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姍臉上有兩個明顯的巴掌印,手臂和脖頸處還有不少的擦傷,看得出來,昨晚戰況激烈。
秦羽姍見她過來,眼神猩紅得像是要吃人:“我的好姐姐啊,你居然還有臉來學校?”
“我爲什麼不能來?”流蘇問。
秦羽姍雙目含恨,昨天她被酒水灑了一身,去三樓換衣服換到一半,卻被曹斌那個畜生突然闖進來看光了!
要不是沈如月發現的及時,此刻她已經被曹斌吃幹抹淨,後半生就此毀了!
“一定是你!賤人!是你害我的對不對?”
流蘇淡然處之:“你有什麼證據?”
是啊,他有什麼證據呢?
當年,她不是也用的這招嗎?仗着流蘇沒證據那事兒就這麼揭了過去。
秦羽姍突然背後發涼,這賤人是在報當年之仇!
這麼多年過去,她根本沒忘記!
綠衣女人見秦羽姍被氣得說不出話,在一旁提醒她宣傳欄的事,秦羽姍忽然又得意地笑起來:
“大家快來看呀,這就是我們學校唯一一位高材生,私生活卻淫亂着呢。”
“18歲那年鬧着要跟曹家公子定親,後來嫌人長得醜,那之後就追着楚家的公子跑,舔狗一樣地追了5年,真是把我們秦家和學校的臉都丟盡了!”
流蘇循聲望去,穿過攢動的人頭望向宣傳欄上,貼滿了她和楚淮的照片,那一幕幕,全是曾經她追在楚懷後面的點滴。
或在學校食堂,或在包廂或一起過生日......想不到秦羽姍竟那麼早就開始關注楚淮了。
綠衣女人趁機插嘴:“就是!像她這種作風不良的學生,怎麼配做提前申請畢業的優秀生?我建議學校取消她的名額,換做更加優秀的人才對!”
“就是就是......誰會像她一樣啊,做舔狗做到這個份上,還鬧得人盡皆知,現在都被人拍出來了,真是把臉都丟盡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她給了周導什麼好處.....”
剛通風報信的小學妹着急地搓手,擔憂地望向流蘇:“孟學姐......”
“就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照片,你就說我作風淫亂?你再這樣造謠,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流蘇絲毫不懼。
這些年她承受的何其多,哪怕是福利院也待過幾年,幾張不痛不癢地照片就想擊垮她?
秦羽姍今天顯然有備而來:“那這些呢?”
話音剛落,一堆照片從天空撒向地面,上面赫然是沈楚兩家的訂婚宴上,她跟楚懷兩人面對面的照片。
拍照的人故意找了側面角度,照片上看起來兩人的距離不足半米,像是馬上要接吻。
“你跑到人家訂婚宴上,私下勾搭人家未婚夫,還說你作風優良?簡直笑死人了!”
流蘇猛地抬頭,神色微冷:“秦羽姍,你確定要這樣?”
秦羽姍邪惡地勾起嘴角,隔着人群動了動嘴唇。
“我,就是要,毀了你。怎樣?”
沒人聽見,但流蘇看懂了她的意思。
就在這時,林蔭道處傳來一道急刹車,是楚家的車。
楚淮一身灰色休閒西裝從車上下來,一身溫和儒雅的氣質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他繞到車子另一邊,頗爲紳士地伸出手,接住了沈如月。
流蘇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秦羽姍更得意了,楚淮帶着人家的未婚妻來了,只會讓你更加無地自容。
雖然你私下拒絕了楚淮又怎樣,這裏沒人知道。
楚懷現在搭上沈家這條線,是絕對不會承認跟你有任何關系的,你只能認了自己是個插足別人婚姻的舔狗。
秦羽姍算盤打地叮當響,流蘇也看得清楚,但默不作聲。
沈如月下車後,自然地將手臂放進楚淮的臂彎,兩人相攜走來,在近午的陽光下登對的宛如金童玉女。
走到近前,楚懷的視線落在地上,看到那些他和流蘇曾經過往的照片,目光變得幽深。
“楚少,孟流蘇這些年追在你身後5年,有沒有給造成什麼困擾?”
“她在外都以你的女朋友自居,請問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秦羽姍仗着秦家和楚家的私交,問地直接又犀利。
楚淮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當視線觸及流蘇漠然的臉,突然又猶豫了。
自他下車到現在爲止,她的視線一刻也沒在他身上停留。
曾經那個看見他就高興地撲向他的女孩,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不是。”楚淮帶着些許報復心理。
流蘇輕忽然笑了聲。
但還是沒看他。
楚淮被她的無視輕蔑態度徹底激怒了,鄭重其事地宣布:“我們從來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昨晚上他在宴會上跟她說了回頭會找她解釋,哪知她轉頭就跟霍霆驍扯上關系,讓他變成了圈裏的笑話。
都說跟在他後面的小尾巴突然縱身一躍,成爲霍家太子爺的女朋友,這誰甩誰還不一定呢。
看來以前他真的太慣着她了,讓她越發不懂分寸!
秦羽姍說得對,她是該好好收收性子了,不然以後怎麼辦?
楚淮說:“我們只是普通的師兄妹關系,因爲專業相同所以私下交流多了些,但沒有其他關系。”
楚淮眼神變得淡漠,看向流蘇明豔的側臉,“也希望流蘇學妹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做出一些讓大家誤會的行爲,這樣會給我和我的未婚妻造成感情困擾。”
說完,楚淮扭臉看向右側深情望着他的沈如月,對她溫和一笑,仿佛愛極了。
餘光卻一直注意着流蘇的反應。
流蘇的十指緊了鬆,鬆了緊。
最終在楚淮話音落時,在衆人驚愕、錯愕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抬手朝楚淮的左臉扇了過去。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
打得楚淮的臉偏向一邊,定在那。
流蘇甩了甩手:“不好意思,手滑了。”
說完,她從包裏拿出一片溼巾仔仔細細地將手擦拭幹淨,隨後往垃圾桶裏一丟:“楚師兄。”
隨後不等他的回應,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羽姍嚇壞了,她沒想到孟流蘇居然這麼大膽!她居然敢當衆打楚淮?
不知道楚淮會不會遷怒於她。
秦羽姍顫顫巍巍地上前:“楚少......”
楚淮雙目猩紅:“滾!”
流蘇小跑着出校門,拐了幾個彎,找了個無人的花台邊坐下來。
正午的陽光打在身上,卻感覺寒津津的,夾雜着涼風。
她一直以爲楚淮只是爲了繼承人的位置,迫於家族壓迫才不得不拋棄她,而選擇跟沈如月訂婚。
原來她在他心裏,她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師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舔狗。
現在,她甚至變成了他和沈如月之間的困擾。
那她這5年的跟隨,算什麼。
福利院收養她,嫌棄她笨不想要她;秦家收養她,中途攆走她;楚淮伸手拉住她,最後直接否定她。
那她到底是誰?
她果然是個沒人要的垃圾!
流蘇將頭埋進膝彎,將人埋進陽光裏。
過了許久。
電話鈴聲急促而有節奏,直到夏淼淼急切擔憂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流蘇身上才慢慢回了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