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心裏說不清具體是什麼滋味。
某個瞬間,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賣火柴的小女孩。
莫名感到很慚愧是怎麼回事?
華瑤略有點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別開眼,冷漠道,“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快點賠我禮服!”
阮佳期確實有些爲難。
如果她說出細筒和那杯酒的故事,誰會信?所有人一定會把她當成瘋子。
她可不想餘下的時間都在瘋人院度過。
於是阮佳期想了想,老老實實道:“我沒有錢賠給你。”
華瑤正中下懷,得意地輕哼了一聲,“沒錢賠是吧,可以,沒錢賠就給我下跪道——”
“不過我一會兒就有錢了。”阮佳期接着說道,帶着一種篤定。
華瑤:?
華瑤一臉疑惑,這女人哪來的錢?
大哥每月給她的零花錢在接濟完她那群窮親戚後,應該早就所剩無幾了。
難不成,這女人趁着傭人不注意,偷摸把大哥放在家裏的金條古董全變賣了?!
華瑤雙手抱胸,眼角微挑:“得了吧你,少在這唬人了,你兜裏的那點錢都是華家的,我還不清楚有多少?”
阮佳期仿佛聽不出諷刺,一臉認真,甚至帶點期待,“等你大哥回來了,他會給我錢的。”
衆賓客面面相覷,交換着驚疑的眼神。
不是說,這個小撈女極其不受待見嗎?華先生會給她錢?
華瑤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戳穿她,嗤笑道,“阮佳期,你是在說夢話嗎?”
阮佳期掐了一下自己的臉。
是痛的。
她眨眨眼:“沒有呀。”
華瑤一副相當無語的表情。
“你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華太太了吧?都這時候了,還指望從我哥手裏撈錢呢?”
“阮佳期,要不要我再友情提醒你一下,我大哥他有多討厭你?”
“你呢,就和我們家裏的傭人沒兩樣。哦不對,準確的說,你在我們家的地位,還不如傭人。怎麼,都兩年了,你還沒有認清現實?”
華瑤對着阮佳期噼裏啪啦一頓輸出,成功看到她腦袋越垂越低,臉色白到近乎透明。
華瑤頗爲得意地輕挑了下眉毛,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哼,這下總應該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了吧?
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趕緊——
“我知道。”
阮佳期微微低了頭,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拂過湖面,卻清晰地傳入所有人耳中。
“我知道他有多討厭我,不用你提醒。”
她的語調依舊輕輕柔柔的,下一句,卻石破天驚。
“畢竟,沒人會願意自己見不得光的照片,時時刻刻攥在別人手上。”
細筒好像是這樣講的。
如果是真的,那男主討厭她,也無可厚非。
換做是她遇到這種事,也一定會非常討厭對方。
所以即使她不主動提,相信男主回國後的第一件事,也一定會讓她卷鋪蓋滾蛋。
那......滾蛋費總該要給一點的吧?
她話音一落,現場仿佛被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宴會廳內一片凝滯。
只有遠處的交響樂團還在賣力地吱嘎吱嘎。
周圍一圈吃瓜群衆紛紛豎起了耳朵,眼神裏燃燒起八卦之魂。
要說這個的話他們可就來精神了。
華氏集團總裁兼董事長,華灃,被人設計陷害拍下了私密床照。
這是一個圈子裏人人皆知,卻無一人敢談論的秘密。
而此刻,仙人跳的女主角,卻自己捅破了這層遮羞布,就這麼水靈靈地將這樁秘聞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