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動我!”
陸嬌嬌色厲內荏地喝道,試圖用氣勢壓過他,手腕卻依舊被他牢牢禁錮,那力道讓她心驚。
霍時然聞言,非但不怒,反而低笑一聲,胸膛傳來微微震動。
他俯身湊得更近,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語氣帶着一種理所當然的痞壞和宣告:
“你是我霍時然,官家賜婚,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正頭夫人。我爲何不敢動?”
他每個字都說得清晰無比,像是在陳述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嗯?”
“霍時然你不要臉!”
陸嬌嬌又羞又氣,被他這話堵得滿臉通紅,另一只自由的手下意識就往袖子裏摸去——那裏還藏着最後一重“保險”。
然而,她的手剛動,霍時然似乎早已料到,動作比她更快!
只見他握着銀簪的那只手隨意一抬,那支閃着寒光、開了刃的尖銳簪頭,就在兩人之間晃了晃。
“在找這個?” 他挑眉,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洞悉一切的了然,仿佛在說‘你那些小把戲,我早就看穿了’。
陸嬌嬌的動作瞬間僵住,看着那支原本用於“自衛”甚至可能“反擊”的銀簪,此刻正穩穩地握在他的手中,成了他調侃她的證據。
她所有的後招似乎都被他輕而易舉地破解,一種計劃全盤落空的挫敗感和被他完全拿捏的羞惱瞬間涌上心頭。
“你!…..” 她氣急敗壞,胸口劇烈起伏,瞪着眼前這張帶着可惡笑容的俊臉,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難以置信和濃濃的憋屈。
他竟然連這個都發現了!他是什麼時候看到的?
霍時然欣賞着她這副又驚又怒、如同炸毛貓兒般的生動表情,覺得比宮裏那些死板的仕女圖有趣千萬倍。
他指尖靈活地把玩着那支危險的銀簪,動作嫺熟。
“夫人,”
他拖長了調子,眼神裏充滿了戲謔和一種獵人捕獲獵物後的愉悅,“新婚之夜,身上帶着這等‘利器’,莫非…是想着給爲夫來個‘下馬威’?還是說,準備效仿前朝烈女,誓死捍衛‘清白’?”
他每說一句,就向前逼近一分,陸嬌嬌被他逼得不得不向後仰去,腰身彎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後背幾乎要貼上冰冷的牆壁。
“可惜啊……”
他嘆息般說道,目光從她羞憤交加的臉,慢悠悠地滑到她微微敞開的領口,再回到她因緊張而輕顫的睫毛上,聲音壓得更低,帶着蠱惑人心的磁性。
“陛下賜婚,你我已是夫妻。這‘下馬威’…似乎用不着了。至於‘清白’嘛……”
他故意停頓,看着她驟然繃緊的身體和瞬間染上慌亂的眼神,嘴角那抹笑意愈發深刻。
“合法合理,天經地義。”
他話音未落,攬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猛地向自己身前一勾。
陸嬌嬌只覺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襲來,腳下失衡,驚呼一聲,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撞入他堅實的懷抱。
好細..這是霍時然掌心傳來的第一感覺。
那腰肢在他掌中,纖細柔軟,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斷,與他記憶中那個帶着點嬰兒肥、跟他打架時渾身是勁的“野丫頭”判若兩人。
這突如其來的認知,混合着懷中溫香軟玉的觸感和她身上清淺的香氣,像一顆投入靜湖的石子,在他心湖漾開圈圈漣漪,攪得他心頭莫名一蕩,呼吸都亂了幾分。
“霍時然!你混蛋!放開我!”
陸嬌嬌又驚又怒,被他緊緊箍在懷裏,兩人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這種過於親密的禁錮讓她恐慌,羞憤交加之下,她開始劇烈地掙扎,手推腳蹬,像一只被困住的幼獸。
混亂間,她被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和不容置疑的力道逼得急了,幾乎是出於一種破釜沉舟的本能,猛地偏過頭,對準他近在咫尺的、線條硬朗的脖頸,張口就咬了下去!
“呃!”
霍時然猝不及防,頸側傳來一陣清晰的刺痛,讓他悶哼出聲。他完全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像只被惹急了的小狐狸。
而陸嬌嬌在咬下去的瞬間,也因爲用力過猛和掙扎的慣性,額頭猛地撞上了他的下頜角!
“唔!” 她自己也痛得哼了一聲,柔軟的唇瓣不小心磕到了自己的牙齒,嘴角立刻傳來一陣細微卻尖銳的刺痛,想必是破了皮,口中隱隱漫開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味。
這一下,兩人都同時僵住了。
霍時然感受着頸側那圈小小的、溼熱的刺痛感,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留下了痕跡。
他低頭,看着懷中人兒因爲吃痛而微微蹙起的秀眉,和她下意識伸舌輕舔嘴角的動作,那一點被冒犯的惱怒奇異地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復雜難言的情緒,混合着無奈、好笑,還有一絲……難以言語的感覺。
陸嬌嬌也愣住了,嘴裏那點血腥味和嘴角的刺痛提醒着她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看着他頸側那個清晰的牙印,和他深邃眼眸中翻涌的、她看不懂的情緒,心頭一陣慌亂,掙扎的力道不自覺地鬆懈了下來。
新房內,只剩下兩人有些紊亂的呼吸聲,和紅燭燃燒時持續的、細微的噼啪聲。
霍時然抬起手,指腹輕輕碰了碰自己頸側的牙印,又看了看她微微紅腫的嘴角,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語氣帶着點認命般的縱容和一絲危險的曖昧:
“屬狗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