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軟乎的說着“難受”。
然後......墨元徵動了。
他強忍生理、心理的雙重不適,脫掉身上沾滿污穢的西裝外套、鞋子、飾品等,抱着她進了洗手間。
從來都是被人伺候的太子爺,第一次伺候起別人來。
替她擠牙膏,讓她刷牙。
爲她擦臉,又爲她將手上、腳上沾上的污穢物清理幹淨,這才把人抱回去,放到幹淨的沙發上。
她仰着小臉,一直在盯着他看。
她的夫君,本該風光霽月。
她的夫君,本有能力延長大夏國運。
但她的夫君,最後竟是因她而死......
再想到那山中人跡罕至,格外荒涼的墓,想到曾經顯赫數百年的封家沒落成了如今這般,千穗又開始掉眼淚了,“元徵,我去過你的墓了,他們怎麼能那麼對你?”
“我事事未雨綢繆,唯獨沒有料到你會因我......元徵,對不起!”
“對不起......”
“......”
千穗一遍一遍的說着對不起,她的眼淚沒有溫度,到了墨元徵爲她擦拭的手背上,卻滾燙直戳他的心窩。
大婚當日,他曾立誓此生不讓她掉一滴淚。
終究......還是食言了。
“阿穗,莫哭。不怪你,只怪造物弄人......”
墨元徵這樣說,千穗哭得更傷心!!
雷聲滾滾。
雨下得更大了。
時不時,還有閃電劃過天空。
平常這個點,天也就剛剛黑。可今天因爲天氣原因,早已黑透。
對此,雲城所有人心裏都有了一個疑惑:天氣預報顯示,近一周都是豔陽天,無雨。請問這突然下下來的雨,從何而來?
甚至,雨都下那麼久了,手機上的天氣預報,竟還是無雨。
怪哉!
屬實怪哉!
墨元徵把千穗抱得更緊,語調輕柔哄着,“阿穗乖,我在!”
沒用!
墨元徵擰眉,遂,再道:“不如我給你講講,我是怎麼來的這個時代吧。”
他這話引起了千穗的興趣,哭聲戛然而止,巴掌大的小臉在他懷裏揚起,兩只楚楚可憐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墨元徵心都快化了。
他抬手,溫柔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眸中寵溺更甚,“那得從1900年說起,那時啊,我......”
“.........”
...
拍賣會結束後,顧一、封千野、封千月三人在隔壁包廂左等右等,始終沒見墨元徵和千穗有來的意思。
都是急的,但誰也不敢去催。直到工作人員敲響了門,告訴他們要熄燈關門了,他們才像是拿到了‘尚方寶劍’般,一起去了隔壁敲響了包廂的門。
結界在,裏頭的墨元徵和千穗根本聽不見。
顧一因爲擔心,猶豫一番後直接踹門而入!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包廂內根本沒有人。
只有地上的污穢物以及橫七豎八的衣物,證明他們之前確實在這兒。
封千野神色着急,喊:“太奶?”
封千月大步邁進洗手間,“太奶,你在嗎?”
顧一站着沒動。
不是他有多不關心自家少爺,而是......早在看到地上衣物時,他就秒認出那是墨元徵的!
顧一心中,暗戳戳的腹誹:脫成這樣......少爺和那位千小姐多半生米煮成熟飯了吧?
嘖!
該說不說,少爺爲了那千小姐,還真豁得出去啊。
原則、底線,他居然統統都不要了。
“封先生,封小姐,我家少爺和千小姐可能先走了,我們也走吧。”顧一一臉老實的提議。
封千野、封千月看了看包廂內的情況,又看了看顧一老實巴交的神色,最後目光定格在等在外頭的拍賣會工作人員身上。
太奶就算喝多了酒,就墨元徵那樣的凡夫俗子,應該也不能叫她吃虧。
事到如今,他們似乎也只能先回酒店再做打算。
...
封千野一行三人來了這麼一趟,自然吸引了墨元徵和千穗的注意。
好在,剛剛由墨元徵起頭的“不如我給你講講,我是怎麼來的這個時代”,也令千穗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說給了他聽。
並且,她不是腦子一熱就說了,而是在墨元徵說完他的‘奇遇’後,她悄咪咪以神識探入他識海,確定了他確是自己死去一百多年的夫君封元徵後,才說的。
待他們都離開包廂,千穗傲嬌地昂着下巴問墨元徵,“元徵,我厲害吧?”
此刻的千穗因爲酒的緣故,那張漂亮的臉頰紅彤彤的。這般問時,更像極了討賞的小娃娃。
墨元徵寵溺的“嗯”了一聲,垂眸,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厲害厲害,修仙的阿穗,天下無敵厲害。”
“有妻如此,爲夫心中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