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建國後第一批公派留學的機車專家,歸國後就職於高級機械廠做研發工作,無數的蒸汽火車電力火車的設計改裝圖紙,都出自他的手。
霍政淮向來以理智清醒要求自己的一切行爲。
頭腦發熱臨時起意,還是頭一回。
他俯身在姜麥秋掌心留下一行字:“男孩女孩的名字我都想好,生出什麼用什麼。”
姜麥秋揶揄他:“萬一生出貓呢?”
“那算你厲害。”霍政淮少有的毒舌一下。
姜麥秋噗嗤笑出聲:“睡覺睡覺,說不定我到時候一胎就生三個,你起名字都起不過來。”
看着男人迫不及待的模樣,姜麥秋心裏暗暗下定決定,一定要盡快找齊草藥,治好霍政淮的嗓子,兩個人這樣交流,太費勁。
霍政淮給她蓋好被子,剛躺下,姜麥秋的胳膊伸過來,摟着他。
累了一天,姜麥秋這一夜睡得格外安穩。
但是這一夜,姜家和季婉婷家的燈亮了一宿。
…………
第二天,姜麥秋睡醒時,身邊的男人已經穿戴完畢,見她起床拿來襪子和拖鞋給她穿上。
他聽說過,女人來例假時彎腰壓迫子宮,會加重出血量。
霍政淮跟姜麥秋洗漱完畢時,霍母已經做好飯端上桌,她熬了米粥,炒了一盤雞蛋,又切了點鹹菜,熱了幾個昨天兩人帶回來的饅頭。
“政淮,今天是麥秋回門的日子,你去老丈人家時,把東西帶上。”
姜麥秋跟着霍母的眼神,看向旁邊桌子上放的紅糖和蜂蜜。
這些是霍母下放時,帶來觀陽村的,她身體不好,拿這些來補身體,沒想到剛到觀陽村,兩人就結了婚,不僅掏空了霍家的家底,現在霍母補身體的營養品也被拿出來。
姜麥秋於心不忍。
“媽,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你留着自己吃,我和政淮拿點兒別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你的我的,你嫁進霍家就是媽的親閨女,媽的東西就是你的。”
霍母給她碗裏夾了塊雞蛋:“咱家現在日子難是難了點兒,但是只要你們小兩口和和美美的過日子,這日子就是有盼頭的!”
“嗯。”姜麥秋扒拉碗裏的飯。
心裏暖烘烘的。
飯還沒吃完,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你賤不賤!小姑娘不學好!勾引我男人!”
姜麥秋眉頭一緊,聞聲出去。
說話的女人拿着水瓢,叉腰站在自家門前,對面被指責的小女孩兒從頭到腳都是溼的。
她認出來,被潑冷水的小姑娘就是自家三嫂徐阿倩的妹妹,徐寶珍。
徐寶珍是徐阿倩父親戰友的遺孤。
徐寶珍出生時,母親大出血死在產房,徐寶珍的父親爲了救徐阿倩父親被炸死在戰場上,臨終托孤徐寶珍,被炸掉一條腿的徐父帶着徐寶珍回到觀陽村,沒過幾年,舊傷復發撒手人寰。
徐阿倩爲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一直帶着徐寶珍生活,嫁給三哥姜世川的前提條件也是帶着徐寶珍一起生活。
但這些年,姜家的大嫂二嫂一直仗着徐阿倩沒有娘家人撐腰,明裏暗裏的擠兌。
就連徐寶珍也在姜家過着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生活。
直到後來,季婉婷成了姜家幹閨女,姜麥秋跟三房一家關系越來越惡劣,加上姜父姜母的偏心愈演愈烈,姜世川終於在沉默中爆發,帶着老婆孩子和小姨子,分家出去,住進徐阿倩的娘家。
如今看着渾身是水,狼狽不堪的徐寶珍站在自己面前,姜麥秋除了悔恨,更多的是心疼。
她記得上一世,季婉婷一直想方設法靠近徐寶珍,徐寶珍也爭氣,刻苦學習,一路考出觀陽村,考出海城,成了高考恢復後,海城第一個考上清北的高中生。
畢業後,分配進高級機械廠,成爲霍政淮研發路上的左膀右臂。
想到這裏,姜麥秋悔恨之下,急忙上前一步,擋在徐寶珍面前。
“你說清楚!誰勾引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