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鄭光明兩眼已經開始放光,不由再接再厲。
問他:“你說是省廳大,還是他縣委書記高建國大?”
“當然是省廳了。”鄭光明一副你當我是傻子,這都不知道的表情說道。
“那就對了。”路明繼續說:“到時候只要高天洪敢襲擊你,你擊斃他後,他高建國爲了撇清和這歹徒的關系,說不定還要捏着鼻子給你來個全縣表揚,你想想那場面......”
鄭光明臉上的期待清晰可見,他似乎已經身處縣大會堂,站在那領導講台上,昂首挺胸的看着強顏歡笑的高建國給他頒發榮譽證書。
他激動的握着腰間的槍,堅定的說道:“他們如果敢來報復你,那就是襲警,我一定擊斃他們。”
路明卻說:“錯了,劉所。”
“什麼錯了?”鄭光明茫然。
路明說:“是襲擊你,不是襲擊我,如果他們襲擊我你就開槍擊斃他們,那你可能會受處分,而不是嘉獎。”
“爲什麼啊?”鄭光明一臉不服。
意思憑什麼你開槍就行,我就不行。
路明說:“如果我們都在這病房裏面,你覺得高天洪他們看到你這個副所長在,還會傻到報復我嗎?他們看到你,肯定是有多快逃多快啊。”
“他們都沒有襲擊的心思,你開槍擊斃他們,那不是故意殺人嗎?”
“所以,這個房間裏只能有一個人。”
“到時候你戴上口罩躺在我床上,我們則在外面埋伏,給他們來一個裏外包抄,這樣一來,功勞也全是鄭所你的。”
鄭光明一拍手,興奮道:“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按照你說的來,你們快出去...不,先給我找個口罩來......”
他有些手舞足蹈。
跟着他來的司機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司機總覺得哪裏不對,“鄭所......”
省廳雖然比縣委書記大,但是這個千嶺縣是縣委書記說了算啊。
真要斃了高家村的人,這不是把縣委書記徹底得罪死了?
到時候在這千嶺縣,還有活路嗎?
“囉嗦什麼,等下你聽路明的安排,別壞了我的好事。”鄭光明根本就不給司機說話的機會,當即就瞪了過去。
“這位大哥,走吧。”路明也不給司機說話的機會,拉着司機就出了病房。
“那個,我也不是警察,這種事情我就不參與了吧,我在車裏等鄭所。”司機出了門就朝旁邊走。
路明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硬生生的把他按住了。
“大哥,現在我和鄭所正在執行任務,你算是知情人,如果你就這麼走了,萬一這次任務的計劃泄露了,我們該找誰呢?鄭所讓你跟着我,你就跟着我。”
別看路明年輕,感覺好像鎮不住場,實際上他說話時的神情,讓司機心裏有些發毛。
特別是路明1米81的個子,加上手上強大的力量,讓司機心理和身體都受到雙重壓迫。
路明可是全校擒拿格鬥冠軍,身上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比,哪怕身體處於半傷狀態,司機被他按着肩膀,也根本動不了。
司機臉色有些難看,點頭:“我跟着你。”
隨即他跟着路明在護士那裏要了口罩後,又和他回了病房,路明根本就不給他獨處的機會。
路明把口罩交給鄭光明,給他加油打氣道:“鄭所,能不能打掉高建國的囂張氣焰,就看你的了。這次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公安局是我們警察說了算,清水派出所是你鄭所說了算,而不是他高建國,更不是高家村那群爲非作歹的犯罪分子。”
鄭光明昂着頭挺着胸,“放心,他們要是敢來,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這大概是他當警察以來,第一次這麼期待和犯罪分子交手。
他要建功立業,他要當所長,他要當局長!
司機在一旁一臉沒眼看的表情。
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路明這是在把鄭光明當槍使。
他想給鄭光明說,可鄭光明不聽啊!
作爲所裏的老司機,對鄭光明的性格他也還算了解。
自以爲是,自以爲自己能力出衆,剛愎自用。
他要是認同了的事,誰要是敢在一旁說不同意見,他就會覺得這是在故意讓他難堪。
這種人,爲他好他可能還會打你一頓。
看着鄭光明那一臉迫不及待的模樣,司機就恨不得等下他被多捅幾刀。
再次來到病房外,路明的目光看向了斜對面的一間雜物間。
這雜物間他一開始就看中了。
剛好在他病房的斜對面,雜物間的門旁邊有一個小窗,在裏面剛好能夠看到外面。
醫院廊道燈光晦暗,雜物間裏面沒有開燈,哪怕就是站在那小窗後面,外面的人都發現不了。
在房間裏,完全就可以拿凳子坐在小窗旁邊觀察外面。
路明帶着司機走了過去,他打開門後一股酒味襲來,路明微愣,接着一只手就突兀的從黑暗中伸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上的力道並不重,路明再次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雜物間內還有人!!
難道是值班的護士?
還是喝酒上班的護士?
這種護士,路明還從來沒有見過。
借着廊道上的微光,路明發現房間中竟有兩個人,雖然看不清晰,但那半頭白發在微光下也明顯不已。
“胡!胡書記?!”路明意外的道:“你們怎麼在這裏?”
這手搭在他肩膀上的人,居然是政法委書記胡衛國。
至於另外一人,根據身形輪廓,路明也猜到了是誰,是清水派出所的副所長周衛東。
說實話,他們兩人出現在這裏,大大的出乎路明的意料。
“胡書記怕你出事,所以來這裏蹲點。”周衛東說道。
胡衛國說道:“高天洪這人狠厲,你殺了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你,他肯定知道今晚你沒人陪同,所以今晚大概率是會來找你麻煩的。”
“正好,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再度削弱以他爲首的黑勢力團夥。”
路明聞言,不由心中感慨,又有哪一位政法委的書記會像胡衛國這般,沖在危險的第一線呢?
不過也側面說明,他無人可用。
警察的工作被他做了,這是警察的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