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美滋滋的想着,男人那邊已經收拾好。
還給她燒了熱水,兩人洗漱結束,安頓好秋月這邊,男人關門熄燈,自覺的去了另一間屋子。
秋月還沒有睡意。
等謝清晏離開,就去空間換了套黑色運動裝,一頭青絲捆成高馬尾,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的往山下走去。
入目一片漆黑,好在雲層掩映下,半塊月牙清冷的掛在蒼穹,散發出淡淡的亮光,剛好能看清腳下路。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柳家
柳老太一會兒伏在柳硯修床前哭,一會兒心疼的摸摸小孫子的胖手。
“黑心爛肺的賠錢貨,這是想斷了我老柳家的根啊,竟然下這麼重的狠手。”
柳硯修一臉陰沉,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爹娘,爺奶,其實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
沈公子給我寫了信,讓我照顧那賤人一段時日,等時機成熟,他就會來將人帶走。”
柳家人大喜,
“有這好事,你怎的才講?俺還以爲她沒用了呢。”
柳硯修一臉煩躁,
“聽對方口氣,是想讓她做妾。
孫兒馬上要考舉人了,將來是要做官的。親妹妹給人當妾室,豈不是要被同僚嘲笑靠女人上位?”
柳硯修氣的砸床,
“都怪那姓謝的多管閒事。如果她就那麼死了,沈公子心裏愧疚,肯定會多補償我們家,官場上也會照顧提拔我。
可現在,那賤人活的好好的,還馬上要成親了,等那沈公子知道了,我們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柳家人被嚇得大氣不敢出。
“修啊,該咋弄你拿個主意吧。”
柳老鍋坐在炕頭,吧嗒吧嗒抽着老漢煙,整個屋子煙霧繚繞,凸着一雙吊銷眼,苦巴巴道。
“爺奶,明日你們去婚禮上鬧,就說想她了,跪下哭着求她回家,她若不願,就說她不孝。”
先攪和了婚事再說。
等人回家,就一碗啞藥,再賣窯子裏,回頭就跟沈公子說她鬱鬱而終。這樣既拿了銀子,還能保住名聲,照樣博同情。
秋月一直等到柳家所有人睡下,才躡手躡腳的進了柳硯修的書房。
身如鬼魅的鑽入書桌下面,拿掉一塊木板,搬出下面沉重的木箱子。
精致的紅木雕花木箱,一眼就知出自侯府。
打開之後裏面是兩個小箱子,一箱子銀票,秋月數了一下,足足五千兩。還有一箱子金元寶,總共五百兩。
上面放着一封信。
婢子秋月,不敬主母,多思善妒,特送回家中,清心靜養,不日接回。
秋月暗自磨牙,兩把撕了扔地上,其他收入空間。
又摸進老太太的房間,找到她藏錢的位置,掏出一包銀錠子和一大堆銅板,同樣收入空間。
離開前,從空間掏出一瓶安眠藥,一人兩顆,確保他們睡兩天,別壞她好事。再大手一揮,能看到的全收走,就連一根柴都沒留。
結束後,步伐輕快的回去睡覺。
卻不知從她出門,謝清晏就聽到了動靜,親眼看她進了柳家,再回到屋裏。目光犀利,帶着疑惑。
翌日,晨光熹微。
秋月緩緩睜開眼,腦子宕機片刻,才發現自己正坐在茅草屋的土炕上。
透過窗戶紙可以看出,此時已經天光大亮。
閃進空間換衣服,迅速沖了個澡,洗漱,護膚,挽發。
來到客廳,去冰箱裏取出一袋核桃奶,正想拿出昨天沒吃完的半袋面包繼續吃,卻發現那半袋面包已經不見了。
入目的是整整齊齊擺放的整袋面包。
就連昨日喝掉的AD鈣奶,又變成了整排未開封。
秋月眼睛一亮,看來,那狗系統沒騙她,空間裏的東西真的可以無限再生。
啊啊啊,太好了。
噩夢帶來的陰霾徹底消失,開開心心的拿了面包,魔芋爽,洗了一根羊角蜜,直接拿着啃。
迅速消滅,才出了空間。
打開門的瞬間,視野瞬間變得無比開闊。
倒塌的兩間茅草屋被收拾走了,鋪天蓋地的雜草和成片的青苔被鏟的幹幹淨淨,整個院子被重新翻了一遍,露出潮溼的泥土,散發出淡淡的泥土氣息。
院子的一角,謝清宇正光着膀子,揮汗如雨的和稀泥,拌稻草。謝崇夫婦正忙前忙後的修繕破損的籬笆。
看清來人,幾人眼底同時閃過驚豔。
謝清宇急忙穿好衣服,榮氏遠遠喊了聲,“月兒醒了,早飯準備好了,在鍋裏熱着,熱水也在鍋裏,可以洗漱。”
秋月怔怔的看着空闊的院子,問,
“這些都是你們修整的嗎?”
榮氏笑呵呵道,
“嗐,俺們也才過來,剛準備修籬笆呢。至於這些,是晏哥兒拾掇的。”
秋月驚得嘴角直抽抽。
倒塌的那兩間茅草屋除了成大堆腐朽的茅草,還有兩三米長,大腿粗的木材,這些一個人怎麼搬得動?
這麼大院子,那麼多雜草苔蘚。
左邊屋子裏窗框重新安回去了,右邊裂的口子也修補好了。看謝清宇的樣子,是準備修繕秋月睡的這間。
只有一個可能,謝清晏昨夜幹了一整夜。
心口有什麼被觸動,“他呢,怎麼沒看到?”
“去請媒人了。”
“哦,那我去洗漱了。”
秋月裝模作樣的洗漱,之後就回了屋子。正想着要不要從空間拿點東西出來,給幾人燒點茶水。
餘光瞥見扔在角落的包裹,拿過來打開,準備歸納一下,放空間裏去。
這些都是貴重物品,扔外面不安全。
指尖剛碰到包裹,身後就傳來一聲冷哼。
謝詩韻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此時正站在她的身後,重重將手裏端着的木盆放在地上,滿眼憤怒。
“柳秋月,我大哥爲了娶你,整夜不眠辛苦折騰,你一覺睡到大中午,還在屋裏瞧着舊物思念老情人,你還有沒有良心?”
秋月:“我何時……”
“狡辯,繼續狡辯,你沒思念老情人,那你手裏那是什麼?”
“嘖嘖嘖,好精致的首飾盒,波光粼粼的,差點閃瞎我的雙眼。不愧是侯府,這潑天的富貴,普通人一輩子都夠不上,你念念不忘,也屬正常。”
秋月頓時沒了解釋的欲望。
“你說啥就是啥吧。”
秋月收回視線,重新歸納手裏的包裹。
謝詩韻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這是什麼態度?”
秋月慢條斯理道,“念念不忘侯府富貴的態度唄。”
“你——”
突然,謝詩韻眼睛一亮,跑去門口,“大哥,你回來了。”
秋月脊背一僵,隨即恢復正常。
“哥,你剛剛都聽到了吧,她根本不會跟你好好過日子,依我看,這婚事不如就……”
說到一半,發現謝清晏身後還站了一行人。
站最前面的衣着奢華,氣質儒雅,不怒自威。身邊的老太太滿頭銀發,珠光寶氣,身後還有一排衙役打扮的男子,和衣着鮮亮的丫鬟嬤嬤。
一看就不是這窮山溝溝能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