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1班。
明似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
進教室前，她踩着那雙全球限量500雙的聯名球鞋，在教室門前突然起跳。
修長的身形在空中舒展開來，指尖啪地拍在門框上沿。
這是她心情好時必做的摸高儀式。
“喲，今兒個心情不錯啊？”顏宜昭叼着棒棒糖，波浪卷的頭發被她扎成馬尾，瞥見明似嘴角掩不住的笑，“你那便宜爹沒訓你？”
明似神秘兮兮地按了按胸口，黑卡的輪廓隔着校服若隱若現。
她剛要在座位上擺個帥氣的pose，卻見班主任抱着作業本走進來：“明似，上周逃課寫的檢討呢？”
明似長長的哎了一聲，“老師，檢討就算了吧，你看我哪次寫過？”
班主任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手中的作業本砰地砸在講台上，粉筆灰騰起一朵小蘑菇雲。
“你現在已經欠了361份檢討，每份按800字算，你欠的比《紅樓夢》後四十回還長。”
“哈哈哈哈哈哈！”顏宜昭突然爆發出一串笑聲。
她邊笑邊用手指戳明似後背：“361份！夠給你出本《逃學心得》了！”
笑着笑着突然嗆住，棒棒糖從嘴裏飛出來，黏在前排學霸的後腦勺上。
學霸：他招誰惹誰了？
“顏宜昭。”班主任眯了眯眼，“你笑得這麼開心，不如幫明似分擔180份？”
顏宜昭從學霸頭上把棒棒糖摘了下來，懶懶開口：“不好意思啊。”
隨後對班主任道：“謝邀，還是不用了。”
講台上班主任在娓娓而道。
講台下明似和顏宜昭交頭接耳。
明似俏咪咪從內衣夾層掏出那張黑卡，她故作高深：“知道這是什麼嗎？”
顏宜昭眨了眨眼，“不知道。”
“是黑卡！是可以買私人飛機的黑卡！！”明似緊緊捏着卡，聲音壓得極低卻激動到破音。
“我操？真的假的？”顏宜昭瞪大了眼睛，奪過她手裏的黑卡，露出貝齒，“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握草！是真的！”
明似桀桀笑了起來，補充道：“每月限額一千萬。”
“幹！你這便宜爹不便宜啊！”顏宜昭激動地在她手臂上抽了一巴掌。
明似疼得齜牙咧嘴，朝她擠眉弄眼，拉長了音調：“晚上....”
顏宜昭立即收到信號，比了ok，和明似眉來眼去。
——
霓虹在午夜炸裂，低音炮震顫着地板。
音箱在嘶吼，鼓機在倒計時，直到下一個Breakdown降臨——
世界突然失重，只有心跳和貝斯在黑暗中共振。
然後，Drop！
光爆，聲浪，沸騰的尖叫！
“我草草草草草！這種高檔地方也是讓老子來了！我們小明也是出息了！以後哥姐幾個都靠你照拂了啊！”老千扶着腰，只敢甩手哦哦叫。
老陳使壞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老千摸着屁股就跳了起來。
“陳黎川！我草泥馬！”
老陳露出八顆牙齒：“耶。”
明似的信徒們已經在整齊劃一的喊：教主萬歲。
顏宜昭穿着小辣裙，跟着音樂節奏嘿喲嘿喲的甩頭，嘴裏還喊着：“姐妹！苟富貴，勿相忘啊！！”
“不忘不忘，先陪我去上個廁所。”明似一把撈過她的脖子。
兩人跌跌撞撞擠過舞池，鞋子踩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腳，終於摸到洗手間。
顏宜昭靠在洗手台邊補口紅，鏡子裏映出她暈染的眼線和發紅的臉頰。
明似從隔間出來，甩着手上的水，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
“榮姐，剛看見明似她們沒？”
“嘖，那群窮酸貨居然也在這兒，這地方一晚上消費頂普通人仨月工資，她們玩得起嗎？”
“我聽人說這幾天明似都是坐邁巴赫來上學，她家不是很窮？還是個沒爹的野種，哪來的錢買豪車？該不會是被包養了吧？”
陳榮亦穿着深V領的漆皮緊身裙勒得胸線呼之欲出，腰側是兩道鏤空設計，裙擺短得驚人，稍一動作就能瞥見若隱若現的蕾絲吊襪帶。
她踩着高跟鞋，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咄咄逼人的聲響。
“嗬，未婚先孕生出來的東西，能上得了什麼台面？那肯定跟她媽一樣，上趕着讓人騎她呢。”
“哈哈哈....啊——！”
小跟班的笑聲突然化作一聲尖叫。
明似猛地拽住她的頭發向後一扯，她整個人踉蹌着撞向洗手台。
後腰重重磕在大理石邊緣的瞬間，明似已經抄起洗手台上不知道誰留下的香檳杯。
譁啦——
整杯冰酒從她頭頂澆下，香檳順着女孩精心打理的卷發往下淌，睫毛膏暈開成兩道黑淚。
精致少女瞬間變落湯雞，尖叫聲在洗手間蕩開。
陳榮亦的紅唇突然勾起一抹冷笑，她抬手攏了攏新做的波浪卷發。
小跟班淒厲的尖叫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
“喲，野種在這呢。”
金屬打火機清脆一響，猩紅的火苗竄起，映亮陳榮亦精心描繪的眉眼。
她紅唇微啓，緩緩吐出一縷煙霧，薄荷爆珠的涼意混着煙草的焦苦，直直噴在明似臉上。
明似沒躲，煙霧在她眼前散開，像一層薄紗，隔開兩人針鋒相對的視線。
陳榮亦輕笑一聲，指尖的香煙點了點明似的肩膀，火星幾乎要灼上她的衣料。
顏宜昭猛地從洗手台邊直起身子，口紅啪地摔在地上。
“我操你媽陳榮亦——”
抓起洗手台邊的自動噴香機砸向陳榮亦。
陳榮亦側身一躲，香薰機落地。
機子爆裂的瞬間，濃鬱的梔子香精混着玻璃碎片炸開。
陳榮亦見狀，嗤笑一聲，故意把煙灰彈在明似腳邊：“嘖，護主呢？”
她輕飄飄地說，“明似，你養的狗倒是挺忠心。”
明似嘴角還掛着那抹漫不經心的笑，但眼底的溫度已經徹底冷了下去。
“養的狗？”她歪了歪頭。
明似今天穿的很嘻哈，活脫脫一假小子。
倒是很適合打架。
她抄起洗手台旁的金屬垃圾桶，掄圓了胳膊就朝陳榮亦砸去。
“我操你大爺！”
“你媽的陳榮亦，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陳榮亦臉色一變，高跟鞋一崴，狼狽地往旁邊閃躲。
垃圾桶砸在她身後的鏡子上，整面鏡子瞬間碎裂，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映出無數個陳榮亦驚慌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