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現在,陳可怡也漸漸地反應過來了。
她只覺得許奕森這是小題大做。
“許奕森,你鬧夠了沒有?不過就是一張照片,沒了就沒了。”
“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話的同時,陳可怡轉過身看了眼旁邊候着的傭人,又直接沖着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傭人將許奕森拉開。
也免得他沖動之下傷及許洛。
許奕森胸口氣血翻涌,他怎麼都順不平這口氣。
看見有人特意走上前來,許奕森回過頭陰冷地瞪着那兩人。
僅僅是一眼,那兩個傭人卻被嚇破了膽子,根本就不敢貿然上前。
這時候,許奕森扭頭死死地盯着許洛看,說話時,語調有些激昂。
“那是我母親的遺照!”
“許洛,他們不清楚那照片對我有多重要,你還能不知道嗎!”
“現如今你也沒必要繼續裝傻,我奉勸你立刻把照片還給我!”
知曉此事時,許奕森確實是極其激動,他也沒辦法平復心情。
待發泄一通後,許奕森也漸漸地反應過來,他心裏面很清楚,激動解決不了任何事。
他稍微舒了口氣,盡可能保持着冷靜,又板着一張臉說道。
“許洛,只要你把照片拿來,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計較,從今往後你想要做什麼事情,我也絕不阻攔。”
殊不知,許洛真正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他嫉妒許奕森才華橫溢,當初陳家和許家聯姻時,許洛便不擇手段地選擇將許奕森推出來。
誰承想,許奕森竟是撿了個大便宜。
甚至娶了陳可怡這麼貌美如花的女總裁!
那時候許洛便心生妒忌。
再後來,許洛機緣巧合之下得知陳可怡少時迷路,曾經受過陌生男孩的幫襯,她也將自己誤認成那救命恩人。
許洛從未想過要否定此事。
爲了能夠將許奕森所有的一切攪黃,許洛便順理成章地承認了,並且不顧一切地和陳可怡暗中發展這份情誼。
一次又一次地添油加醋,許洛成功扭曲了許奕森的形象。
陳可怡無疑是覺得,許奕森這人的手段下作,若不然當初和她結婚的人必然會是許洛。
實則不然。
許洛那時候聽信了謠言蜚語,覺得陳氏集團的女總裁不堪入目,方才想方設法地將陳可怡推給許奕森。
中斷了這種思緒,許洛故作無辜地看向許奕森。
“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剛剛便與你說過了,這照片我確實是不知情的。”
聽許洛這麼說,陳可怡已然安心。
她不耐煩地瞥了眼許奕森,眉眼之間盡是漠然。
“許奕森,那照片就算對你再怎麼重要,你現在也沒有理由將自己心裏面的不滿發泄在阿洛身上。”
“他現在還是個病患,哪裏受得了這種刺激?”
這點事情對許洛來說,就是刺激?
陳可怡還真是足夠心疼許洛啊。
再者是說,許洛那僅僅是皮外傷,如果不是事發當時,他緊緊地捂着自己的手背,這會說不定早就已經痊愈了。
屁點大傷勢,現在陳可怡和許慕辰還真把他供起來了。
反觀許奕森,他在鬼門關跟前走了一遭。
如今絲毫都沒有被他們重視,反而被陳可怡和許慕辰這兩個至親的人接連不斷地冷嘲熱諷。
不等許奕森開口,趙媽疾步匆匆地從樓上走下來。
她手裏拿着被撕碎的照片。
“陳小姐,你們說的照片是這個嗎?”
聽到這話時,許奕森瞬間慌了神。
他也顧不得自己的處境,慌裏慌張地沖上前去,看見趙媽手中捧着被撕碎的那些碎片,許奕森只覺得自己的心好似也碎了。
“這照片——”
許奕森不用多想,也能夠猜測出真正的幕後之人便是許洛。
偏偏許洛死不承認。
而陳可怡和許慕辰總是無條件地站在他那邊。
原先陳可怡便不滿於許奕森的沖動妄爲,但現在看見照片被撕毀了,她輕輕地咳嗽一聲,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趙媽,這照片是哪裏找到的?”
“回小姐的話,這是我剛剛在樓上走廊的垃圾桶裏撿到的。”
整個陳家的人,就這麼些。
但凡陳可怡重視一下,這事的真相,用不了多久便能夠水落石出。
可偏偏陳可怡不在乎。
她不在乎罪魁禍首是誰,她也不在乎許奕森的感受。
“一份照片而已,就算被撕碎了,不過也是無關緊要的。”
“你找膠水重新粘貼起來不就成了?”
“大不了再找技術人員恢復一下照片就是。”
陳可怡隨口說了幾句,眉眼之中盡是敷衍的神色。
聽着陳可怡脫口而出的這種話,許奕森踉蹌着後退了兩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跟前這人,只覺得她的言論既荒謬又可笑。
“你說什麼?”
“陳可怡,難不成在你的心裏面,我就是這麼無關緊要的?”
但凡她去查,便能夠查出這一切都是許洛的手筆。
可就算陳可怡知曉了事實真相,她依然會義無反顧地站在許洛那邊。
被許奕森說道幾句,陳可怡心有不悅。
她蹙起眉頭時,又冷聲回絕。
“只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一文不值。”
與其繼續耗下去,看着他們這一家人恩愛,甚至互相維護。
倒不如趁早離開,免得再爲他們的所作所爲感覺到寒心。
許奕森向後退了兩步,他將撕成碎片的照片收起來,心灰意冷地看了一眼跟前這些人。
“從今往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今後你我便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
陳可怡自然不信許奕森有本事脫離陳家。
“許奕森,你少給我裝模作樣了。”
“你這如果是激將法的話,我勸你最好收回這種不該有的心思,我是絕對不可能作出讓步的。”
“你若是真的要走,將來就別再回來了!”
這是陳可怡對許奕森下達的最後通牒。
她原以爲自己說出這種話,許奕森心中百般糾結,最終還是會停下自己的腳步,從而滿心愧疚地向她道歉。
實則,許奕森根本就沒有回頭的意思。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許奕森腳步一頓。
陳可怡卻覺得他這是回心轉意了。
她嗤笑一聲,又特意威逼一番:“許奕森,你如果想要繼續留在陳家過這種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便向阿洛道歉!”
誰承想,許奕森卻壓根沒有賠禮道歉的意思。
他輕飄飄地看了眼陳可怡,只是不冷不淡地說了句。
“陳可怡,我在房間裏給你留了一份驚喜。”
“等我走後,你去拆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