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指尖被他握着，掌心微微潮溼。
她聲音極淺地嗯了聲。
周斯辰問她，
“這邊沒有準備計生用品，今晚要讓人送嗎？”
蘇黎眼睛盯着電梯裏面板上的數字，頭皮麻滋滋的。
電梯小小的一方空間，氧氣有點不夠用。
這種極私密的話題，從他嘴裏說出來，像是在談工作一樣平淡。
蘇黎不知道他做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像他這樣的禁欲者，永遠沒有失控的一面，連做那種事也是按部就班？
蘇黎今天倒是沒穿線褲，但她生理期還沒結束。
很不巧，可能是最後一天。
蘇黎回答他的問題，
“今天生理期，不太方便。”
周斯辰嗯了聲，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蘇黎通過電梯裏的鏡子偷偷打量他，他眉眼總是沉靜，屬於情緒極度穩定的那一類人，舉手投足間，是刻在骨子裏的矜貴。
進了屋，周斯辰提醒她，
“鞋櫃裏有給你準備的拖鞋，樓上主臥有你的衣服，阿姨已經燙洗過，你可以換居家服更舒服一點。”
蘇黎換了鞋跟着他上樓，先去了主臥。
他在自己的住處都給她備了換洗的衣服，這樣更方便。
周斯辰把空間交給蘇黎，
“我去書房回個郵件，你自便。”
蘇黎點頭。
周斯辰出去後，蘇黎仔細打量着這裏。
這是他的私人空間，現在她闖入了，蘇黎心底有種隱秘的，難以言說的情愫。
往後餘生，她將和一個之前完全陌生的男人共同生活。
睡同一張床，蓋一張被子，做正常夫妻都會做的事，一切都是陌生的。
蘇黎回過神在衣櫃裏取了套款式中規中矩的睡裙，裏面自帶胸墊的，穿起來不會尷尬。
另一邊，周斯辰在書房接了個電話。他定做了一對婚戒，鑽石已經切割好，對面問他女戒的圈口做多大號。
周斯辰不清楚蘇黎的指圍，他告訴對方別掛電話，他先去問問。
周斯辰拿着手機回到臥室，屋裏找了圈沒有她的身影，衣帽間傳出聲音，他沒考慮太多直接走了過去。
他沒想到蘇黎正在換衣服。
蘇黎背對着門口，雙手繞在身後輕輕一扯，細細的肩帶滑下肩膀，也就在這時，她從鏡子看到站在門口的周斯辰。
兩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周斯辰已經忘記自己還通着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完全聽不進去。
他回過神掛了電話，連忙轉過身去，
“抱歉，是我的問題，我忘記敲門……”
蘇黎慌忙拿睡衣套在身上，不確定他剛剛看到多少，她是背對着他，但她面前是面鏡子。
蘇黎故作鎮靜說，
“沒關系，是我忘記鎖門。”
兩人各自往自己的身上攬。
周斯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她已經穿好了，才回過頭。
眼神落在蘇黎身上，剛剛那一幕的震撼還是很難抹去。
他知道她皮膚白，但沒想到衣服遮住的地方，更是白得細膩，像他在拍賣會上買下的那個明代甜白釉。
白如凝脂，瑩潤如玉。
那一截窄腰……
周斯辰喉嚨滾了下，差點忘記來找她的正事。
“你戴多大圈口的戒指？”
蘇黎整理頭發，掩飾尷尬，
“十二號。”
周斯辰把號碼發給對面，樓下傳來趙叔的聲音，
“周總，太太，可以下樓吃飯了。”
這一聲喊得太及時，免了他們的尷尬。
兩人前後腳下樓，趙叔帶了專門做飯的阿姨來，火鍋都已經備好。
周斯辰打開酒櫃，本想拿瓶紅酒，後來想到她生理期，又放下。吩咐阿姨煮一壺玉米汁，上次吃飯她點了玉米汁。
兩人面對面坐下。
蘇黎問他，
“明天幾點走？”
周斯辰慢條斯理地往鍋裏放肉，
“上午十點的飛機，去紐約。”
頓了下，他又說，
“不用送我，也不用接機，讓司機和助理跟着就行。”
周斯辰是非常注重時間管理的人，他認爲做那種無意義的事，就是浪費她的時間，有那功夫，她可以處理很多工作。
蘇黎嗯了聲，
“等你回來，有空的時候陪我回家吃個飯吧。”
“你安排就好，提前兩天告訴我，我讓助理調整時間。”
他的行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如果不先說，還真不一定能空出時間。
蘇黎說，“好。”
飯後，阿姨收拾完廚房和趙叔離開，家裏就剩下小夫妻兩個。
周斯辰不喜歡私人空間有外人在，家裏請的幹活阿姨都不會住家。
平時這個時候，只有他一個人清清冷冷的，今天多了個人陪他，他有點不習慣，但必須嚐試着習慣。
周斯辰告訴蘇黎，
“樓上茶室有星空頂，要不要上去看看？”
蘇黎跟着他上了頂層，她着實沒想到他家裏還有如此世外桃源的地方。
最上面的一層整個屋頂用特殊材質的玻璃做了房頂，白天是陽光房，晚上可以坐在這裏冥想，看星星。
整個空間被周斯辰當成茶室，做了新中式風格的設計，原木色基調，處處透着古典雅致。
地上的方桌上面擺着茶具。
周斯辰燒了壺水，取出今年剛從朋友那裏要來的新茶，在桌前坐下。
他擺弄着那些茶具，動作張馳有度。
桌上熱氣蒸騰，很快茶香盈鼻。
他把沏好的一杯放到蘇黎面前，
“茶藝有限，但茶不錯，嚐嚐。”
“謝謝。”
水還有些燙，蘇黎先放在那裏晾着。
這個位置，窗外正對着別墅園景，但此刻夜已深，只能看到路燈下的風景，有些沒有完全消融的雪覆蓋在地上。
北方的冬天蕭條肅冷，此時屋子裏暖氣洋洋的氛圍和室外形成反差。
周斯辰從錢夾裏取出一張黑卡推到蘇黎面前，
“我工作比較忙，可能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你購物，這張卡不限額，你可以隨便刷。如果不想出門，就讓我的助理聯系品牌方，讓他們送到家裏。”
蘇黎怔了怔，
“我手頭有點存款，可能用到的概率不大。”
周斯辰這回直接放到她手心，
“你的錢是你的，我的，也可以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