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銷社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那幾個地痞流氓雖然手腳酸麻,但嘴上卻不肯認輸,依舊罵罵咧咧。
“臭娘們,你等着!等老子緩過勁兒來,弄死你!”
“有種別走!我大哥馬上就到!”
蘇錦辭冷冷地看着他們,捏着鋼針的手又緊了幾分。
她知道,今天這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善了。
苟子也急得滿頭大汗,他擋在蘇錦辭身前,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們別亂來!我們是部隊的!”
“部隊的了不起啊?部隊的就能隨便傷人?”三角眼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倒打一耙。
圍觀的群衆也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就在這僵持不下,場面愈發混亂的時候——
“都他媽給老子住手!!!”
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如同平地炸起一個響雷,從供銷社門口傳來。
那聲音裏蘊含的暴怒和殺氣,讓整個供-銷社所有人的耳膜都嗡嗡作響,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門口看去。
只見霍野高大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尊從地獄裏走出來的煞神,逆着光站在門口。
他身後,還跟着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
霍野本來是開車來鎮上辦點事,順便想看看蘇錦辭這邊怎麼樣了。
結果剛到鎮口,就聽人說供銷社這邊有當兵的跟人打起來了,他心裏莫名就是一沉,油門一踩到底就沖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蘇錦辭,和她身前護着她的苟子。
當他看到蘇錦辭那因爲緊張而顯得過分蒼白的臉,以及那幾個還在叫囂的流氓時,霍野只覺得一股血直沖腦門,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邁開長腿,三步並作兩步,帶着一陣風就沖了進來。
“隊長!”苟子看到霍野,像是看到了救星,激動得快哭了。
霍野卻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向那幾個躺在地上耍橫的流氓。
“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打人是犯法的……”一個流氓看着霍野那要吃人的眼神,嚇得聲音都開始發抖。
霍野什麼話都沒說。
他直接抬起穿着厚重軍靴的腳,一腳一個,幹脆利落地將那幾個本就手腳發軟的流氓,全都踹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動作幹淨、凶狠,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嗷——”
這一下是實打實的,幾個流氓發出了比剛才更淒厲的慘叫。
霍野走到那個爲首的三角眼面前,微微彎下腰。
然後,他抬起腳,用那沾滿黃土的軍靴底,重重地踩在了三角眼的臉上,來回碾了碾。
這是一個極具羞辱性的動作。
三角眼疼得嗷嗷直叫,嘴裏含糊不清地求饒。
霍野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那雙狼一般的眼睛裏,是冰冷刺骨的殺意。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淬了毒的冰,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裏擠出來。
“誰給你的狗膽。”
“敢動我的人?”
那句“我的人”,擲地有聲,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強烈的占有欲。
整個供銷社,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霍野這凶悍的氣場和那句霸道的宣言給震住了。
苟子和那兩個士兵,是震驚和崇拜。
圍觀的鎮民,是恐懼和恍然大悟。
而那幾個流氓,則是徹底的絕望。
蘇錦辭站在霍野身後不遠處,心髒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然後漏跳了一拍。
我的人……
這三個字,像一道滾燙的電流,瞬間竄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的臉頰不受控制地發起燙來。
霍野處理完那幾個流氓,把他們像垃圾一樣交給手下的士兵處理,這才猛地轉過身,大步走向蘇錦辭。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將她掃視了一遍。
當他的目光落在她被撕破了一點點的袖口上時,他那剛剛緩和了一點的臉色,瞬間又黑了三分,像是能滴出墨來。
蘇錦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剛想說些什麼。
霍野卻二話不說,猛地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帶着他體溫和強烈陽剛氣息的軍綠外套。
然後,他一把將那件寬大的外套,劈頭蓋臉地裹在了蘇錦辭的身上,將她纖細的身影整個罩住。
緊接着,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伸出長臂,半抱半攬地將她圈進懷裏,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強行將她帶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蘇錦辭被他裹挾着,鼻息間全是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煙草、汗水和淡淡皂角味道的男人氣息。
她的腳幾乎都有些站不穩,只能被動地跟着他的腳步。
直到坐上那輛熟悉的吉普車,聽着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將所有的喧囂和目光都隔絕在外,她的大腦,依舊是一片空白,只有那句“我的人”,在耳邊不停地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