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重就重在楚懷洲是這件事的主謀,這件事皇上又全權交由沈言酌處理。
沈言酌心中翻涌百回,那股醋意在瘋狂燃燒。
他是真想拒了司檸,但又不忍瞧她爲這事四處奔波傷神。
咬牙暗自緩出一口氣,下頜微叩,應了。
李大人明白了,“這乃小事,我回去就辦。”
短短幾字,撫平了司檸內心的所有煎熬和不安,愁苦眉眼含上一抹笑來。
“既如此,我先在這謝過李大人。”
“楚少奶奶客氣了。”李大人叩首回禮。
沈言酌微微側目,看了李大人一眼。李大人會意,“才想起戶部還積壓着一些事,便先回去了。”
司檸起身行禮,送別李大人。
李大人起身後稽首叩拜沈言酌,又朝司檸點了下頭,轉身離去。
望着李大人離去,司檸長出一口氣,這件事終於要落下了。
“要這麼高興嗎?”沈言酌酸酸的口吻。
讓那個死人下葬安息,就讓她這麼高興?
司檸思緒從歡悅中回過來,瞥了沈言酌一眼,“夫君得以安息,我自然高興。”
沈言酌眸色暗了下,“滿嘴夫君夫君的叫,有那麼愛他嗎?”
“當然,我可太愛楚懷洲了。”司檸笑的意味深長。
要不是楚懷洲,她就得隨家人流放嚴寒邊關,哪裏還能留在京城過貴夫人的日子。她得感謝楚懷洲,將國公府的爵位給她孩子讓出來。
沈言酌冷睨着司檸,拳頭捏得咯吱作響,青筋暴起。
“如果是我發生這樣的事,你也會這般四處祈求,只爲讓我入土爲安嗎?”不知緣由,沈言酌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司檸上下眼皮顫了下,“不會。”她抬眼,盯着沈言酌說道。
沈言酌和楚懷洲不一樣!
她對他們的心思,也不一樣。
沈言酌與她四目相對,窺探出她眼底的冷意,知曉司檸對他沒了半點愛意。
這個認知讓他心髒抽痛,倏忽揚唇笑了下。
“這樣最好,還怕司大小姐太愛我了,以後用孩子纏上我,怎麼着都甩不掉。”他嘲弄着說出這番話。
司檸心驀地一沉,仿佛被針扎似的難受。
“沈大人放心,我司檸就是流落街頭,也斷不會纏上覆滅我家族的人。”她臉上帶着笑,卻讓人看着更難過了。
沈言酌唇邊嘲弄更甚,點了好幾下頭,“如此......甚好!”
司檸看了他一眼,抽回目光,剛要起身,皓腕被人禁錮住。
偏頭一看,是沈言酌。
“做什麼?”司檸沒好氣。
“又不是沒這樣親近過,瞧你這麼大的火。”沈言酌一手攥緊她皓腕,另一手直接將司檸坐着的椅子往他那邊拉去。
司檸身子有些晃悠,詫異盯看沈言酌。
“別走!”沈言酌讓司檸靠近自己,長臂抄過她後腰,抓在椅子另一邊的扶手上。
司檸側目瞧過,沈言酌幾乎將她整個人圈了起來。
“你注意些,這是在外面。”司檸皺眉。
清風館人來去往,眼線衆多,要是被誰瞧見這一幕,可不知該如何收場。
沈言酌偏不,聽司檸避嫌的話不僅不收斂,還更加貼近。
“我早就說過,要是被人發現奸情,我陪你一起沉塘。”
“你......”司檸唇瓣張了下,話語還未出,聽沈言酌又道:“哦對,你不喜歡沉塘。那就一起被燒死吧,我也願意。”
司檸:......
“我想活着。”
重生一次,她知道活着有多珍貴。
沈言酌下頜微點,“那就活着。”
司檸着實摸不清沈言酌的思緒,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怎麼想的,說出的話前後相差甚大。
“我該回去了。”
國公府現在一堆爛攤子,她從昨兒出門,至今未歸,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
“不要你走。”沈言酌手掌覆在司檸腰上,五指微蜷捏住,像是要賴在她身上。
司檸眉頭蹙了蹙,去掰他搭在腰上的手。
“你先放開!”沈言酌真是越發大膽了,在外面都敢如此。
沈言酌手掌緊緊貼在她腰間,任憑司檸怎麼掰都不肯撒開。“不要。”他搖頭。
司檸眉心斂了又鬆,見掰不開,直接朝着那只手扇了兩下,“這是在外面,我已嫁人,是臣妻,你不能這般放肆。”
司檸力道不大,打的那兩巴掌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反倒跟調情似的。
沈言酌那雙眼一直定格在司檸身上,笑容越發蕩漾。
“臣妻怎麼了?楚懷洲短命死了,我與他同在朝爲官,都屬臣子,理應幫他照顧遺孀妻子。”他說話間湊近,下頜搭在司檸肩膀處,薄唇有意無意點在她脖間。
溫熱溼潤的觸感讓司檸有些發癢,她偏着頭。
“沈大人可知他人妻,不可欺。”
“沒聽過。”沈言酌面不改色。
司檸頗有些無奈,她對沈言酌說什麼倫理綱常,他這個人壞到了骨子裏,哪裏還顧得上那些。
“沈大人身邊應該不缺女人吧。”她推搡着。
沈言酌挑眼,“大小姐未免太現實了些,下葬一事剛得到解決,就着急和我撇清關系。”
司檸沉默了,因沈言酌說中了她心理。
她確實想和他保持距離。
“下葬這事只是個開端,後面事可多着了,大小姐確定要拋棄我?我對大小姐可還有用處。”沈言酌彰顯自己不是一無用處了,司檸這麼快就拋棄,不是明智之舉。
“等要用到沈大人,我自然會再次去找沈大人。”司檸低目,看着他說道。
沈言酌握她腰肢的手驟然縮緊,將她貼到自己身上來。
“絕情!有事才找,往日裏是一點都不維護。”
“那沒辦法,畢竟我們之間是奸情,你說是吧沈大人!”奸情二字,司檸尾調拉得極長。
沈言酌知道她在揶揄,全然不當回事,長指在她腰間細細摩挲。
“我們這忽遠忽近的關系,很危險,不如......”
沈言酌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帶起壞笑。
“不如什麼?”司檸總覺得他沒懷什麼好意。
“不如生個孩子,來維護我們這飄渺不定的關系。”沈言酌笑說,指尖已往衣襟裏探去。
司檸抓住他長指,“我已然懷孕了。”
懷有身孕之事她不是告訴過沈言酌嗎,爲何他還說要個孩子?
沈言酌隨意點頭,並不反駁她。
“再來,爭取得個雙胎。”
他極不安分,視線落在胸口,手掌掙脫束縛,從領口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