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要服軟,二哥卻搶先斷章取義!
絕對是故意的!
他轉身想逃,卻被嬴嵐一把拎回。
“道不道歉?”
惡魔般的低語嚇得胡亥渾身發抖。
生怕再被曲解,他急忙大喊:“我道歉!二哥別打了!”
就在此時,一道喝止聲如曙光降臨——
“住手!”
胡姬怒容滿面地站在遠處,身旁立着嬴政。
瞧見愛子腫如豬頭的臉,她心疼得怒火中燒。
聽到母親的聲音,胡亥頓時狂喜。
他的信心瞬間重燃,咬牙強硬道:"我沒錯!等父王來了,看你如何收場!"
嬴嵐神色淡漠,毫無波動。
"好。"
話音未落,反手就是一記猛抽!
胡亥再次被扇飛出去。
半刻鍾前,寢殿內。
嬴政倚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經過胡姬的侍奉,他煩躁的心緒稍得平復。
此刻正思量着如何處理後續事宜。
首要便是胡亥、趙高、李斯三人。
趙高自不必說。
當誅!
但須尋個由頭。
秦以法治國,律法乃立國之本。
王權雖可凌駕律法之上,他卻不願如此。
無故處死中車府令,恐致朝野不安。
值此東出之際,實非明智之舉。
至於李斯,尚有轉圜餘地。
此人師承荀子,曾求學稷下學宮。
確有真才實學,更爲秦國立下汗馬功勞。
否則日後也不會拜爲丞相。
如此大才,確有不忍。
現今秦國正值用人之際。
且其罪孽不及趙深重。
不妨先予重用,日後再作定奪。
而胡亥......
終究是親生骨肉,年歲尚幼。
雖頑劣不堪,
在原本命數中更導致秦二世而亡!
當嚴加管教!
但虎毒不食子。
當年趙姬之事歷歷在目,他斷不會重蹈覆轍。
"大王,出事了!"
殿外突然傳來急報。
聽聞趙高那陰柔嗓音,
嬴政面色驟沉。
本想稍後再處置這奸佞,
未料其自投羅網。
聽語氣似有要事,且先處置再說。
思及此,嬴政沉着臉起身。
見君王起身,胡姬悄然收手。
唇角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一切盡在掌控!
“何事?”
嬴政冷眼望向推門而入的趙高。
被 ** 目光掃過,趙高脊背一涼,心跳驟然停滯。
他強自鎮定,躬身稟報:“啓稟大王,二公子與十八公子在後花園起了爭執,二公子正在對十八公子動手!”
“什麼?!”
胡姬率先驚呼出聲,臉上寫滿震怒。
嬴政眉頭微蹙。
方才還在思量如何處置這個逆子。
沒想到次子倒先替他動了手。
只是...此事未免太過蹊蹺。
胡姬前腳剛誇完嬴嵐。
後腳胡亥就與嬴嵐起了沖突。
嬴政目光在胡姬與趙高之間遊移,若有所思。
片刻沉吟後,他拂袖而起。
“去看看。”
趙高與胡姬緊隨其後。
兩人眼神交匯間——
大局已定!
穿過涼亭,桃林畔。
粉衣侍女跪伏在地。
月神茫然立於一旁。
嬴嵐神色淡漠地揚起手,冷聲質問:“道不道歉?”
胡亥淚流滿面地捂着腫脹的臉頰,眼中盡是驚懼。
“住手!”
胡姬厲聲喝止。
先前佯裝的怒容,此刻已成真切的震怒!
她平日連重話都舍不得對胡亥說。
如今竟被打得面目全非!
這個嬴嵐——
簡直喪心病狂!
趙高眼底精光閃爍。
打得好!
越狠越好!
他對胡亥本無情分。
只要能將對方扶上王位,攫取權柄便足矣。
胡亥傷得越重,嬴政怒火便愈盛。
簡直天助我也!
不過嬴嵐下手之狠——
倒真是出人意料。
月神見嬴政到來,心中不免焦急。
她雖未與嬴政深交,卻也聽聞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言。
連生母都曾動過殺心。
這世上,恐怕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啪!"
就在衆人以爲這場鬧劇該收場時。
嬴嵐卻未停手,反手將胡亥扇倒在地。
在場衆人皆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
胡姬眼中燃起憤怒的火焰。
這小子竟敢無視她的存在,當着她的面打她的亥兒!
趙高滿臉錯愕。
這位二公子......是認真的嗎?
嬴政和胡姬都已到場,他居然還敢動手?
而且下手比先前更重!
雖然樂見其成,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
月神眸中閃爍着震驚的光芒。
不知該如何評價。
嬴嵐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他爲她做到如此地步,確實令她感動。
她暗下決心,若嬴政追究起來,定要攬下所有罪責,絕不能連累嬴嵐。
畢竟,他將來是有望繼承王位的人。
嬴政始終平靜的面容終於有了波動。
他的目光在胡亥、嬴嵐和胡姬之間來回巡視,沉默不語。
遠處的蓋聶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嬴嵐方才出手的動作......
看起來可不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
"亥兒,你怎麼樣?"
胡姬沖到胡亥身旁,滿臉心疼。
"母妃,嗚嗚嗚......"
見靠山到來,胡亥哭得更加委屈了。
"沒事沒事。"胡姬將胡亥摟在懷裏安撫,隨即怒視嬴嵐,"嬴嵐!你爲何打亥兒?方才讓你住手,你沒聽見嗎?"
"我在替父王管教不懂事的孩子,有何不可?"嬴嵐挑眉反問。
"你!"胡姬氣得咬牙切齒。
這時,面色陰沉的嬴政走了過來。
"參見秦王。"月神連忙行禮。
嬴嵐微微頷首:"父王。"
"究竟怎麼回事?"嬴政沉聲問道。
"父王,二哥蠻不講理還打我!嗚嗚嗚......您要爲孩兒做主。"胡亥搶先哭訴道。
嬴嵐冷冷瞥了他一眼,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道來。
聽完嬴嵐的敘述,胡亥立刻高聲反駁:"你胡說!我明明讓她躲開了,是她自己不動!怎麼能怪我?"
"是我......"月神正要上前承擔責任。
嬴嵐卻再次伸手將她護在身後:"我動手前打個招呼,就能隨便 ** 了?"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月神原本平靜的心再次劇烈跳動。一股酥麻感從腳底直竄頭頂,讓她渾身發軟。
微風拂過,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眼前這個比她矮半個頭的少年,此刻卻顯得格外高大耀眼。
胡姬寒着臉怒斥:"簡直強詞奪理!"
"到底是誰在強詞奪理?"嬴嵐冷笑反問。
"好,就算亥兒有錯,你也不該下手這麼重!"胡姬繼續指責。
"所以你是承認他錯了?"嬴嵐義正詞嚴地追問。
胡姬眼皮跳了跳,仍強硬道:"有錯又如何?他可是你親弟弟!當兄長的就該好好教導,何必動手?"她心疼地撫摸着胡亥紅腫的臉,"打成這樣,萬一破相怎麼辦?"
隨即又厲聲喝道:"大王還覺得你有資格繼承王位,現在就這樣欺負兄弟,將來若真成了秦王,還得了!"
站在嬴政身後的趙高暗自點頭。這女人雖然愚蠢,但口才確實不錯。先用毆打胞弟的事指責嬴嵐,再用"太子"、"欺負兄弟"等字眼 ** 嬴政,讓他想起成嬌之事,簡直妙極!
"你......"嬴嵐正要繼續爭辯。
嬴政突然開口打斷:"夠了!寡人已經清楚了!"雖然面上看不出怒意,但那股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嬴嵐沉默站立,不卑不亢。他早已做好受罰的準備——若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
此刻這位二公子竟還有閒情寫日記。
月神不禁啞然。
目光掃過紙上內容。
她輕抿玫唇,眸中光芒流轉,思緒難測。
責罰?庇護?
究竟發生何事?
鳳凰閣內的東君,此刻滿心困惑。
她越發懊悔將接近嬴嵐的機會讓給月神。
果然!
趙高見狀,頓時暗喜。
成了!
侍奉嬴政六載。
無人比他更懂 ** 心。
這正是嬴政怒極的征兆!
方才嬴政遲遲未表態,原來是在壓抑怒火!
胡姬也察覺到異樣,內心頓覺平衡,甚至涌起一絲快意。
只要計劃順利,嬴嵐受罰。
愛子所受之苦便不算枉費。
思及此,她再度煽風 ** :"大王,亥兒年幼,縱有過錯,也不該......"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
"寡人令你住口!耳聾了嗎?!"
嬴政面覆寒霜,冷眼睨視這位王妃。
殿內霎時死寂。
衆人皆屏息。
連抽泣的胡亥都呆住。
他從未見父王對母子二人如此震怒,更遑論動手。
"大王......"
良久,胡姬才回過神。
纖手撫上 ** 的面頰。
美眸中盡是不解。
爲何......會這般?
爲何要打她?
她不明白。
趙高同樣僵立,陰鷙面容寫滿錯愕。
局勢完全偏離預期。
嬴嵐望向嬴政,同樣意外。
這位祖龍父親,唱的究竟是哪出?
月神靜立嬴嵐身後,紫唇緊抿,心緒紛亂。
她雖識得衆人,卻理不清宮闈糾葛。
** 家事,果然錯綜復雜。
"瞧瞧你將亥兒嬌縱成何等模樣!蠻橫無理,哪還有半分公子儀態?"
嬴政目光冰冷,一番嚴厲訓斥後,胡姬垂首不語,連半句辯解都不敢出口。
此刻她心如寒冰。
這是嬴政頭一回對她如此冷酷。
她怎麼也想不通。
計劃明明毫無破綻!
明明勝利近在眼前!
“來人!”
“在!”
幾名侍衛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