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次日清晨，陳川在武媚娘的服侍下更衣起身，雖腰背有些酸軟，但精神卻十分振奮。
剛回到自己的寢宮，正在用早膳，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忠賢就滿臉堆笑地湊了上來。
“陛下昨日辛勞，奴才瞧着真是心疼。”
陳川端着粥碗的手一頓，瞟了他一眼，並未言語。
魏忠賢繼續說道：
“奴才想着，陛下日理萬機，身邊總需多幾個知冷知熱、體貼入微的人伺候着，也好爲陛下分憂解勞不是？”
“哦？魏公公有何高見？”
陳川面上不動聲色，他倒想看看這個大名鼎鼎的“九千歲”究竟想要幹嘛。
魏忠賢見皇帝似乎有興趣，心中暗喜，連忙躬身。
“回陛下，奴才近日物色了一位絕色佳人，乃是河北甄氏千金。”
“聽聞是個知書達理、性情溫婉的妙人兒，尤其善解人意......”
“陛下若是有意，奴才這就安排她入宮，給陛下瞧瞧？”
話音落下，陳川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武媚娘跟自己說過的話。
這魏忠賢近日與河北甄氏往來密切，還收了他們的禮。
原來是這個打算呀！
陳川心中明鏡似的，自己的便宜老爹就收過很多魏忠賢進獻的美人。
現在自己登基了，這老太監還想玩這一套。
恐怕這美人必然是魏忠賢的眼線。
不過，河北甄氏......
眼下河北地區被大夏和大周兩國瓜分。
甄氏作爲河北首屈一指的世家，其傾向舉足輕重。
若能通過聯姻將甄氏綁上自己的戰車，不僅能在河北與大周爭奪影響力，未來若想整合河北力量，甚至做點什麼，甄氏都將是一個極重要的支點。
陳川輕輕放下粥碗，故作思索。
“河北甄氏？朕倒是有所耳聞，河北望族，詩禮傳家。”
魏忠賢見皇帝似乎意動，笑容更加諂媚。
“陛下明鑑！”
“甄氏確是望族，在河北之地更是根深蒂固，影響力非同小可。”
“若能得甄氏千金入宮，以示陛下恩寵，對於安撫河北人心，乃至將來............呵呵，都是大有裨益啊。”
“嗯......”
陳川心中念頭飛轉。
魏忠賢這個老太監這招用的是陽謀。
雖然明知這美人大概率是魏忠賢和甄氏安插的眼線，但爲了整個河北地區，卻也不得不答應。
一個眼線而已，用好了，反而可以成爲向對方傳遞假情報的渠道。
關鍵是，主動權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想到這，陳川露出了笑容。
“魏公公此言，倒也不無道理。”
“河北重地，確需甄氏幫襯。”
魏忠賢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陳川不動聲色，繼續說道：
“既然如此，魏公公便去安排吧。選個妥當的日子，接進宮來讓朕瞧瞧。”
魏忠賢大喜過望，連忙躬身。
“陛下聖明！高瞻遠矚！奴才佩服！陛下放心，奴才一定辦得風光又體面！”
打發了心花怒放的魏忠賢，陳川剛拿起筷子，另一份奏疏便被內侍呈了上來。
一看署名，禮部尚書秦檜。
陳川眉頭一皺，展開一看，果然是“議和之策”的詳細版。
這秦檜手挺快的啊！
昨天才剛提出，今天早上就呈上來了，看來蓄謀已久啊！
奏疏寫得花團錦簇，秦檜先是痛陳四方強敵之威，渲染大夏危如累卵的局勢。
接着筆鋒一轉，開始大肆鼓吹議和的好處。
說什麼趙匡胤寬厚仁德，若能許以江淮富庶之地或歲幣金帛，必能使其息兵罷戰，甚至可聯宋以抗他國，實乃轉危爲安之上策。
字裏行間，充滿了對敵手的諂媚和對割地賠款的輕描淡寫。
“哼，故技重施，賣國求榮！”
陳川看得心頭火起，恨不得立刻把秦檜揪過來砍了。
這老小子，賣國賊的基因是刻在骨子裏的。
但他強行壓下了怒火。
現在發作，只會打草驚蛇。
秦檜此舉，倒也給了他一個窺探這些奸臣心思的機會。
他提起朱筆，在奏疏上批閱。
“秦愛卿所奏，朕已閱。議和之事關系重大，需從長計議。愛卿可先將具體條款詳細列出，再行商議。”
批完，他冷冷一笑。
先吊着這老小子，讓他去詳細列出賣國條款，正好也能看看他到底和外面勾結到了什麼程度。
處理完秦檜的密奏，陳川正想喘口氣，霍光派來的心腹悄然入內，低聲稟報了一事。
“陛下，丞相讓小的稟報，近日洛陽城內市井之間，忽有流言傳播。”
“流言？”
心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市井之中言說陛下年輕識淺，不堪重任，恐非明主............還說四大帝國兵鋒所指，大夏氣數已盡，亡國之禍就在眼前............”
“如今城中已有些許人心浮動之象。”
陳川眼神一凝：“可知流言源頭？”
心腹低聲道：“丞相正在追查，初步判斷，似是趙中丞門下。”
趙高！
陳川瞬間明白了。
這是趙高的拿手好戲！
散播謠言，動搖民心，制造混亂。
用這個方法試探他這個新帝的反應和能力，逼着他去依靠他們這群大臣。
內部的問題，果然一點也不比外部的威脅小。
這些千古奸臣，沒一個省油的燈！
嚴嵩賣官、魏忠賢獻美，秦檜勸和，趙高散謠............
這“奸臣四件套”算是湊齊了。
他沉吟片刻，對霍光的心腹吩咐道：
“回去稟報霍相，流言之事，朕已知曉。請霍相暗中留意，收集證據，但暫不必大肆辟謠抓人。”
“朕倒要看看，到底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心腹領命而去。
陳川走到窗邊，看着窗外巍峨的宮殿和遠處洛陽城的輪廓。
“來吧。”
陳川低聲自語。
“想讓朕當昏君亡國之君？做夢！”
當前的緊迫任務，一是蘇秦出使，二是盡快找到張居正，三是確保陳慶之順利練兵。
至於內部的這些魑魅魍魎......
先讓他們再蹦躂幾天，等騰出手來，再一並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