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嬌霓在吃面條,點點頭小聲的說:“聽見了,”她也很震驚。
覺得鬱玉膽子可真大。
而辦公室裏頭,謝熠表情依舊淡淡。
他沒看鬱玉一眼。
謝熠點燃一支煙,冷厲的眉眼在煙霧中疏離又冷酷,“鬱玉,當初老秦走的時候,我答應過他,要照顧好你,之前你對外頭怎麼說咱兩的關系,我都無所謂,如今不行。爲什麼不行,說了矯情,你心裏明白。”
鬱玉站在原地,外頭的風透過薄薄的窗簾吹進來。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豎起來,她環抱着自己,絕望的看着謝熠,“你當真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鬱玉眼淚如注。
謝熠受了老秦的委托,這些年,一直對她很照顧。
她在北街能夠橫着走,仗的就是謝熠的勢,她一直對外說謝熠是他男人,謝熠從沒解釋過。
這些年,她做過太多荒唐事,唯一的目的就是引起謝熠的注意,想要謝熠在意自己。
爲了謝熠,她可以不要面子,不要裏子,乖順的做他身邊的美嬌娘。
可謝熠從來都不要。
她只好變本加厲的引起他的注意,他每一回都會幫她,可這裏面清清楚楚,沒有愛情。
鬱玉站在原地,泣不成聲。
謝熠站起身,依舊沒看她,“收拾一下,回吧,鬧的太難堪,丟的是老秦的面。”
謝熠說完,抬步走出去,反手把門帶上了。
鬱玉在裏頭嚎啕大哭,哭的妝都花了。
等哭完了,收拾好了,她抽泣着從屋子裏走出來,“謝熠,我不信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我可以等!”
謝熠抽着煙,往外走,“別等了。”
謝熠把人送到門口就回來了。
抬眼往食堂方向看,那裏黑漆漆一片,他視線往左邊移。
走廊盡頭房間裏的燈在他抬眼看過去的一瞬間,熄滅了。
謝熠咬着後槽牙,“還真他娘的是個沒心肝的。”
次日一早。
夏嬌霓起床幫食堂阿姨收拾衛生。
她幹活麻利,做事認真,交給她的事情一準做的服服帖帖的。
食堂阿姨喜歡這姑娘,早上給夏嬌霓手裏塞了個大饅頭。
謝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聽見阿姨跟夏嬌霓說:“鬱玉喜歡謝熠好多年了,從我來這裏開始,她就喜歡謝熠了,平日裏有事沒事也總來,回回都這樣,笑呵呵的來,糾纏一頓,哭唧唧的走,過段時間又來,多少年了,都這樣。”
阿姨在摘豆角。
謝熠靠在樓梯轉角的欄杆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夏嬌霓的回答。
他散漫抬眼。
看見那傻子抱着碗在喝粥,笑眯眯的彎着眼,也不說人閒話,只是笑。
謝熠發現夏嬌霓從不背後說人閒話,清透的很。
是招人稀罕。
謝熠正要下樓,就聽見樓下吳淇策喊了聲,“嬌嬌,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謝熠插兜走下樓,夏嬌霓頭跟吳淇策的頭都要碰到一起了,可前者後無知覺,端着笑,兩人拿着一張廣告宣傳單,也不知道在樂什麼?
謝熠壓低眉眼,一臉戾氣的走進食堂。
“阿姨,來兩個饅頭。”
阿姨遞出去饅頭,謝熠咬着饅頭從這兩人身後經過。
“吳哥,謝謝你,你幫我大忙了,等我發工資了,請你喝汽水。”
“這點事,謝什麼?不過你來這裏第一份工資請我喝汽水,我還是很樂意的。”
謝熠眯起眼睛,走到門口又折回去。
阿姨,“還吃點什麼?”
阿姨一邊說,一邊抿唇笑。
謝熠輕咳了一聲,“再來兩饅頭。”
阿姨把饅頭遞出去,“小心噎着。”
謝熠扭頭黑着臉,坐着的兩人沒有一個發現他的存在。
還是阿姨在背後笑眯眯的說了句,“小吳啊,在說什麼呢?也跟你老大說說唄。”
湊在一起的兩人齊刷刷的抬起頭。
謝熠就看見夏嬌霓把那張廣告單給收起來了。
謝熠的臉色更差了。
有事瞞他?
夏嬌霓低低的對吳淇策說:“他是每天都不高興麼?每一天的臉色都比昨天更臭。”
謝熠啪一下就在夏嬌霓對面坐下,一臉冷酷,“說什麼?來,當我面說。”
吳淇策被這氣勢嚇的腳底抹油。
阿姨也去忙活了。
現在還早,食堂裏人不多,謝熠往後一靠,惡狠狠的咬着饅頭,陰森森的看着夏嬌霓。
夏嬌霓差點吞不下去嘴裏的粥,“我吃飽了,老板你慢吃。”
謝熠嘖了聲,從手裏丟出一個饅頭到夏嬌霓的碗裏,“吃。”
夏嬌霓:“……”
自己在美女那裏不痛快了,找她撒氣啊?
有本事,找昨天那脫光的姑娘去發火啊。
欺負她一個平頭老百姓算什麼。
夏嬌霓窩囊的吃着饅頭,硬塞完了,老實巴交,“老板,我吃完了。”
她準備起身走。
謝熠淡淡開了口,“坐下。”
夏嬌霓站在原地,抿唇。
謝熠抬起頭,看着她,“坐下。”
夏嬌霓抱着碗坐下,渾身防備姿態。
“嘖,”謝熠也是無語了,“我能大白天的吃了你不成?怎麼你對別人都一副乖乖的樣子,到我這裏就一副慫樣。”
夏嬌霓心裏忍不住呵呵一聲。
我能不慫麼?
請問您看我的眼神純潔嗎?
不跑,那不是傻麼?
謝熠煩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昨天那姑娘你看見了?”
夏嬌霓,“啊,對,大家都看見了。”
謝熠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說你,你扯大家做什麼?”
夏嬌霓沉默了。
場面瞬間安靜。
謝熠閉了閉眼睛,覺得自己真是遇見個活祖宗,“裏頭的話,你也聽見了?”
夏嬌霓眨了眨大眼睛,“我在裏頭吃飯,不知道,說什麼了?”
謝熠手裏的饅頭瞬間被捏扁,他陰森森的抬起頭,宛若深夜裏的羅刹。
謝熠咬着後槽牙,“你再給我說一遍?”
夏嬌霓無語了,這事還值得隔日出來炫耀啊。
“滾滾滾!”謝熠這暴脾氣上來了。
夏嬌霓立即起身,“好的老板。”
謝熠看着夏嬌霓落荒而逃的樣子,氣的牙齒癢癢。
車上裏有規矩,新來的都必須走一個月短途。
夏嬌霓上車的時候,以爲就謝熠今天這氣性,應該是不來了。
她在門衛處登記好之後,剛要發動車子,便聽見車門砰砰響了兩聲。
夏嬌霓抬頭一看,只見謝熠陰森森的站在下頭。
一臉冷酷的丟出兩個字,“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