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憋了很久,忍不住出聲杠她:“你怎麼跟太太說話呢!等柳叔來了,讓他辭退你!”
劉芸芸毫不畏懼,腰杆挺得很直:“我是先生特聘的廚娘,沒有先生的吩咐,誰敢辭退我?”
難怪這麼橫。
沈幼宜拿起手機,直接撥通裴靳臣的電話。
“裴先生,你是死了嗎?”
她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劉芸芸難以置信地瞪向沈幼宜。
她怎麼敢這樣對裴先生說話?
就連凌萱小姐都對先生畢恭畢敬!
站在門口的裴靳臣眼眸一深,她怎麼罵起人來,聲調都軟得勾人。
“我真是高看了你的涵養,專門招一個傭人氣死你太太。”她還在說。
裴靳臣:“別氣。”
沈幼宜抿了抿唇:“我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裴靳臣默了片刻,道:“你身子骨不好,氣性又大,我怕你厥過去。”
“……”沈幼宜掛斷電話。
劉芸芸揚起下巴:“太太,喝湯吧,要是先生知道您浪費,他會不高興的。”
這時,大門被推開。
沈幼宜詫異,他怎麼提前回來了?
裴靳臣闊步走近,他風塵仆仆,眉宇輕倦又不失威儀,震的全場鴉雀無聲。
劉芸芸頓時心慌:“先生,我……”
裴靳臣徑直坐在沈幼宜身邊,眼神只看她,“發生什麼了,跟我說說。”
沈幼宜的質問並不咄咄逼人,她眼周泛着一圈溼紅,“劉芸芸是不是你專門派來欺負我的?”
這是告狀?
還是撒嬌?
裴靳臣強勢但也講公平,但眼下他只覺得沈幼宜很嬌,需要額外寵着她一點。
“別撒嬌,好好說話。”他沙啞的嗓音低低響起。
“……?”
沈幼宜睜大了那雙內勾外翹的桃花眼,“誰撒嬌了?我在說正事!”
匆匆趕過來的柳叔就看到這一幕。
太太和先生正打情罵俏似的對峙着。
“出什麼事了?”
小蘭急得抓耳撓腮,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明白了。
柳叔看了看喜怒不顯的先生,又看了看惴惴不安的劉芸芸。
如果只是個普通傭人,他一句話就能辭退。
但劉芸芸背後是凌萱小姐,只能先生拿主意了。
“我何必專門派一個人欺負你?”裴靳臣撩了撩她耳邊碎發,手指不可避免觸碰到了她的臉頰。
溫軟、細膩。
很年輕、很嫩。
跟三十歲的他,是截然不同的年輕的觸感。
“你眼眶紅紅的,像小兔子。欺負兔子這種事,我會親自來。”他氣度沉着冷靜,口吻卻散漫肆意。
“……??”
沈幼宜抬起眸,一時震驚到失語。
裴靳臣,你是什麼品種的狗男人:)
她閉了閉眼,也把自己的耳朵“閉住”,這哪裏是甜文,分明是癲文!
一個傭人敢欺負女主人。
男主人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呼——
不氣不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裴靳臣見她氣得臉頰緋紅,斂了斂眼底的溫笑,不再逗她。
轉頭吩咐柳叔,語氣冷淡不容置喙:“給劉芸芸結清工資,送她走。”
柳叔應道:“好的,先生。”
劉芸芸徹底慌了:“先生,我…我是凌萱小姐介紹來的,她要是知道我被辭退…會不高興的…”
柳叔眼神一冷。
這人真蠢。
先生最不喜歡別人拿捏他。
裴靳眸色靜得深沉,語氣不溫不淡:“正好,你去給她擦眼淚。”
劉芸芸臉色煞白。
連凌萱小姐的面子都不給…怎麼會這樣?
不是說裴先生不近女色,唯獨對凌萱小姐例外嗎?
不是說她是他捧在掌心、不舍得褻瀆的小公主嗎?
劉芸芸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應該求沈幼宜。
“太太,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擅自做主換掉您的湯,求求您原諒我這一次,我家裏還有四位老人要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