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手腕受傷,孟婧在家休息了兩天,才獲得嚴瑞的準許去醫院‘探望’殷譽廷。
她坐車前往醫院時,嚴瑞已經去孟嚴集團了。
她並沒有纏着嚴瑞陪她。
前世今生她都知道,嚴瑞很忙。
他15歲就開始在臨城廝殺,靠着一股狠勁兒才成爲臨城大佬。
大佬,都沒有什麼空閒時間。
但,孟婧以爲‘很忙’的嚴瑞,到了孟嚴集團卻並沒有開始忙。
他在抽煙。
還有陪抽的三個男人。
辦公室裏,一片雲霧繚繞。
“既然不放心,怎麼不跟着一起去?”唐鈞懶洋洋地坐在沙發裏,目光透着揶揄。
嚴瑞薄唇緊抿。
顯然,沒有回答唐鈞的意思。
封亦霖淡淡一笑:“咱們臨城瑞爺啊,也有害怕的事情。”
怕看到不想看的。
怕……那朵小玫瑰只是假裝把刺收起來了。
怕……這幾天的溫馨,只是假象。
嚴瑞抬眸看了封亦霖一眼,氣息略冷。
但,還是沒開口說話。
聶子煬看着手裏餘芸的背景資料,煩躁道:“查了很多線索,甚至給餘芸灌了酒套話,她和殷譽廷根本就素不相識。這到底怎麼回事?”
既然素不相識,那就甭談什麼青梅竹馬了。
但他們大小姐可是信誓旦旦地說,殷譽廷手機裏有餘芸的照片,還是合照呢。
“會不會,是有人蓄意挑撥?”唐鈞突發奇想。
有人見不得殷譽廷攀上臨城小公主,所以故意打匿名電話誤導孟婧,想讓孟婧和殷譽廷分手?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一定是個女人。
而且是愛慕殷譽廷的女人。
只有愛,才會讓一個人瘋狂。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好不容易婧婧妹妹才決心跟殷譽廷分手,如果她發現是有人陷害殷譽廷,蓄意挑撥離間,那豈不是會很快原諒殷譽廷?”
聶子煬大力拍桌道。
不行!
要真是假的,那他弄點手段也要把這件事變成真的!
聶子煬一向玩世不恭的眼裏,泛過一絲狠厲。
“我倒是擔心另一件事。”封亦霖皺了皺眉。
“什麼事?”
“什麼事?”
唐鈞和聶子煬頓時看向封亦霖。
這家夥是在陰謀裏長大的,慣會玩陰謀,也慣會拆穿別人的陰謀。
雖然多疑,但多數時候都很管用。
可以未雨綢繆。
“我們的大小姐說了,對方打的是匿名電話,也就是說,我們無法查證對方的身份。”
封亦霖目光幽幽看向嚴瑞,微頓,緩緩道:“如果殷譽廷真是被陷害的,他和餘芸沒有任何交集——那麼,他是不是可以很容易就將這件事,推到瑞頭上來?”
唐鈞和聶子煬同時一僵!
艹!
“你的意思是說,殷譽廷自導自演?目的就是要栽贓瑞?”聶子煬臉色難看至極。
“不無可能。”封亦霖摩挲手指,語氣沉沉。
唐鈞看向嚴瑞。
嚴瑞冷峻的面容,辨不出絲毫情緒。
仿佛沒聽見他們的討論一樣。
可這樣平靜的嚴瑞,卻讓唐鈞心裏直往下沉!
“瑞,要真是老四說的這樣,瑞……打算怎麼辦?”唐鈞忍不住地,問道。
嚴瑞淡淡低眸,將煙按滅在桌上。
他嗓音不疾不徐,“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
唐鈞一震!
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這句話意味着,瑞不會再給小公主第二次機會。
所以,孟婧已經做出了決定,親口說要和殷譽廷分手,那麼……無論殷譽廷是否被冤枉,這手——都必須分!
否則,瑞不會再放過殷譽廷。
聶子煬和封亦霖都聽出了這話裏的真正含義,不禁對視了一眼。
但願……
小公主不會真的把瑞逼瘋。
……
醫院。
孟婧身後跟着兩名氣勢冷峻,就差伸出手來押着她的保鏢,走到殷譽廷的病房門口。
“婧婧!”
殷譽廷一見到孟婧出現在病房門口,頓時坐起了身。
他想起這兩天奇奇怪怪的夢,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恐慌。
他拼命地給孟婧發消息。
但,都石沉大海。
他想,她一定是被嚴瑞給關起來了。
聽到殷譽廷那聲‘婧婧’,孟婧眸色微微變了變!
瑞都沒這麼叫過她。
她竟然讓殷譽廷這麼一個渣男,叫了她那麼久的‘婧婧’。
孟婧心情復雜地看着面容俊美透着蒼白的殷譽廷。
若是以前,她一定心疼死了。
可現在……
她想到的,只有前世殷譽廷對她的冷言冷語。
以及,有殷譽廷撐腰的餘芸,在她面前的作威作福。
前世積攢下來的怨氣,和恨意,令孟婧忽然不想再和殷譽廷綁着‘未婚夫妻’以及‘男女朋友’的關系哪怕多一秒的時間!
“殷譽廷,我們分手吧。”
孟婧連病房都沒走進,就在門口,跟殷譽廷緩緩說出分手的話。
她身後,兩名保鏢的冷峻都差點沒維持住!
這……
大小姐不是說,假裝來醫院探望一下殷譽廷,然後他們假裝逼着大小姐離開嗎?
怎麼,畫風突變,直接分手了?
當然了,這也不是不行。
瑞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婧婧!”殷譽廷瞳孔驟然縮緊,他幾乎有些失態地,掀開被子下床。
因爲腿軟,他險些滾落在地。
但他還沒沖到孟婧面前,就被保鏢伸手強行攔住。
“離我們大小姐遠一點!”
保鏢寒聲警告。
“婧婧,是不是瑞爺逼你?他逼你跟我分手是不是?”殷譽廷焦急地看着孟婧。
孟婧本來想說不是,但轉念一想,殷譽廷到底爲什麼要對付瑞,她前世到死都不知道。
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她不能讓殷譽廷知道,她已經知道他追求她是另有所圖了。
至於餘芸……
也不能拿來當借口。
因爲那天封亦霖說,餘芸和殷譽廷並不是青梅竹馬。
大概率她前世被餘芸給騙了。
所以,分手的原因,還是得推給瑞。
只有這樣,殷譽廷才不會放棄作妖。
她得讓殷譽廷自己露出馬腳,好給瑞機會去查清。
但,她也舍不得在殷譽廷面前詆毀她最親最親的家人。
於是,她故作澀然地說道:“瑞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想爲了你,傷害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所以,我要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