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礪沉也不知怎的,看到那軟軟糯糯的小幼崽,感覺渾身疲憊都消失了。
他漆黑的眼眸看着小幼崽嘿咻嘿咻裝吃的,唇角忍俊不禁。
小幼崽看上去胳膊短短的,腿也短短的,還瘦巴巴的,應該不超過三歲。
許是感覺到他在盯,小幼崽懵懵的抬了下頭。
閆礪沉視線再好也不能把小幼崽五官看進眼底,不過小家夥那張小小的臉龐當夜就出現在閆礪沉夢境裏。
小幼崽比他想象中的長得好看許多,眼睛大大的,洗過後的小臉白白的,嫩嫩的,跟塊豆腐似。
邊追着他跑邊喊蜀蜀,喊着喊着又變成粑粑。
閆礪沉被小幼崽這聲粑粑喊得心房都快化了,他抱起小幼崽,粗糲的指腹輕柔摸她小臉。
動作輕柔,生怕會刮傷她,問:“爲什麼叫我粑粑?”
小幼崽笑咯咯回他:“因爲蜀蜀好看哇。”
他失聲一笑,原來小幼崽還是個顏控。
突然,畫面一轉。
小幼崽可憐兮兮蜷縮在床一角,聲音蔫蔫的:“媽媽,媽媽。”
“餓。”
“媽媽。”
“媽媽,膩腫麼辣。”
“哇,媽媽膩別洗。”
“寶寶怕。”
“媽媽。”
“媽媽。”
閆礪沉耳邊全是小幼崽撕心裂肺的哭聲,無助極了,小小的人兒肩膀抖得不成樣子,淚水糊滿她整張臉,近乎哭斷氣。
再後來,小幼崽哭聲越來越弱,到最後……
被噩夢驚醒的閆礪沉後背溼透,他甩甩頭,拿過床頭櫃旁邊的煙,敲出支點燃。
無形之中,指骨分明的手指顫得厲害。
爲什麼會顫,那是他夢到小幼崽活活餓死了。
小家夥死得不甘心,眼睛都睜着,而那裏面的淚光就像無數打磨的鋒刃,刺進了閆礪沉鮮活的心髒。
閆礪沉抽了好幾口煙才平復情緒,腦海閃過小幼崽嘿咻嘿咻裝貝貝碗裏食物的樣子
他摸過手機撥打個電話:“明天送個特大號寵物食碗過來。”
於是第二天。
從狗洞爬進去的櫺寶看到那只超大號狗碗沒忍住哇叫起來。
外面放哨的閆朗聽到她哇哇聲,急切喊:“寶寶,怎麼了?”
“沒腫麼。”櫺寶奶聲應。
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勁猛裝狗狗碗裏食物,直到把袋子裝滿也沒裝完碗裏吃的。
她急吼吼:“朗朗,快去拿袋袋。”
“再裝。”
外面閆朗沒明白她話意思,但奈何自己又爬不進去,急得直打轉:“寶寶你說什麼?我沒明白。”
小幼崽聽到直搖頭:“笨洗辣。”
說完轉身,撅着屁股就爬出了狗洞。
閆朗看到她滿袋子食物,笑得一口白牙直發亮:“好多吃的啊,寶寶你真棒。”
小幼崽卻嘟嘟小嘴:“膩面還有呢。”
“裝不下辣。”
不行,小幼崽越想越虧,把袋子給閆朗後,扭頭又爬了進去。
出來時裙擺上兜了一包吃的。
她摸了摸跪疼的膝蓋,站起身,兩手緊緊抓住裙子兩側,對閆朗道:“走叭,窩們肥家。”
這麼多吃的,應該夠她們吃上一天了,小幼崽別提多高興了。
可她高興太早了,那就是朗朗這個大胃王。
嗚嗚嗚,他把她們一天的口糧全吃完辣呀。
可把小幼崽差點氣哭。
這麼能吃,養不起啊,真嘟養不起,要是能賣錢錢就好辣,她把他賣掉。
閆朗不知道小幼崽心裏想着賣他,吃完最後一塊雞排,他不好意思沖小幼崽尬笑:“對不起寶寶,我實在太餓了。”
不說還好,一說小幼崽氣綠臉,奶凶懟他:“太餓就能次光光嗎?”
“哼,怪不得你粑粑麻麻不要膩。”
“金參銀參都要被膩次光光哦。”
“換窩,窩也不要。”
夏念雪聽到小家夥,沒忍住輕笑出聲。
她看着小家夥氣嘟嘟小臉,沖她招手:“櫺寶,來媽媽這。”
小幼崽心情不好,但再不好也不會對媽媽擺臉,聽到媽媽喚她,她噠噠噠跑了過去。
然後甕聲甕氣告狀:“媽媽,朗朗太能次辣。”
“賣掉他!”
閆朗:“……”
“傻瓜,其實哥哥吃的一點也不多。”夏念雪說教小幼崽。
她卻撅着嘴不高興:“還不哆嗎?”
“他都次光光辣。”
一袋子肉肉哦,小幼崽心疼壞了,滿臉不高興。
她可是數過了,裏面還有三個大雞腿呢,全被朗朗吃完了。
“櫺寶,你還記得嘟嘟哥哥嗎?”夏念雪摸着小幼崽頭問。
嘟嘟是之前林家鄰居的一個男孩,比櫺寶大三歲。
那小家夥被家裏人養得非常好,一身肉嘟嘟的,顧名思義小名叫嘟嘟。
“媽媽,你是想嘟嘟哥哥了嗎?”櫺寶仰頭問她。
夏念雪搖搖頭,聲音十分溫柔:“媽媽是想問你,你覺得是嘟嘟哥哥吃得多還是朗朗哥哥吃的多?”
“都哆。”小幼崽想也沒想答。
看閆朗的神色多了幾分幽怨。
閆朗攪着手指玩兒,一臉無助。
他也不想吃這麼多,但是嘴巴不聽話啊,看到吃的就忍不住想狂炫。
閆朗從沒體會過這種飢一頓飽一頓的感覺,所以飯量壓根無法自控。
可兩歲半的小幼崽不知道這些,就是嫌棄他吃太多。
“那就是了,嘟嘟哥哥還沒朗朗哥哥高呢,但他和朗朗哥哥吃的一樣多,而且你看朗朗哥哥是不是高你很多。”
“既然他比你高,吃的自然就多,所以櫺寶,下次別說朗朗哥哥吃得多,他會難過的。”
小幼崽聽完夏念雪話,努努嘴,鬱悶的心情稍微好些,好像是這樣。
“好叭,那窩以後不說辣。”
“努膩養他就是。”
小幼崽鬥志昂揚起來,小拳頭握得一股子韌勁。
——
眨眼一星期過去。
這天,閆礪沉又一次買了好多東西回來投喂那只天天按時按點爬他家狗洞的小幼崽。
管家看到他手上拎着的小蛋糕和一袋小零食,疑惑的很。
閆家人都不太喜甜食和小零食,只有心智不全的五少喜歡,可五少現在……
先生這些日子也不知怎麼了,總是吩咐他讓廚房做許多吃的,但做好後他又吃不了幾口,全部端去了喂那只‘白眼狼’貝貝。
爲什麼說是白眼狼,還不是那小東西從上次跑出去後至今沒回來,不過狗碗裏的食物它倒是吃得幹淨。
管家每次看到那錚亮反光的碗都氣得發笑,暗想小畜生還懂得浪費可恥嗎?舔得這麼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