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靚坤幹脆撒錢叫了一群陪酒 ** ,聲稱誰能讓周恒喝一杯,就能從他手裏抽一張鈔票走。
第一次跟靚坤出來混,周恒也沒太駁他的面子。
可這種灌法,饒是他酒量再好,最後也沒頂住。
等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酒店房間裏了。
……
**一周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段日子,周恒每日與吹水達結伴而行,幾乎踏遍了港島每一處繁華之地。
不得不承認,吹水達幾十年的江湖閱歷並非虛度。
無論走到哪個街區,面對哪個社團的勢力,他總能如數家珍地道出其中門道。
清晨的碰面地點,吹水達早已習慣性地問道:"恒哥,今天去哪兒?"
周恒卻反問:"達仔,可知道哪裏能弄到車?"
"買車啊!"吹水達不假思索道,"圖實惠就去西貢找大傻,要上檔次的就得去葵青尋韓賓了——那可是咱們洪興在葵青區的坐館。”
該探的路線都已摸清,周恒決定啓動計劃。
不過在行動前,總得先解決代步問題。
這些時日不是打車就是擠巴士,實在不便。
江湖人買車,首選自然是二手私車。
倒不是周恒不愛豪車,只是眼下人手短缺,優先考慮生意需要——豪華座駕除了撐場面,並無大用。
......
西貢碼頭。
吹水達領着周恒不久便尋見大傻。
"傻哥,有生意關照啊!"吹水達熟絡地上前搭話。
大傻抬了抬下巴:"邊位啊?要咩關照?"
"洪興兄弟嘛。”吹水達堆着笑,"全港誰不知西貢傻哥威名?議員拉票都要拜您碼頭。
買車找您準沒錯,咩車型都搞得定!"
大傻面色漸緩,眼底掠過一絲竊喜,輕咳道:"算你識貨。
要咩車?包在我身上!"隨即湊近低問:"外頭真系咁講我?"
吹水達忙不迭點頭:"當然啦!這位是我大佬周恒,前陣子單挑九龍城潮州幫,放倒百來個四九仔的就是他!"
"幸會,傻哥。”周恒微笑着伸出手。
"原來系恒哥!"
大傻聞言立刻緊握雙手,滿臉堆笑地說:"久仰久仰!九龍城那件事早就傳遍了,實在太厲害了!談不上什麼麻煩,你能專程來西貢找我大傻,就是給我面子。”
他拍着胸脯保證:"你看中什麼車型盡管說,就算我這兒暫時沒有,也必定想辦法給你弄到手。”
此時陳浩南尚未嶄露頭角,大傻在西貢也剛站穩腳跟。
混江湖的誰不渴望出人頭地?唯有闖出名號才能賺大錢。
大傻外號聽着憨,實則精明得很。
吹水達很會來事,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後,既亮明身份又給足面子,正好搔到大傻癢處。
江湖講究互相給臉,周恒與潮州幫的恩怨早已傳開,大傻自然有所耳聞。
這樣的人物能找上門來,更讓他確信吹水達所言不虛。
"你這邊現在有什麼走私的商務車?"周恒直截了當地問。
西貢碼頭林立,在這種地方不做走私生意才是真傻,難怪後來大傻連陳浩南的面子都敢駁。
"有!當然有!"大傻眉開眼笑,"前兩天剛到批日本貨,車況一流,手續齊全。
我帶你去挑,看上哪輛直接八折!"
倉庫裏停滿了各式車輛,最終周恒選中一輛八成新的本田商務。
大傻熱情介紹這是最新款式,以兩萬元成交。
至於是否真是新款,周恒對九十年代的車型本就不甚了解。
臨別時大傻再三叮囑:"往後有事盡管來西貢找我!"周恒笑着應承,多條門路總不是壞事,保不齊哪天還真要來麻煩他。
吹水達駕駛着嶄新的車,緩緩停在九龍城一家汽修店門前。
"就這兒吧,換個車漆而已,哪家店都差不多。”
這輛車是從大傻手裏買的,據說是走私貨,手續倒是齊全。
不過爲保險起見,周恒覺得還是重新噴個漆更穩妥。
車內也需要徹底清潔一下。
"老板需要什麼服務?"
車門剛開,一個精瘦的光膀子男人就湊了上來,肋骨根根分明。
吹水達大手一揮:"當然是來照顧生意啦!"
"是要檢修嗎?"
"檢修什麼?這車好得很!"吹水達拍着引擎蓋,"全車重噴,內飾深度清潔。”
"您對顏色有什麼要求?"
"你們技術靠不靠譜?"
這時店裏又走出個男人拍胸脯保證:"這條街誰不知道我們的手藝?不滿意不收錢!"
"呵,要是弄不好,我喊兄弟來砸店!"
"包您滿意!"
吹水達扭頭問:"恒哥,就這兒?"
周恒漫不經心點頭:"隨便吧。”
"大衛!碧鹹!接活了!"
排骨男興奮地朝裏間吆喝。
"來了!"
隨着應答聲,兩個男人從店裏走出來。
周恒原本沒在意,聽到名字突然怔住,猛抬頭看向門口。
果然......是黑古!
不對,在這兒他叫大衛,旁邊那個自然是碧鹹。
門外這兩位,想必就是歐家泉和黑仔了。
看歐家泉安然無恙,說明故事線還沒展開。
要說這大衛確實是個狠角色,要不是因爲阿,洪樂話事人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
"阿恒......是周恒?恒哥?"
正盤算間,突然響起女孩遲疑又激動的呼喚。
他抬眼望去,只見碧鹹的妹妹阿小跑着來到跟前。
周恒一愣:"我是周恒,你是......?"
他當然認得阿——在電影裏。
但眼下這情形,阿似乎本就認識他?
說起來,電影裏阿和阿潤是同個演員演的。
雖然真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雖然兩人有些相似之處,但長相並不相同。
她比阿潤還要高一點。
"我是阿呀!你不記得我了嗎?啓思小學的!"
"呃...那個..."
周恒欲言又止,皺了皺眉,一時無言以對。
本體的記憶他都有,但小學實在太久遠,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更別說是他了。
說來也巧。
作爲重生者,不僅和小猶太是鄰居,現在又遇見小學同學阿,這算是青梅竹馬嗎?
"碧鹹,怎麼回事啊?"
"難道這人就是她常提起的恒哥?"
"怎麼對方好像不認識阿?"
歐家泉和大衛等人見狀,紛紛詢問碧鹹。
碧鹹不耐煩地擺手:"我怎麼知道!她老說這個人,我又沒見過!"
"你...你真的忘記我了?"
"不是,只是太突然,最近實在很累,一時想不起來。”
在阿的講述下,他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
其實事情很簡單,甚至有點老套。
那是個英雄救美的故事,只是發生在他們小時候。
六年級的周恒遇到幾個欺負小女孩的男孩,挺身而出。
這對當時的他而言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卻在小阿心裏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之後她總愛跟着他。
由於年紀稍長,六年級畢業後他就升學離開了。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愛哭的小不點!"他總算從記憶深處找到了那個模糊的身影。
沒想到女大十八變。
"哪有!就哭過一次!"阿紅着臉辯解。
"是我記錯了,抱歉。”周恒笑着擺手。
阿繼續問道:"聽說你後來考上了警校?現在當警察了嗎?"
"沒有。”
周恒搖頭道:"因爲 ** 被開除了。”
"那你現在做什麼?"
"攢了點錢,準備自己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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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哥,坤哥剛才來電話,說有事找你!”
周恒正和阿說着話,在一旁翻雜志的吹水達走過來,壓低聲音提醒他。
“行。”
周恒點頭道,“那我們現在過去。”
他說完,轉向阿笑了笑:“臨時有事,改天請你吃飯。
這是我的號碼,有事聯系我。”
阿接過名片,有些不舍道:“好吧……”
“恒哥,車到了!”
“那先走了。”
周恒沖阿點點頭,轉身上了吹水達攔的出租車。
“恒哥,你居然把我忘了!”
“原來你就是以前那個愛哭的小姑娘。”
“人都走遠了還看?不是留了電話嘛,想他就找他嘍!”
阿站在路邊,目光還追着遠去的車影,身後突然傳來歐家泉和黑仔的調侃聲。
“煩死了,懶得理你們!”
阿臉頰微紅,丟下這句話就快步跑進車行,直接上了二樓。
……
**“坤哥!”
吹水達帶着周恒來到鉢蘭街一家麻將館,靚坤正和幾個人搓着麻將。
“阿恒,來了啊。”
靚坤丟出一張牌,說道,“這位是咱們洪興的哥,那位是聯合的鹹溼,戴眼鏡的是倪家的甘地。
這就是你們一直想見的阿恒。”
周恒點頭笑笑:“哥,鹹溼哥,甘地哥!幾位老大好!”
“你好。”
“你好。”
大佬和甘地都客氣地點頭回應。
鹹溼卻歪着嘴譏諷:“豁,阿坤,真的假的?長得跟個奶油小生似的,真能打一百個?”
周恒眯了眯眼,依舊笑道:“外邊瞎傳的,沒那麼誇張。”
“阿恒,混江湖別太謙虛。”
靚坤插話,接着對鹹溼嗤笑,“不信?那你叫一百個小弟來試試?就怕你掏不起醫藥費!”
“切,多麻煩!你們洪興不是老擺擂台嗎?直接上去打一場不就得了!”
“你當阿恒是什麼?說打就打?出場費你付得起?”
“哈!見不得光啊?他還挑價錢?敢上我就敢給,開個數!”
“十萬塊你拿得出來?”
“瞧不起誰?十萬就十萬,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