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做賊,那都能自己把自己餓死,回來就回來,這副樣子幹啥?”
匡美婷狠狠地拍了一下蠢兒子。
“都…都在呢。”朱泰宇撓了撓頭,他以爲他們吃完出去遛彎了呢。
他笑呵呵地坐在了飯桌上,眼神閃躲,特別是看到了任悅,唰的一下臉紅耳赤的。
“?”
任悅怔了一下,比他還懵,這是怎麼了?
朱泰宇狼吞虎咽地扒完了飯,和家裏兄弟頭靠着頭在一起說着悄悄話。
“悅悅,你別管他們,這幾個臭小子聚在一起肯定沒什麼好屁,你別和他們一起玩,省得把你帶壞了。”
朱家人明顯習慣了這兄弟幾個時不時闖禍,他們也懶得管,只要不犯大錯誤,隨便他們鬧騰。
男孩子總要歷練歷練的,特別是有那麼一個舅舅在前面引導着,朱家人是一點都不擔心。
任悅對男孩子之前的秘密是一點都不好奇,她只是覺得朱泰宇怪怪的,一副不敢看她的心虛模樣。
他們也不算很熟,他總不能給她找什麼麻煩吧?
朱家幾個兄弟鬧騰了好一會,兩個嬸子明天也要上班,後面家裏就她和張嬸子在家了。
這位張嬸子也知道她能被留下來,主要是因爲任悅在這邊住着。
一個小姑娘單獨在家朱家人不放心,這才喊她過來,她很珍惜這份工作,對任悅更是客客套套的。
任悅其實更想自己一個人待着,好在張嬸子比她還社恐,家裏沒人的時候她寧願在樓底下打掃家屬院也不想在樓上幹坐着。
可能覺得自己普通話不標準,每次和她說話都很不自在,任悅想自己下廚做點什麼她比誰都緊張,生怕她嫌棄她。
有了那麼一兩次後任悅就不動手了,朱家人不要她給錢,但她會在別的地方彌補回去。
任悅在自己空間裏倒騰了半天,一時不知道該拿什麼物資給朱家人才合適。
糧食拿出來解釋不通,布料就算說是外公外婆那邊寄過來的,朱家這麼多人呢,給誰都不合適。
都給的話這麼多布料他們更不會要的,可能還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用的那些東西更不行,這個年代的工業票最難弄,她身份問題一直藏着掖着的,每一步都得謹慎萬分。
最後任悅把目光放到了護膚品上,她想到了現在滬市的雪花膏,可以給兩個嬸子一人一個。
還有洋煙準備三條朱家兩位叔叔和朱爺爺,就算他們不吸也能用來辦事。
朱家幾個兄弟任悅準備給巧克力,這些東西都是滬市那邊會出現的。
不算顯眼但夠看還不占地方,從那邊寄來完全說的過去。
任悅收拾妥當這才躺在了床上,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匡嬸子說的娘家人。
她能看得出來匡家在這邊應該很厲害,朱家條件不差提起匡家滿是恭敬。
匡嬸子提起娘家滿臉的驕傲,家屬院裏提到匡家後的膽怯。
還有那天那個男人在人群中的氣勢,種種現象都表明那家人是個厲害的。
要是他們也沒什麼辦法,那戶口問題估計真就束手無策了。
任悅想着請人幫忙她是不是也得送點禮?不知怎麼就想到那天那個男人,朱泰宇喊他小舅舅,哪怕聽着聲音還算年輕,但估計也得三十四歲了。
任悅想了想最後想到了半導體,這玩意在這裏應該算是個稀罕物。
就算那家人再厲害,這東西也不至於看不上吧?
任悅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水流聲譁啦譁啦的吵的她更煩了。
她以爲自己洗澡間的水龍頭忘關了,找了一圈沒找到問題,圍着這小洋樓繞了好幾圈。
她不自覺把目光對向了門口的水池,她發現這水池的水比她第一回看到的時候多了不少。
譁啦譁啦的往外淌,任悅繞着水池走了一圈,也沒找出來它是從什麼地方引來的水。
最後只能去屋裏找了個盆出來,把水舀點倒到旁邊的空地上。
一盆水倒完,任悅轉了個身的功夫地上的雜草就開始瘋狂的竄頭,她頓時傻眼了。
她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看了那麼多年的小說都白看了,空間都出現了,這靈泉怎麼就沒想到呢。
怪不得她上次掉進水池裏後再看鏡中的人白的透亮,還覺得自己像被洗髓了一樣,後面更精神抖擻的睡不着。
這水估計是源源不斷的,從她激活空間那一刻就在流動着,她一直沒用這才會溢出來。
她趕緊捧一捧水喝了,沒滋沒味的。
她瞄到那邊瘋長的植物,這怎麼看着像藥材啊?
她抬頭望向周圍那一片霧蒙蒙的地方,她進來好幾回一直沒往深處走。
哪怕知道沒什麼危險,可她一個人在這空間裏感覺瘮得慌。
任悅鼓起勇氣往邊上走,只是離開洋樓一丈遠就好像有屏障一樣,她壓根過不去。
洋樓周圍長了一圈雜草,任悅也不管是不是藥材,拿水池裏的水把它們都澆了一遍。
忙活了一晚上第二天任悅起床依舊神采奕奕的,這估計就是靈泉的好處。
消除疲勞,強身健體,大概還能治病,任悅現在對自己穿越並且到了大西北這件事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了。
她只想大聲的說:她願意承受這樣的痛苦。
她笑容越來越多,但朱家人都覺得她在強顏歡笑,更着急了。
後面幾天朱家人到處找關系忙着她遷戶的事情,任悅老實的在家裏待着。
戶口一天沒弄妥當,她就一天不能光明正大和外人多接觸。
大城市的動蕩還沒傳到這邊,明年全國只會更亂,大西北這邊大批知青過來,下放的那些人也會多起來,這安穩的日子再也沒有了。
任悅很少下樓,家屬院裏的人也慢慢忘了她的存在,匡嬸子娘家那邊也一直沒傳來消息。
任悅倒沒着急,朱爺爺爲了她的事情連着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任悅明裏暗裏安慰了好幾回也於事無補,朱家人把恩情兩個字看得比天還重。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安靜地待着,別再給朱家惹任何麻煩,只是她不惹事,有人卻惦記上了她。
一早上朱家人都去上班了,任悅和張嬸子在屋裏吃早飯,門就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