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嘆息,像是一把鑰匙,悄然打開了某個緊鎖的閥門。
靜止的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卻帶着灼人的溫度。
他擁抱着她的手臂沒有鬆開,反而收得更緊,但那力道不再是最初那種近乎野蠻的禁錮,而是變成了一種緩慢而堅定的揉按,他的手掌在她背後脊椎的位置上下遊移,隔着薄薄的衣衫,傳遞着滾燙的、不容忽視的欲念。
方秋桐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那緊貼着她的、堅實胸膛下的心跳越來越沉,越來越快,與她自己的心跳逐漸同頻,擂鼓般敲擊着彼此的耳膜。
他埋在她頸間的呼吸也變得愈發灼熱、粗重,唇瓣無意識地擦過她敏感的頸側皮膚,引起一陣細微的、卻足以讓她渾身戰栗的電流。
“……陳景山。”她忍不住低喚他的名字,聲音帶着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和一絲微弱的祈求。
這聲呼喚成了最後的催化劑。
陳景山猛地抬起頭,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裏面翻涌着不再掩飾的、深沉的渴望和一種近乎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沒有給她任何思考或退縮的時間,一手依舊牢牢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卻抬起來,捧住了她的臉頰。
他的指腹帶着燙人的溫度,有些粗糙的薄繭摩擦着她細膩的皮膚。
然後,他低下頭,準確地攫取了她的唇,這次他不再是單純的掠奪,而是像在品嚐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用唇舌細致地描摹她的唇形,耐心地撬開她的齒關,深入,糾纏,汲取着她所有的氣息和嗚咽。
方秋桐只覺得腦海中轟然一片,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顧慮,都在這個滾燙而深入的吻中土崩瓦解。
氧氣變得稀薄,世界縮小到只剩下他灼熱的氣息和強勢的索求。
她抓在他腰側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她開始生澀地、笨拙地回應。不再是完全的被動,那細微的、試探性的回應,如同投入幹柴的星火,瞬間點燃了陳景山所有的克制。
他的吻變得更加深入,更加肆意。捧着她臉頰的手滑落到她的後頸,微微用力,讓她更貼近自己,仿佛要將她揉碎在懷裏。
另一只手也不再安分,從她的腰際緩緩上移,帶着燎原之勢,撫過她單薄的脊背,激起一層又一層的戰栗。
空氣中彌漫着唇齒交纏的曖昧聲響和紊亂不堪的呼吸聲。
薄毯不知何時滑落到了地上。
意亂情迷中,方秋桐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間,後背陷入主臥那張大床柔軟的羽絨被裏。陳景山沉重的身軀隨之覆下,陰影將她完全籠罩。
他的吻如同密集的雨點,從她的唇瓣蔓延到下頜、脖頸,留下溼潤而灼熱的痕跡。睡衣的扣子在不知何時被解開,微涼的空氣接觸到滾燙的皮膚,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這細微的顫抖很快被他更緊密的擁抱和更熱烈的親吻所吞沒。
“方秋桐……”他在她耳邊喘息着,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着一種近乎痛苦的渴求,“看着我。”
她被迫睜開迷蒙的雙眼,對上他深不見底、此刻卻只映着她一人倒影的眸子。
那裏面是洶涌的欲望,是毫不掩飾的占有,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深藏的脆弱。
在這一刻,所有的過往似乎都被拋在了腦後,她抬起手臂,環住了他的脖頸,將自己更徹底地交付出去。
在寂靜的深夜裏,在只屬於他們的空間裏,理智徹底焚毀,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情感在熊熊燃燒,帶着一種近乎毀滅性的絢爛,將他們一同拖入欲望的深海,共同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