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墨在一陣佩服她腦回路的沉默後,隨即勾唇道,“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行。”
白卿霧抬手撓了撓頸側,“……”
“脖子不舒服?”
“有點癢。”
周津墨撥開她頸後的碎發,白皙的脖頸上出現幾處細小的紅點,“像是過敏了。”
“應該是。”
回到樓上的臥室,白卿霧進入浴室。
明亮的鏡燈下,她微微仰頭,看到自己脖頸和鎖骨附近起了一些細小的紅點。
周津墨倚在門邊,目光落在她的脖頸處,“知道自己對什麼過敏嗎?”
白卿霧轉過身,語氣有些苦惱,“今天下午逛花園的時候,看到角落有叢菊花開了,我以爲離的遠應該沒事的。沒想到還是中招了,不過看起來不嚴重,塗點藥膏就好了。”
周津墨直起身走近。
在白卿霧以爲他只是要再看清楚些時,她的家居服領口被他指尖勾住,向下拉低。
微涼的空氣觸及鎖骨下方的皮膚,白卿霧感覺自己有點冷熱不均了。
“不算嚴重,先換身幹淨的衣服,我下樓拿藥膏。”
白卿霧剛點頭,準備去衣帽間拿睡衣,周津墨又回頭看她,叮囑道,“換件方便塗藥的衣服。”
什麼是方便塗藥的衣服?
其實塗藥的時候,她完全可以不穿衣服,等塗好了再穿上就可以了。
“比如?”
已經走到臥室門口的周津墨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隨意。”
白卿霧略帶困惑,從衣帽間裏一排的睡衣中挑出一條絲質細吊帶睡裙。
換好睡裙出來,周津墨拿着藥膏推門進來,目光在她身上頓了一瞬,呼吸微滯。
白卿霧被他看得面頰發燙,幾乎想轉身逃走。
“要去哪裏?”
“我去拿件外套。”她不自在地說。
“不用穿外套。”周津墨開口,嗓音染了幾分沙啞,“塗藥的時候不也是要脫掉嗎?”
白卿霧聽到這話,臉頰更熱,但最終還是沒有回去拿外套。
“藥膏給我,我去浴室塗藥。”
周津墨卻避開她伸來取藥的手,牽着她走到沙發邊坐下。
“我幫你。”
“我可以自己塗。”
“後背也有,不方便。”他擰開藥膏,坐在她身旁,擠了一些在指腹,“頭稍微偏過去一點。”
白卿霧不再糾結,側過頭拂開長發。
男人看着露出整段頸線,目光微深,指腹帶着微涼的藥膏,沿着紅疹處塗抹。
塗到靠近肩膀的位置時,白卿霧還未來得及反應,肩帶便順着肩頭滑落。
她捂住胸口即將滑落的衣料,回頭看他。
周津墨垂眸,瞥見她耳垂泛起一層薄紅,淡淡解釋,“擋着塗藥了。”
白卿霧又把頭默默轉回去,爲了防止另外一側又來一次猝不及防,她自己主動拿下另外一側肩帶。
“那邊沒有過敏,其實可以不用脫的。”
看來思維過於超強也很容易引發尷尬,白卿霧耳根發燙,硬着頭皮道,“脫都脫了,你塗一下。”
“好。”男人在她身後輕笑,“給你多塗一點。”
最後一處紅疹塗完,周津墨將白卿霧滑落的兩處肩帶重新提回她肩頭。
“謝謝。”
“等五分鍾,讓藥膏吸收一下再換衣服。”周津墨擰好藥膏瓶蓋,站起身,“然後下樓吃飯。”
“好。”白卿霧低着頭應道。
聽到門被輕輕帶上的動靜後,白卿霧才放鬆地呼出一口氣,走進浴室。
一看見鏡子裏自己,她愣了愣,不過又很快慶幸有過敏反應可以作爲掩飾。
白卿霧在房間裏待了十分鍾,感覺皮膚上的藥膏應該已經被吸收得差不多了,才換上家居服,開門下樓。
樓下不見周津墨的身影,只有林嫂正在餐廳擺放碗筷。
“津墨呢?”
“在樓上。”林嫂溫聲問道,“太太,要現在開飯嗎?”
“可以。”
林嫂上菜,白卿霧在餐桌等待,但十五分鍾過去,周津墨還是沒有下樓。
白卿霧起身,決定上樓看看。
二樓書房的門緊閉着,她敲了敲,沒有回應。
推開門,裏面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進的微弱燈光。
他不在。
那應該是在房間了。
白卿霧繼續走到次臥門口,抬手敲門,可是依舊無人應答。
“津墨?”
試着喚了一聲,裏面靜悄悄的。
她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
隔着門板,隱約聽到手機鈴聲在室內響起。
手機在房裏,人卻不應門。
白卿霧忽然想到,下午搭秋千出了汗,他或許是洗澡去了。
於是下樓耐心等待。
又過了十分鍾,樓梯上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白卿霧抬頭,看見周津墨從樓上下來,身上已經換了一身新的家居服。
短發半幹,額前還有幾縷碎發隨意垂落。
果然洗澡去了。
她看着他走近,輕聲說道,“吃飯吧。”
周津墨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林嫂端上最後一道湯。
周津墨吩咐她,“跟錢叔說一聲,把花園裏那幾叢菊花處理掉,太太對花粉過敏。”
林嫂立刻應道,“好的先生,我這就去告訴老錢。”
白卿霧想起下午周津墨爲自己搭秋千,又幫她塗藥,放下筷子詢問道,“津墨,你吃魚嗎?”
周津墨:“吃。”
白卿霧伸手拿過他手邊的小碟子,夾了塊魚肉,將裏面的小刺剔出來。
周津墨無聲看着她做這些事。
直到確認沒有細刺了,白卿霧將碟子放回他面前,嗓音柔軟,“謝謝你下午幫我搭秋千。”
“這是回報?”
白卿霧點頭。
周津墨垂眸,看着剔好刺的魚肉,道了聲謝謝,欣然享用起她的謝禮。
過後問她,“我好像救過你?”
“對啊。”
“那這個恩,記得要報一下。”
白卿霧愣了愣,“……那這個恩,它有點大。”
周津墨把空碟子又遞了過去,“我知道,所以你要提前做好規劃。”
白卿霧接過碟子,問道,“這次想吃什麼呢?”
周津墨挑眉,“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