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梅暗罵蘇長鬆這個慫包,好好的日子不過,她才不會跟他搞什麼私奔呢!
她想要的是安安穩穩的好日子,外面的日子是那麼好過的嗎?
別看蘇長鬆現在這個樣子,一旦離開家庭,他狗屁都不是。
李紅梅才是真正過過苦日子的人,知道生活的不易。
反而蘇長鬆這個男人,一直在他父母的保護下,沒有經歷過世間疾苦,太過理想化,還幻想什麼愛情。
愛情,在李紅梅心裏連狗屁都不是。
不過是因爲蘇長鬆渴望愛情,才應付他而已。
李紅梅頭上有兩個姐姐,大姐當年插隊的時候,因爲在鄉下日子太苦,沒有錢糧,無奈之下嫁給了當地的農民。
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過的苦哈哈,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吃苦受罪。
她去鄉下看過姐姐,姐夫,那日子真叫一個苦啊,泡在苦水裏一樣,一輩子跟泥巴打交道。
她才不要吃不了這份苦。
二姐是個戀愛腦,一心相信愛情,被男人三哄兩哄就把自己交出去,懷了孕,大着肚子被男方家裏拿捏。
連彩禮都沒給,就稀裏糊塗的嫁過去了,氣的李母捶胸頓足。
本以爲自己嫁給了愛情,沒想到還不到一年,男人就原形畢露,因爲她生了一個女孩兒,便對她非打即罵,拳腳相向。
甚至連家裏的花銷也不給,掙的錢全給了外面的女人。
李紅梅的二姐又要養家,又要帶孩子,日子也是苦不堪言。
有這兩個姐姐作爲反面教材,李紅梅早早的就告訴自己,不能被男人的嘴騙了。
要麼就把家裏的錢抓在自己手裏,要麼就讓男人對她百依百順。
只有實實在在抓在自己手裏的東西才不會騙人。
從某種角度來看,李紅梅的這種思想其實也沒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女人不能總是望着男人過日子,還得自己手裏有實實在在的東西,日子才能過得好。
但她不該把手伸向蘇家,不該心這麼黑,獅子大開口。
蘇長鬆這裏,李紅梅還抱有一絲希望,所以也沒把話說死。
“長鬆哥,我媽跟前兒只有我這麼一個姑娘了,如果我也跑了,我媽肯定會氣死的。
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
彩禮是肯定要的,但如果你們家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我可以稍微放低一些要求。
如果你能拿出500塊的彩禮和三轉一響,再幫我弟弟安排個工作,我就嫁給你。
如果做不到,你以後就別來找我了。”
這個條件是李紅梅的底線。
也是李母的底線。
其實她還是挺看好蘇長鬆這個人的。
耳根子軟,又很愛她,甚至願意爲了她跟家裏說謊和對抗。
比起那些只會花言巧語的男人強出不少,不過如果蘇長鬆想空手套白狼,那也是不行的。
蘇長鬆想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只能從母親這裏想辦法。
他想等周美芬心裏的邪火下去了,再哄一哄她,想必母親怎麼也能幫他解決一部分。
可看這個劍拔弩張的架勢,今天是沒辦法好好說話了。
一桌子人安靜的吃完飯。
蘇長吉和蘇明華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江紅娟默默起身準備收拾碗筷。
“跑什麼跑,長吉你留下刷碗,明華,明天輪到你刷碗,輪着來。
紅娟,你等一下到我房裏來一趟。”周美芬死亡凝視,平等的照顧了蘇長吉和蘇明華。
迫於母親的淫威,蘇長吉不得不留下刷碗。
不過他也沒打算真的好好幹,這不,一上手就刺啦一聲,摔碎了一口碗。
江紅娟的心都在滴血。
家裏的碗都是有數的,少一口又得添置,這都是白花花的錢呀。
她連忙上前:“小弟沒有怎麼洗過碗,再傷着自己,還是讓我來吧。”
這要是每天摔上一口碗,不到一個星期,他們家就沒碗吃飯了。
周美芬斜了一眼蘇長吉,這個小兔崽子心裏想什麼,她還能不知道嗎?
屁股一撅就知道他拉的是什麼屎。
不就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抗議,拒絕洗碗。
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了。
“蘇長吉,這口碗的錢從你的生活費裏扣,未來一周你的午飯錢沒有了。
不止這一口碗,接下來你但凡摔一口碗,就扣你一周的生活費。
你可以盡情發揮,想摔多少就摔多少,反正不是我吃不上飯。”
蘇二旺默默的給老婆豎起了大拇哥,就該這樣醫治醫治這個臭小子,無法無天了他。
蘇長吉這一次是真的震驚了,要知道母親一向關心他們身體,生怕他們吃不飽,不僅給了生活費,還會額外偷偷給他塞一些零花錢。
只要每次他說吃不飽,母親一定會非常關心。
沒想到她竟然會連自己的生活費都克扣了,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動真格的了。
“媽,別呀!你扣我零花錢就算了,怎麼連生活費也不給了?
我每天讀書這麼辛苦,如果不吃午飯,會低血糖的。”
學校裏其實不吃午飯的同學挺多的,但不包括他。
父母是雙職工,還有個哥哥的工資貼補,家裏光景不錯,周美芬從前又舍得給孩子花錢。
“你不是狐朋狗友多嗎?從前你接濟他們,一點兒也不手軟,把你爹媽的錢不當錢的用。
你也讓他們接濟接濟你唄,風風水輪流轉嘛。”
是該讓他接受一下生活的毒打了。
就他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他沒錢以後,別說接濟他,不變着法的嘲笑貶低他就不錯了。
太天真。
“媽,我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讓我吃飽,萬一考不上大學怎麼辦?”
“考不上拉倒,背個背簍撿垃圾!”
周美芬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
蘇長吉閉嘴了。
沒過兩分鍾,又聽到廚房那邊傳來大聲吼叫:“大嫂怎麼沒有熱水?這麼冰的水,你讓我怎麼洗?”
江紅娟的大兒子蘇保國白了一眼他小叔:“小叔,我媽每天都是用冰水洗的,你這是懶驢懶馬屎尿多。”
這是跟他奶學的,雖然沒用的太恰當,但也差不多。
江紅娟尷尬的看了一眼婆婆,隨後給了兒子一個響栗,淨給她惹禍。
“保國,別瞎說。”
“媽,我沒瞎說,我小叔幹活比我還磨嘰。”蘇保國委屈的摸了摸額頭。
“保國說的沒錯,你小叔連一個小娃娃都不如。”
周美芬中氣十足的吼道:“再磨嘰就收拾東西滾,你大嫂能洗,你咋就不能洗?你那手是千金小姐的手,金貴的很?”
“媽,萬一把手凍壞了生凍瘡怎麼辦?我的手可是要拿筆寫字的。”
“廢話連篇,你這個書能讀就讀,不能讀就拉倒,早點兒回來給家裏幹活!”
世界終於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