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虞看穿了她色厲內荏的本質,冷笑一聲,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小事?李答應,你辱及皇上賞賜是小事?你毀壞御賜之物是小事?舒嬪以下犯上、當衆污蔑妃嬪是小事?”
“今日若含糊過去,他日是否人人都可隨意質疑聖意、毀損御賜、以下犯上?這般鬧得雞犬不寧,長期以往,才是給皇上、給皇後娘娘埋下更大的隱患和煩憂!”
她語氣斬釘截鐵,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請皇上來,正是一次了斷,以正宮闈!免得日後再生事端,糾纏不休!”
說罷,她不再給李答應和舒嬪任何爭辯的機會,直接轉向自己水兒,聲音清亮而帶着威嚴:
“水兒,即刻去紫宸殿,稟明皇上,就說本宮與舒嬪、李答應在鳳儀宮有些許誤會,懇請皇上聖駕親臨,主持公道!”
水兒領命而去,腳步匆忙,心中卻是七上八下。
鳳儀宮內,氣氛凝滯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舒嬪雖仍跪在地上低泣,眼底卻閃過一絲得意,她篤定皇上聽聞此等“潑婦行徑”,必會厭棄姜清虞。
李答應更是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只盼着這場風波能快快過去。
不過一刻鍾的功夫,殿外便傳來了通傳聲:“皇上駕到——!”
聲音未落,一身明黃龍袍的蕭澤硯已邁步而入。
他面色沉靜看不出喜怒,但周身散發的低氣壓卻讓殿內所有人,包括皇後,都立刻起身,齊齊跪拜迎接:“參見皇上。”
水兒跟在後面,小臉煞白,趁着衆人低頭,飛快地溜回姜清虞身後,用氣聲急急稟道:“娘娘,皇上聽說後,臉色很不好看,像是動怒了!”
舒嬪聞言,心中更是大定。
她立刻抬起淚痕斑斑的臉,不等皇上叫起,便膝行兩步,哀切地哭訴道:“皇上!您要爲臣妾做主啊!”
“泠妃她不僅在鳳儀宮外喧譁爭執,損壞御賜衣物,臣妾好意勸誡,她竟還動手掌摑臣妾!如此跋扈,實在駭人聽聞!”
她將自己臉上的紅痕展示給蕭澤硯看,哭得愈發淒慘。
李答應也連忙磕頭,帶着哭腔附和:“是臣妾不好,臣妾新入宮不識泠妃娘娘,言語間多有冒犯,可泠妃娘娘她……她也太過咄咄逼人,這才引發了沖突,驚擾了聖駕,臣妾罪該萬死!”
兩人一唱一和,儼然將姜清虞塑造成了一個囂張霸道、無理取鬧的惡妃。
皇後適時開口,語氣帶着幾分無奈與調和:“皇上,此事……雙方各有說辭,臣妾正覺爲難。”
蕭澤硯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人,最後落在自他進來後,便一直安靜跪着,未曾抬頭,也未發一語的姜清虞身上。
“都平身吧。”他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衆人謝恩起身。
蕭澤硯走到主位坐下,這才看向姜清虞,語氣聽不出喜怒:“泠妃,她們所言,你可有辯解?”
姜清虞這才緩緩抬起頭,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直勾勾地望向蕭澤硯的眼睛。
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沒有畏懼,沒有慌亂,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全然的坦蕩。
她看得蕭澤硯心頭莫名一動。
對視片刻,她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聲音清晰而平穩:“回皇上,舒嬪與李答應所言,並非全貌,甚至多有歪曲。”
她不急不緩,將方才對皇後說過的話,條理分明地又重復了一遍,重點強調了李答應如何質疑御賜、毀壞衣物,舒嬪如何以下犯上、當衆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