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詞一個不過才8歲大的小娃娃!她能管得過來嗎?”
“而且,年底評優考核,又該怎麼算?”
鍾清詞聽着這話,便夾了一塊鱖魚給他:“父親放心,我是能管過來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杜管事對着鍾延慶笑道:“大小姐年紀還小,雖能管得過來,恐怕傷神太過,日後身體變差可不好。”
“不如就這兩間吧!”
“若是太多,到時候一年下來管得稀裏糊塗,什麼都學不精,那實在是不成!”
“咱們鍾家,要的是優秀的繼承人!像大小姐這般急功近利......難免太過急躁,也不是繼承人該有的穩妥性子啊。”
鍾清詞知道,這是杜管事在說自己太急了,急着接管家業,暗戳戳說自己8歲大就有如此野心。
呵呵,她還好意思在父親面前這般挑撥。
鍾清詞臉一沉,便幹脆對着鍾延慶說道:“父親,年底考核,我定然能夠將這些鋪子的利潤都由負轉正。”
“若不能經營好七間鋪子,我願與祖宗立誓!就不繼承家業!”
聽着鍾清詞簡短的幾句話,衆人都是一驚!
好家夥,鍾清詞好大的胃口,好大的野心!
她可真是敢想敢做。
衆人都瞧着鍾清詞,只覺得驚訝。
卻也不意外。
嗯,雖然輕狂了些,但從小她便有這般能力,輕狂了些又咋樣?
鍾延慶卻是一臉喜色:“好!”
他忍不住點頭,“你竟有如此志氣!”
“那爹就應了你!!”
鍾延慶忍不住去捏鍾清詞的小胖臉,將她的臉蛋捏得紅紅,便笑呵呵地將她摟過來抱在腿上笑道。
“是個有志氣的,你呀......可真像我!”
“不過,我小時候可沒你狂!”
他樂的不行,對鍾清詞竟然有一番慈父的味道了。
鍾清詞打心眼裏覺得惡寒,卻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惆悵......他對自己的幾個外室子就是這般疼愛吧。
外室子什麼都不做,就能獲得父親這般如珠如寶的疼愛。
若是自己,則需要做出一番豔驚四座之舉,才能獲得父親一點點贊譽。
鍾清詞此刻沒覺得父女溫存,只覺得十分煩悶憋屈。
她早已過了需要父親疼愛的日子。
其實父親也不是疼愛自己吧,只是對自己的能力認可了。
鍾延慶沒發覺什麼,只道:“那就這麼辦!這幾間鋪子都歸到你名下!”
“等會兒就讓幾家商行的管事,把鋪子文契都交給你,你這一年......上午請女學先生教你好好讀書,下午就可以隨便走動,讓底下人常備馬車,就好好琢磨琢磨究竟該如何打理鋪子!”
“若今年行了,等到年底的時候,爹會將那些莊子的管事都引薦給你認識認識,並且也會帶你去見咱們鍾家的族老,讓他們知道知道你!”
“明年,你就可以選個商行插手,要幾條商街專門管着!”
鍾延慶見鍾清詞不語,頓了頓,又特意嚴厲道:“若是不能,就別忘了你說的話!”
鍾清詞日後,便不會繼承家業!
自己到時候,就會選擇鍾耀祖和鍾耀祖來培養!
鍾延慶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願意給女兒機會,但也沒那麼願意。
女兒若不中用,就不用了。
商人重利,就是如此。
“......”
鍾清詞頷首,肩上感覺沉甸甸的。
自己有前世管理的經驗,所以這一世不慌......七家店鋪的生意全都扭轉過來,轉負爲正,其實很簡單。
不用一年,只需要一個月。
“......”
然而此時,其他的管事重點卻不在此。
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9歲就插手商街了?
要知道,一條商街那可是二三十個鋪子,那幾條......就是將近百來個鋪子的規模。
由此可以看出,鍾延慶當真是重視極了鍾清詞。
他們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心裏頭卻都在沉思,他們大小姐到底能不能管過來。
若說能吧,她年紀還這麼小,也沒有什麼經驗;
如果說不能吧......她卻已經把所有事情說的都頭頭是道了。
衆人這一頓飯吃的稀碎,心思各異。
只有鍾清詞一個吃得不亦樂乎,又啃了一個大雞腿。
就算是再忙,也不能忘了吃,不然身子便不會好。
前世葷腥海鮮都不能碰,這一世一定要多吃些,把身子補回來!
鍾延慶瞧見她吃得歡暢,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麻辣鮑魚片,對着她語重心長道。
“今日本是只給你準備一張文契的......如今有些變化,恐怕今天挑選七個鋪子給你,需要費些功夫。不如這樣,今日你就在城中隨便地逛一逛,等到明日,你再正式去接管那些鋪子!”
“明日,那些管事也能將文契都交給你,安排好底下的人交接。”
“今日,你也正好養養身子。”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鍾延慶仔細地打量着鍾清詞,便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我瞧你用飯也挺香,怎麼人還漸漸瘦了呢?”
鍾清詞一愣,便對着鍾延慶笑道:“回父親的話,沒什麼病,府醫已經看過了。”
這還是鍾延慶頭一回關心自己呢,之前自己重病的時候,他都不曾過問一句。
鍾清詞沒覺得悵然若失,她早已經習慣。
幾個管事匯報得差不多,便紛紛起身告辭,對她笑道:“我們這就去拿底下的商鋪來給小姐過目,只要是符合條件的商鋪都給小姐拿過來。”
這番話說得就很有深意了,這就有討好鍾清詞的意思。
是他們給鍾清詞挑,而不是他們像徐管事一樣隨便撿一個扔給鍾清詞,來爲難她。
鍾清詞淡定頷首,誠懇道:“多謝諸位了。”
嗯,這些管事很上道。
他們顯然已經看出來,自己有能力了。
這個時候,幾個管事都不知道家中還有外室子,他們只以爲繼承人只有鍾清詞。
他們明白,以後鍾家是由自己來繼承的......小姑娘有能力,鍾延慶不會從旁支過繼。討好自己是沒毛病的。
走的時候,她還親自送管事們出門,對他們行禮。
鍾清詞立在那兒,其他人都走了,最後一個輪到徐管事。
她對着徐管事呲牙,小虎牙尖尖的,將徐管事嚇了一大跳。
這祖宗又要做什麼?!
就見到她將徐管事拉到一邊,身後的柳嬤嬤呈上一個盒子,鍾清詞對着徐管事笑道:“徐管事見諒,之前我在父親面前那般說......並不是故意拿你立威,而是不得已。”
徐管事一愣。
“杜管事讓你給我擺這麼一道,若我今日就被你和杜管事糊弄過去,恐怕年底所有人都要說我不是合格的繼承人!”
“這裏面是我對您的歉意,希望您不要將這事放在心上。”
徐管事一聽這話,心頭的氣便消了些。
她竟然還悄悄地找自己來道歉,明明是徐管事自己先坑孩子在先......
縱使再厚臉皮,徐管事也不由得臊得慌,之前那些不滿也蕩然無存了。
他心中暗怪杜管事醜人多作怪!轉她要和大小姐鬥,何必拉上自己。
這不是讓自己兩頭爲難?
徐管事立刻拿着手中的匣子就跑:“哈哈,大小姐您說笑了,奴才走了!”
鍾清詞瞧着徐管事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接下來,又有好戲要上演了。
鍾清詞吃完飯並沒有離開此地,沒過多久就見到孫老六跑了來,眼神裏頭滿是驚慌。
“不好了,老爺,竟然是大小姐......”
話音在瞧見鍾清詞之時,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