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用的不是睡袍的腰帶了。
現在許晚檸總算知道，另一側床頭櫃的抽屜裏放的是什麼了。
上一次，她被束縛的只是手腕而已。
這一次可就沒那麼自由了。
她動彈不得，只能任由男人凝視、欣賞、探究。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即便什麼也沒做，她卻覺得像是被他用羽毛掃過了全身，心也癢癢的。
剛才還急不可耐的男人，此刻卻像是突然有了用不完的耐心。
他用盡了她能想象到的所有手段，耐着性子撩撥，直到確認她到了崩潰邊緣。
他還是什麼也沒做。
“求我。”傅詩年冷着臉命令道。
許晚檸快要哭了。下唇被她的貝齒咬得發白，臉卻紅得像着了火。
清澈的眼睛裏泛着水光，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求……求你。”許晚檸聲音小得像蚊子。
她開始渾身顫抖，仿佛說出這兩個字，就用盡了全部力氣。
“聲音好小，我沒聽到。”傅詩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繼續要求。
“求你。”許晚檸提高了音量。
不知怎的，似乎沒有剛才那樣說不出口了。
傅詩年輕笑一聲：“我好像沒說過，求我我就會給你吧？”
許晚檸難耐地哼了一聲。傅詩年一聽，差點半條命都沒了。
“履行婚約，我就給你。”他在她耳邊宣布。
他也太壞了。
沒有哪個人，會挑在這種時候求婚吧。
許晚檸覺得，自己腦袋裏那根名爲理智的弦，馬上就要熔斷了。
“許晚檸，跟我領證，嗯？”
“你爲什麼……非要和我結婚？”許晚檸的話伴着難耐的喘息。
“因爲我就是想要你。”
許晚檸已經到了極限：“好，我答應你。”
……
不知過了多久，許晚檸醒了過來。
剛才太激烈，她甚至累得直接睡了過去。
房間裏的冷氣調得正合適，她身上蓋了被子，旁邊的床頭櫃上放着一杯水。
“醒了？”
聽到傅詩年的聲音，許晚檸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傅詩年記得她有低血糖的毛病。
“我得回去了。”夜不歸宿的話，宋知遙肯定會擔心的。
許晚檸一下子坐起來，想起自己沒穿衣服，又下意識地拿被子捂住。
“又不是沒看過。”傅詩年瞥了她一眼，“穿衣服吧，我送你。”
說完他也起身換衣服去了。
電梯裏，傅詩年從口袋裏拿出一塊上次那樣的巧克力遞給她：“全部吃掉。”
是因爲剛和他那個過嗎？
現在再聽這句話，莫名有點色氣。
許晚檸搖搖頭，把腦袋裏的黃色廢料通通甩了出去。
黑色賓利停在宋知遙家樓下。
傅詩年：“明早九點，我來接你，去民政局。”
許晚檸：“可我沒有戶口本啊。”
她的戶口還在奶奶家的戶口本上，沒遷出來呢。
“現在只要身份證就能結婚了，你都不看新聞麼？”
“……好。”許晚檸既是對他說，也是對自己說。
結婚就結婚。
反正她原本就一無所有了，已經沒什麼能再失去的了。
也沒什麼可期待的了。
這個世界已經這麼顛兒了，洋柿子小說裏的人，第一章就領證。
她這都好幾天了。
還睡了兩次……不，六次。
應該算不上沖動閃婚了吧。
“不過，我得跟你約法三章。”許晚檸想了想，說道。
“你先說來，我聽聽。”傅詩年身子往後一仰，頭靠在座椅上。
“第一，婚後不得互相幹涉對方的生活，要留有一定空間。”
傅詩年：“行。”
“第二，要有一定頻率的夫妻生活，我可不要無性婚姻。”
畢竟，她答應結婚的主要目的就是白嫖，恐怕他也是。
傅詩年：“行。”
他太行了。
“第三，”許晚檸頓了頓，“每滿一年，都要重新評估一下，共同決定下一年續不續約。只要有一個人不想繼續維系婚姻，另外一個人必須配合離婚。”
這很重要，萬一傅詩年是什麼強制愛偏執狂那一掛的呢？
萬一……她是說萬一，她又遇到了讓自己心動的人呢？
傅詩年：“……行。”
回到家，宋知遙圍着她轉了好幾圈，一臉狐疑。
不是因爲她回來得有多晚，而是因爲她身上那股味道。
那股陌生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味道。
在外面這麼久，大晚上才回來，還洗過澡了？
不對勁。
知道她沒吃飯之後，宋知遙到廚房給她煮了一碗辛拉面，放了三個雞蛋，兩片芝士，六個蟹棒。
然後看着她連湯帶面全下肚了。
居然餓成這樣，這得是消耗了多少體力啊。
“許晚檸，你如實招來。”宋知遙等她吃飽了，終於忍不住問了。
許晚檸想了半天，決定實話實說。
要領證的事肯定不能說，不然宋知遙肯定以爲她瘋了。
雖然她確實也有點瘋了。
“我晚上和那個男模在一起。就上次你給我點的那個。”許晚檸不好意思地說。
“啊？你和他……睡了？”宋知遙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問。
“嗯。是你情我願的那種，不是我花錢的那種。放心，不犯法。而且我也看了他的體檢報告，很健康。保護措施也做得很好。”
許晚檸一口氣把這些全說了。
宋知遙想了半天。挺全面的，好像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她豎了個大拇指：“牛。這就對了，保護自己的前提下，該享受就享受，挺好的。”
過了一會兒，又補充：“不過，千萬別動真感情。這種人，平時接觸到的人太多了，心態已經不正常了，而且滿嘴跑火車。”
“好。”許晚檸點點頭。
她只是要和他領證而已，沒動真感情。
宋知遙放心了：“你快去刷牙睡覺吧，我來洗碗就行。”
許晚檸一把抱住閨蜜：“遙遙，離開你，還有誰把我當半身不遂？”
宋知遙：“滾滾滾。”
第二天一早，宋知遙還沒睡醒，許晚檸已經把身份證裝進包裏下樓了。
傅詩年今天格外帥氣，發型都是特意整理過的。
看見許晚檸下樓，他偷偷鬆了一口氣。
他想過今天許晚檸可能會爽約，不過他不怕，因爲他沒想過放棄。
許晚檸第一次知道原來民政局的效率這麼高。
還沒回過神來，兩個蓋了鋼印的紅本本就從櫃台後面甩了出來。
甚至連九塊錢的工本費都取消了，真正的零元購。
“恭喜二位成爲合法夫妻。”
傅詩年拿起兩本結婚證，認真端詳了一番，撫摸着上面的字。
他有老婆了。
許晚檸接過屬於自己的那個紅本本，還是覺得沒有實感。
她結婚了？
雖然這幾個月一直在做着走進婚姻的心理建設，但不是和他啊。
許晚檸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支支吾吾地對傅詩年說：“我有個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