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輝故意賣關子：“那倒不一定。”
顧延抬腿就給了他一腳：“有屁快放，別磨蹭！”
顧倫也坐起來催促：“二哥，你知道就快說唄，別吊胃口了！”
餘紀笑着使出激將法：“我看你就是不懂，在這裝懂呢吧？”
顧輝不樂意了，梗着脖子坐到顧延跟前，伸手想碰手表又不敢，只能指着顧延的手腕說：“小瞧人不是？我是不懂表的細枝末節，但不耽誤我知道這表的來頭！”
顧延一把抽回手臂：“那你說說，這表到底值多少錢？”
顧輝尷尬地撓撓頭，嘿嘿笑了：“具體的我還真不曉得……”
趙振一聽就不樂意了，抄起桌上一瓶52度的五糧液就要往上沖：“你丫耍我們呢？哥幾個灌死他！”
顧延趕緊一把按住他，其他兄弟也紛紛拿起酒瓶子圍過來，顧輝嚇得臉都白了，哇哇大叫：“大哥手下留情！這表真是私人訂制的，價格我真不知道！它不是批量生產的，是純手工做的，世界上獨一無二啊！”
顧延見他不像是說謊，便鬆了手，冷着臉說：“說說，你知道些什麼。”
兄弟們也都停了手，一個個豎起耳朵，眼神裏滿是好奇。
顧輝鬆了口氣，正了正衣服，挺嘚瑟地一笑，神秘兮兮地說：“前兩年我那夜總會來過一個官二代，京裏來的，拽得二五八萬的，跟個太子爺似的。
作陪的都是咱這的二世祖，我爲了跟他們套近乎，就抱着瓶紅酒過去了。”
“那些二世祖喝醉了就愛吹牛攀比，比來比去就說到手表了。這個說自己的表一百萬，那個說兩百萬，結果那官二代掏出自己的表，說‘你們這都不算啥，老子這才叫有價無市’。”
顧輝頓了頓，喝了口啤酒潤了潤嗓子：“那些人不信啊，說他的表連個牌子都沒有，能有多好。結果那官二代就一五一十說了。”
“這表是美國一個特牛的大師做的，名字我忘了，但他做的表，表盤後面右下角都有個藤蔓似的‘H’字母。”
顧延默默摘下手表一看，表盤背面還真有個一模一樣的“H”，不由得皺起了眉。
顧輝繼續說：“我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爲那大師性子忒‘獨特’！他一年就做一塊表，在美國那是優雅和極致的象征。
表的價格從十萬美金到一百萬美金不等，但你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一是量少，二是他老人家任性，跟武俠小說裏的神醫似的，看不順眼的人給再多錢也不賣。”
“買他的表要求可高了：不能衣裝不整，不能蓬頭垢面，不能態度傲慢，也不能低三下四，還得長得好、有修養、有氣質、有才華，最重要的是要合他眼緣。”
顧輝咽了口唾沫，指着顧延的手表：“那官二代的表還是他爹在美國時，一個貴族送的，上面刻的是美國一個大作家的名字。
這玩意能有一塊就了不得了，大哥你這還是私人訂制的，刻着你的名字！中國能有幾塊啊？估計市長都沒有！”
顧倫聽得眼睛都亮了，呲着小虎牙湊到顧延跟前，腆着臉求道：“大哥，你跟大嫂說說，我也想要一塊唄！”
顧延“噗嗤”一聲笑了，一腳把他踹回沙發上：“滾犢子吧，哪都有你。”
餘紀推了推眼鏡，笑着問顧延：“老大，這大嫂不簡單啊。要不咱查查她的底細？
我不是懷疑大嫂，就是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追人嘛。”
顧延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眼神裏閃過一絲認真：“成，查！她愛吃什麼、喜歡什麼、平時幹什麼，都給我查清楚了！”
趙振舉起酒瓶：“最重要的是，給咱老大查查有沒有情敵！”
“對！”顧延哈哈大笑，拿起酒瓶跟趙振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心裏那點對雲舒身份的疑惑，全變成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顧延心裏高興，兄弟們也跟着起哄熱鬧，這酒就喝得沒了節制。
到最後，沒一個能直着走出去的，客廳裏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睡地板的、蜷沙發的、甚至還有抱着酒瓶子打呼嚕的。
顧延喝得迷迷糊糊，憑着最後一絲清醒爬回自家房間，連床都沒力氣上，“咚”地一聲趴在地板上，腦袋一歪就睡死過去了，嘴角還掛着滿足的笑。
第二天早上，顧延是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的，一看手機——十點半了！
他“噌”地一下從地板上蹦起來，腦子裏“嗡”的一聲：壞了！
今天雲舒要去市裏取車，他昨天還琢磨着“順路”陪她過去，順便中午找個館子吃頓飯，培養培養感情呢！
他急得抓過外套就要往外沖，剛走到門口，就聞到自己身上一股混合着酒氣和汗味的酸臭味，差點沒把自己熏暈過去。
顧延罵了句“該死”，趕緊沖進衛生間，三分鍾搞定洗澡刷牙，胡亂套上件幹淨的白T恤和牛仔褲，抓起車鑰匙就往周爺爺家跑。
結果到了周爺爺家，大門虛掩着，屋裏空蕩蕩的沒人。
顧延心裏一沉，又火急火燎地往周記面館趕。
這個點，老兩口十有八九在面館忙活。
一進面館，就看見周爺爺正在擦桌子，顧延喘着粗氣問：“爺爺，雲兒呢？”
周爺爺抬頭笑了笑：“哦，雲兒啊，早上餘紀回醫院，說順道，就把她捎去市裏取車了。”
“餘紀！我C你大爺！”顧延氣得差點把手裏的車鑰匙捏變形，合着他這一番急急忙忙的折騰，還是錯過了！
他掏出手機，果然微信圖標上頂着個小紅點，點開一看，好家夥——又多了個新群！群名叫“雲兒妹子是女神”。
顧延咬着牙，心裏把這群混蛋罵了個遍：我擦！這才多久，連“嫂子”都不叫了，直接降級成“妹子”了？
群主正是餘紀，網名叫“心有餘紀”。
群裏第一條消息就是餘紀發的雲舒的照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拍的。
照片裏是雲舒的側顏，陽光灑在她臉上，美得跟廣告片裏的明星似的。她今天扎了個長長的馬尾，發尾微微翹起，穿着件藍白格子的長袖襯衫，領口鬆鬆地系着，露出勁長白嫩的脖子，幾縷碎發被風吹得輕輕飄動，眼神專注地看着窗外，安靜又溫柔。
顧延看着照片，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心裏那點火氣瞬間消了一半——他家雲兒，確實配得上“女神”這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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