂了還不快去做！等着秦同志手把手教你啊？”
“哎！好嘞！”那戰士挨了一腳也不惱，反而興奮地應了一聲。
瞬間，十幾條漢子仿佛開了竅一般。
在秦澈簡潔明確的指令下，開始合力操作一門重炮。
“一組！方向機左轉三圈半！”
“二組！高低機下調兩格！”
“裝填手！準備彈頭！藥包裝填！”
“引信設定瞬發！”
戰士們動作雖然略顯笨拙，卻異常精準地執行着每一個步驟。
巨大的炮身在他們合力操作下緩緩移動，粗壯的炮管調整着角度，對準了秦澈根據地圖和記憶計算出的坐標。
黑風坳西側那片無名窪地！
秦澈最後親自校對準星，眼神冰冷。
“預備。”
他猛地一揮手：“放！”
負責擊發的戰士用力拉動了火繩！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炸開，仿佛平地驚雷！
炮口噴出長達數米的熾烈火焰，巨大的後坐力讓整個炮身猛地向後座退，沉重的炮輪在河灘地上犁出深深的痕跡！
一發沉重的炮彈撕裂空氣，朝着遠方的預定目標呼嘯而去！
而同一時間，山下黑風坳戰場。
那名日軍運輸隊的軍官剛接到來自“炮陣地”的緊急電報。
雖然疑惑爲何命令來得如此突然，但對重炮誤傷的恐懼壓倒了一切。
他不敢怠慢，立刻急匆匆地放棄固守的車輛和物資。
帶着所有殘存的士兵，脫離與遊擊隊的接觸，玩命地向電報中指定的西側無名窪地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