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楊佲微微抬頭望着她問。
“世道險惡,人心難測,記得莫要輕易相信任何人。”說完,秦桑甩起馬鞭,馬兒吃痛揚蹄,塵沙揚起,一騎絕塵。
一片蒼茫之地,暖風變得透心涼。
楊佲站在原地,看着那倩影越來越遠,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她耍了。
可是——
爲什麼到現在,他想的還是那嬉戲俏皮的模樣?
秦桑她跟尋常女子果真不一樣。
“你被耍了。”
滄溟從一棵大樹上下來,將一本小冊子,和一支炭筆收進懷裏。
楊佲擰着眉頭看他,“你怎麼跟表哥說話一個德行。”
這麼涼薄,哦不,是刻薄。
滄溟不答反問,“你魂都要被她勾走了,被人賣了還笑呵呵的呢。”
楊佲努努嘴,只覺得格外有意思,“她很有趣。”
“嗯,她耍你的時候也很有趣。”
“你不懂,假以時日,她定會被我的真心打動。”
滄溟仰天長嘆。
“你這是什麼意思?”楊佲皺着眉,有些不爽的看着他,“表哥都回京城去了,你留下來,當真是爲了保護那什麼朱太醫?”
“保護朱太醫只是其一。”
楊佲來了興趣,他看着滄溟,滄溟是不是要告訴他什麼秘密?
滄溟笑着,“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勸你別對秦桑動歪心思。”
“什麼歪心思,什麼意思?”
滄溟拍了拍胸脯,“王爺讓關注的人,你說什麼意思?”
“表哥……”楊佲皺着眉頭,“他喜歡秦桑?他哪只眼睛喜歡秦桑?”
他完全沒有看出來好吧。
滄溟可不知道魏堇淵是不是喜歡,只是知道魏堇淵讓記錄秦桑的一言一行,反正他在照做。
“總之,別招惹。”
“就算他是我表哥,也不能妨礙我喜歡秦桑,好姑娘不常有,他要是也喜歡,自己來搶!”楊佲一口氣說出來。
魏堇淵都二十五歲了,哪兒配得上秦桑這麼水靈靈的小姑娘?
滄溟還想說什麼,只見楊佲催動內力,輕功追了去。
“王爺若是想娶王妃,早成親了……”滄溟嘀咕了聲,也催動內力追了上去。
————
秦桑騎着馬兒追到車隊之後,頓時覺得渾身舒爽。
她順着車隊前後跑了一圈,還同朱太醫討教了一兩個問題,便將馬兒交給一名衛兵。
上了馬車後,輕聲問道:“滄溟沒有跟朱太醫一起,你剛剛見過他嗎?”
靈淵道:“沒見到他人。”
秦桑微微一笑,所以,剛剛她和楊佲在一起的時候,滄溟極有可能藏在什麼犄角旮旯裏監視着她?
雖然不能確定魏堇淵是不是魏遲!
但是,魏堇淵讓滄溟來監視自己,對秦家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秦桑點點頭,“等休息的時候,我來找你,你負責教我一些功夫。”
靈淵:“……”他親自教主子功夫?
秦桑可沒管他應不應,隨即進了馬車之中。
秦景安閉目養神着,聽見秦桑的聲音後便睜開了眼,他剛剛還挑開馬車簾子看到她騎馬時的英姿。
雖然馬術還不錯,但不如當年的長姐。
看到她進來之後,秦景安才道:“長姐的馬術還在。”
“嗯。”馬術還在,練習一二便能騎馬上路。
但她卻沒有什麼身手,等有時間,她還是要學一些防身本領才行。
秦景安給她遞上一杯茶水。
“所以,滄溟就是來監視長姐的。”秦景安問道。
秦桑點頭,她看向景安,“往後叫我秦姑娘,秦醫女吧,萬一不小心叫人聽了去,一切都瞞不住了!”
“嗯。”秦景安也覺得事態嚴重,不得不小心謹慎,他問道:“既然如此,他若真是魏遲,那咱們……”
“不急,你還有三妹妹都身中慢毒,還有二妹妹,說不定她也有此困擾,我們得先把這個人揪出來!”秦桑擰着眉頭說道,看似秦家人地位不凡,實則四面楚歌!
這情形,走錯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秦景安看懂長姐的意思,“若真是魏遲,這輩子,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秦桑知道他心底的憤怒。
喝了一杯茶水後道:“別急,一定別急。”
隨後,秦桑換了個話題,問道:“輿圖有嗎?”
“有。”秦景安剛要去找,然後就神情落寞下去,“在邊境。”
“也罷。”
回想前世的一些細節,秦桑詢問了現在邊境布防,以及敵軍的一些情況。
秦桑一邊聽,一邊記下來,她一定會讓景安坐穩大將軍之位。
天黑之後,車隊停下就地扎營。
夥夫煮了一鍋面食,秦桑剛端起來,楊佲就追了過來,“秦姑娘。”
秦桑笑着看他,“你的馬就在那邊,你沒看見嗎?”
“看見了。”
“哦。”秦桑不與他說話,便幾口將肚子填飽,然後去找靈淵。
楊佲追着她去。
秦桑不免皺眉,她今天戲弄了他,難道他感受不到。
一回頭,楊佲笑着撓頭。
他心虛尷尬的時候,小動作可真多。
秦桑道:“楊小將軍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啊,沒有。”
沒有嗎?比如,“我今天騎走你的馬兒,你應該費了不少腿力才追上吧?”
楊佲:“……”是消耗了他不少內力,但也不傷大雅。
秦桑一臉既然如此,怎麼還要來糾纏的表情。
楊佲清了清嗓子,他真的覺得沒什麼,不但不覺得她可惡,反而覺得更加有趣。
秦桑也不理會他,直接去找靈淵學武。
楊佲就在一旁看着。
靈淵教得有幾分拘束,楊佲直接起身,“秦姑娘,我來教你如何。”
“不勞煩。”
“你別跟我客氣啊,要不我同靈淵打一架,我若是贏了,便讓我做你的師父。”
秦桑仰天長嘆,她這一世真是心善了不少,楊佲還是沒看清楚人心險惡!
他們換了個地方,楊佲才沒好意思跟過去了。
靈淵道:“主子,這個楊佲或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
“這話怎麼說?”
“楊佲和滄溟幾乎是同一時間回到車隊,且,二人眉眼官司甚多,不亞於他盯主子你的頻率。”
秦桑張了張嘴,這麼說,她才是那個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