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潔白柔順的紙展露眼前的時候,上官婷不由一怔,美豔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
她一下子被眼前的竹紙所吸引,柔弱無骨的手立刻放在紙上摸了幾下。
“這是你造的紙?”上官婷眼神中閃爍着一抹質疑。
洛凡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我制造的竹紙。”
“怎麼?可入得了諸位的眼?”
上官婷點着頭:“何止如此,恐怕整個大盛都早不到第二家,能造出如此潔白如霜的紙。”
她眼神中閃爍着一抹欣喜。家族尚未落魄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揮墨寫詩。
只是自從嫁給洛凡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筆,甚至連紙都很少觸碰過。
因爲不敢,每一次碰到看到筆墨紙硯的時候,她都會回想起待字閨中的時光。
那時候,家族鼎盛,父母尚在。
見上官婷眼神中透露着絲絲憂傷,洛凡取出一個盒子,遞到上官婷面前。
上官婷抬眸看向洛凡,手微微顫抖的接過木盒,打開,只見一杆狼毫竹筆靜靜的躺在其中。
見此,上官婷嘴唇微微顫抖,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洛凡自然不知道上官婷的身世,只知道上官婷閒來無聊的時候,每每會拿着樹枝在地上寫字,字跡娟秀。
“婷婷,你識些字,以後就幫我記賬吧?”洛凡笑着說道。
他知道上官婷出身尊貴,從小嬌生慣養,他依稀記得上官婷剛嫁給自己的時候,肌膚勝雪,手指纖細。而如今經常幫人幹活,手變得粗糙,皮膚也變得黝黑蠟黃。
那身上的那一抹氣質卻不曾改變。
“衣柔,以後你幫着給工人做飯。”洛凡安排道。
“嗯!”朱依柔乖巧的點頭。
武青蹙着眉頭,雙手叉腰:“我呢?”
洛凡看着一臉凶巴巴的武青,頓時一陣頭疼,打趣着說道:“你力氣大,幫着搬東西也行。”
這句話直接把武青氣的小臉通紅:“我不幹。”
洛凡無奈一笑,只能說道:“你幫忙照顧點家裏,我不在,有人鬧事,你可以幫忙打架。”
一說打架,武青頓時來勁了。
她身爲將軍侄女,從小舞槍弄棒,這個正合她的心意。
不過身爲女子,每天想着和人打架,卻是讓人頭痛。
天知道洛凡以前被武青打了多少次。
一早起來,洛凡和張虎早早起來,工匠也陸續過來幹活。這年頭有一份工作不容易,再加上洛凡給的待遇不錯,每月五百文,中午還管一頓飯吃。
這待遇比跟着徐遠還有得賺。
既然選擇在家造紙,原料的供給是關鍵,不然原料供應出了問題,不能及時供貨。
賠償可不小。
好在有徐遠幫忙,竹子的供應沒什麼問題。
不過即使這樣,以後也要再多找幾家供應,這樣才不會被一家掣肘。
有張虎看守着,其他造紙的人也不敢過來鬧事。
在縣城轉了一圈,拿着幾張竹紙到紙坊去推廣。
現在剛起步,只能辛苦點一家家的跑,酒香不怕巷子深,好紙不怕無人問。
當這些紙坊在看在潔白柔順的竹紙後,紛紛被眼前的竹紙所吸引,都想預定一些。
不過洛凡沒有收定金,剛起步,一下子收這麼多定金,萬一不能及時交貨,他可賠不起。
只能穩扎穩打,一點點來。
“他這次推廣,就是告訴各大紙坊,他手中有品質極好的竹紙。”
在城裏轉悠了一圈,不少紙坊掌櫃問洛凡要了地址,並表達了想要預定竹紙的想法。
不過洛凡卻一一表示,兩個月後才有現紙。
“凡哥,這紙真好賣,一會功夫就這麼多掌櫃的要買了。”張虎在一旁唏噓不已。
要是以往,這些高高在上的掌櫃的,根本就不會看他們一眼。
現在爭相巴結洛凡,就爲了能買到一些竹紙。
到菜市場買了一些大米,還有油鹽,扔給張虎扛着。
剛回到家中,就看到武青手中拿着砍柴刀走來。
“剛才三狗來了,讓你去坡子幫一趟。”武青臉色漲青,聲音中帶着怒意。
洛凡早就想到三狗會找自己麻煩,利益所驅,他看到自己掙了銀子,自然想要敲詐自己一筆。
而且洛凡也跟着坡子幫的幫主混過,他們見洛凡掙錢,也想撈上一筆。
“凡哥,我跟你一起去,他們要是敢動手,我就和他們拼了!”張虎攥着拳頭,怒聲說道。
坡子幫是永安城一個閒散組織,不少在永安縣無權無靠的人加入坡子幫,無非就是爲了有一個後台,出了什麼事有人能撐腰。
不過隨着人數增多,坡子幫的坡子劉就把這當成了斂財的工具。
“先別理他們。”洛凡皺起眉頭。
若是現在去了坡子幫,入了他們的地界,那就不好脫身了。
少說也要被黑一些銀子。
“張虎,你認不認識能打的好手?”洛凡看向五大三粗的張虎問道。
張虎以前富家地主當打手,自然認識一些能打的武夫。
張虎想了想,說道:“我倒是認識幾個,不過人品不怎麼樣。”
“這種不要。”洛凡搖頭。
“我的是那種忠心的。最好是老實人。”
張虎聽到洛凡這樣說,突然想了起來,說道:“我倒是認識兩兄弟,爲人豪爽,都是練過武的。”
“他們住在哪?”洛凡一聽,馬上問道。
“距離我們不遠。”
“好!”
在張虎的帶路下,很快兩人來到一處破敗不堪的茅屋前。剛看到眼前的場景,洛凡就忍不住眉頭一緊,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在茅屋的前面,正對着一條臭水溝,空氣中散發着刺鼻的屎尿味。
茅屋更是破舊不堪,窗戶都被人捅破了。
門也被砸了幾個洞。
“馬良,馬超兄弟,你們在家麼?”張虎扯着嗓子喊了幾聲。
不一會,門被推開,出來一個身形高大,但卻瘦骨嶙峋的年輕人。
他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是張虎,這才鬆了口氣。
“張虎兄弟,你怎麼來了?”馬良咧嘴一笑。
“是這樣的,我大哥想要雇幾個人手,我給他介紹了你。”張虎開門見山的說道。
洛凡淡淡一笑,走上前:“我是洛凡。”
對方看了一眼洛凡,臉上露出一抹激動,說道:“洛老板,我們兄弟兩個可以幫你幹活,你給我們開多少錢一個月?”
說着,馬良請洛凡和張虎進屋。
剛一進屋子,就聞到一股發黴的味道。
在屋內角落處,一個男人蜷縮在地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這是?”洛凡皺眉。
“他是我哥,馬超!”馬良心咯噔一跳,說道。
“怎麼躺在地上?咦,馬超兄弟,你怎麼受傷了?”張虎發現不對勁,立刻着急的問道。
洛凡也急忙走上前,只見馬超的腿上一道十公分的口子,顯得觸目驚心。
傷口顯然是感染了,如果得不得及時救治,這條腿都會廢掉。
甚至會危及生命。
這是怎麼回事?陳楓皺着眉頭問道。
馬良長嘆一聲氣,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麼天殺的劉地主,前幾日我兄弟兩個問他要工錢,他不僅不給,還把用刀把我大哥的腿砍傷了。”
說着,馬良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洛凡眉頭一皺,說道:“他的傷勢太嚴重了,怎麼不去看大夫?”
馬良一臉爲難:“我們也想,可是我們沒錢,只能自己挖了一點草藥,塗在傷口上。”
大盛沒有抗生素,傷口很容易感染細菌,若是小的傷口還可以用酒或者燒紅的刀子消毒。但這麼長的傷口,必須得縫合,不然的話傷口根本無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