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煜珩拿出一份文件遞給程向晚。
“這是什麼?”
程向晚眉頭緊蹙,又是什麼不平等條約?她不敢伸手。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程向晚抬眸看他,依舊有些遲疑。
“別總把我當做伏地魔似的,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聽着謝煜珩的耐心解釋,也有些好奇。
自己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狀態嗎?
隨他造還能怎樣?
打開文件,裏面的內容確實是讓程向晚意外。
“這,你是怎麼做到的?”
只見,裏面是一份世界衛生組織對程向晚的任命書。
三年前,她從部隊轉業後被分配到京市的軍區總醫院任職外聘心外科主任。
後來,參加了國際紅十字會組織的國際醫療救援隊。
曾經帶領幾個醫療救援隊在東南亞參加過幾次重要救援。
回到京市,省市領導一直很重視她的工作。
只不過,她因爲聽從家裏的安排與謝家聯姻,才放棄了自己熱愛的事業。
想來,半年前訂婚宴上,自己被下藥的事,如果不是謝瑾後來親口承認是他所爲,她還真的不信自己一個堂堂的軍區總院心外科主任能被人下了藥。
“這是你自己應得的,我只不過是替你順便爭取了一下罷了。”謝煜珩一副風輕雲淡的口吻。
看着自己成爲世界衛生組織的形象大使的文件,程向晚臉上露出了溢於言表的笑容。
她聽着謝煜珩說得輕描淡寫,可她知道世界上沒幾個人能夠獲得這樣的殊榮。心中更加疑惑,
“順便?”
“嗯,順便,有什麼問題嗎?”謝煜珩聳了聳肩道,
“我不過以你的名義出資蓋了一家醫院,又以你的名義將它捐給了清北作爲心血管研究實驗的基地,與國際接軌。然後……”
他的不過,動不動就是上百億,這似乎都不是堂堂謝家能隨便做到的。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你別說,做這些都是爲了我,爲了小意的錄取名額。”
“嗯,小意的事,交給安泰。那只不過是湊巧,就再捐個樓,捐點錢。不必放在心上。”
“謝煜珩,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你該不會是被邊境那些毒梟拉下水了吧?”
聽到程向晚的話,差點沒把謝煜珩老命氣飛。
他幹脆直接擼起袖子,把程向晚一把抱起放在面前的中島台上。
“你,你給我聽好了,我謝煜珩不是那種沒底線的人,這輩子不共戴天的就是那些毒販。不過我也該感謝他們。”
程向晚聽着男人的信誓旦旦,結果一句話下來,又來個“峰回路轉”。
程向晚下意識問:“感謝?爲什麼?”
謝煜珩頓了頓,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結滾動了兩下後低頭轉身,刻意回避程向晚的眼神。
“因爲,沒有他們我不會遇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程向晚沒看到他臉上那股難以言喻的表情,戲謔着:“呵,我說嘛,你們謝家人都是處處留情……”
“不過,沒關系,我不介意。哪天你要結婚,告訴我一聲,我們可以立刻離婚。”
看着程向晚一臉暢快的樣子,謝煜珩的臉色驟然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接着,隨手一拍,“啪”將另外一個文件袋丟給了程向晚。
“明天,你以這上面的身份跟我一起參加校慶。”
“也好,只要不是你們用你們謝八爺的妻子身份參加,我覺得都挺好的。昨天,本來我還在糾結……”
“你……”
他謝煜珩的妻子,這身份就這麼令她難堪?
要不是現在還不到收拾他大哥的時候,生怕謝瑾那家夥壞了事,他恨不得立刻舉辦婚禮昭告全天下,他謝煜珩的妻子就是程向晚。
他的眼神裏寫滿了憤怒與淡淡的憂傷,努力克制着。
“怎麼了?不是約好了嗎?各取所需。”
還說?
謝煜珩雙拳緊握,咬緊牙關,一個轉身,一把將她框在自己雙臂之間,
“程向晚,你是不是沒心?”
程向晚低頭不語。
二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謝謝,謝謝你。”
熟悉的雪鬆香夾雜着灼熱的鼻息讓她心跳加速,她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來。
“好樣的,不客氣。”
謝煜珩蹙眉,抬起手,伸向程向晚的臉頰。
程向晚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她不明白,她說錯了什麼嗎?
他們謝家人,有心?
她想反問,卻沒問。
明天清北校慶,是個新的開始,她不能惹怒這個活“閻王”。
“嗯,那個,如果我說錯了什麼,我向你道歉。”
程向晚抿了抿唇,心想閉着眼睛道個歉總沒錯。
這個男人今天怎麼陰晴不定?
想來還是以前那樣冷言少語更好些。
“道歉?拿出點誠意給我看看。花了幾百億,向你討個什麼好呢?”
謝煜珩伸手捏住程向晚的下巴向上一抬……
“咦,你的手,是怎麼傷的?”
程向晚拉住謝煜珩的手仔細查看。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
她是在關心他嗎?
謝煜珩臉上的表情舒緩了不少。眼裏更是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
程向晚抬眸問:“你這傷,看着樣子,像貫穿傷,還好處理及時,否則這手就廢了。”
“是啊,幸虧有她。”
“嗯,下雨天還疼嗎?”
“疼。”
這五年,每每掌心疼,他就思念她更多一分。
“那我,也給你配份藥?你用了應該會有所緩解。”
“也?晚晚,你是……”
“哦,不過是多年前,也遇到過像你這樣的傷者,我能治,八爺放心。”
“那個傷者後來呢?”謝煜珩問。
程向晚不願在謝煜珩面前提起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男子。
謝家人沒有底線,不擇手段,很難說他知道後不會做出什麼令人意外的事。
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不過是當地的一個平民罷了,治好了,就沒聯系了。”
原來,她把他只不過當作一個當地的平民。
一個她醫治過的一個傷者,一個過客罷了。
“那我比那個傷者幸運點,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