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用陪鍾曉嗎?”鹿聽接住了左搖右擺的厲淮。
厲淮會追出來,也只是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
他不放心鹿聽一個人在這麼晚回去,也知道鹿聽會擔心他擔心的一整夜不睡,所以乖乖跟鹿聽回家才最好。
“她喝醉了,鍾家的司機待會兒會來接她。”
“怎麼?和哥哥在一起一個晚上就分手?”厲淮覺得懊惱,這世上還沒有哪個女人敢甩了他。
偏偏那人是鹿聽,是他寵了十年的姑娘。
“現在哥哥的生日也不陪着哥哥了。”
“哥,你現在的女朋友是鍾曉。”鹿聽不太想和他扯這些,她理虧,她問心有愧。
“我扶你進去吧。”
“哥哥的蛋糕和禮物呢?”
“不知道你回來了,沒準備。”
“沒事,你過幾天給我也行的。”
本是讓人放鬆的聚會,鹿聽卻覺得身心俱疲,他們問的每一句話都在刺着她的心。
“以後這些,就讓嫂子幫你準備吧。”
我不會再給你準備禮物了,厲淮哥。
厲淮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漸漸地,厲淮開始捂着胃,臉色也變得猙獰。
鹿聽知道,他是胃疼了。
她從包裏拿出胃藥,給厲淮喂了一顆藥。
厲淮吃下去後,看着鹿聽笑了:“還隨身帶着藥呢?”
“哦,我室友胃也不好,我這是幫她帶的。”
鹿聽以前有幫他帶藥的習慣,一直放在包裏,也懶得拿出來。
鹿聽將他扶在門口的石凳上坐好,給簡序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把人扶進去。
簡序出來時,鹿聽正坐在厲淮身邊,夜裏的風將她的頭發吹得凌亂,她就那麼怔在原地,任憑厲淮靠在她的肩上。
她終是狠不下心來把他一個人扔在風裏,只得呆呆地等簡序出來。
“簡序哥,我哥就交給你了。”
“哥哥跟你一起回去。”厲淮還想拽着鹿聽的衣袖,被簡序擋了回去。
鹿聽將被厲淮弄亂的衣服攏了攏,和簡序打了個招呼:“我先走了,簡序哥。”
喝醉了的厲淮像個瘋了的野貓,不停地朝鹿聽撲去。
簡序沒拉住他,厲淮撲上去推搡着鹿聽:“妹妹,今天哥哥生日,你不得過完凌晨再走?”
厲淮就像一貼狗皮膏藥,死死貼着鹿聽,就是不放手。
鹿聽掙扎,簡序也來幫忙,終究是拉不住一個醉鬼。
簡序有些無奈的看着鹿聽:“聽聽妹妹,要不你先進去吧,等他睡着了再走。”
進去幹什麼?
等着被鍾曉爲難和奚落嗎?
簡序有些爲難:“不用在意鍾曉說什麼,她那人就那樣。”
“況且,你看看厲淮,他這個樣子能好好說話嗎?待會兒進去了一直叫你的名字,怕是大家臉上都難看。”
鹿聽雖然看着溫柔,但性格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所以你今天爲什麼要叫我來?”
知道大家臉上難看,還非得叫她過來。
簡序本也是家裏的少爺,被鹿聽冷不丁的一懟,自然受不了這個氣,他回懟過去:“你也可以不來,但你爲什麼又來了?”
“我可沒有綁着你來。”
“跟綁我來有什麼區別?”
兩人爭執地不相上下,簡序看着厲淮的樣子,皺了下眉。
他轉頭又看着面前的鹿聽,心中也多了些許不忍。
鹿聽從前雖然是厲淮的小跟班,也不太愛說話,但至少開朗明媚愛笑。
哪裏像現在,真像個人間小苦瓜。
況且,若是再爭執下去,只怕裏面的人都會出來,那場面可不好收拾。
他語氣軟了下來:“好妹妹,就當幫哥哥忙,進去吧。”
畢竟他先低了頭,鹿聽也不好再和他在爭論不休,徑直走了進去。
裏面的人還在興頭上,看着三人走進來,又把他們叫着一起玩遊戲。
鹿聽不想玩。
她依舊坐在角落裏,默默倒數着十二點的到來。
厲淮的生日,她次次都在。
但沒有像今日這樣度日如年。
熱鬧的人群裏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妹妹,你怎麼不來玩?”
說話的人是鍾曉。
鹿聽笑着看着他們:“我不太會喝酒,怕攪了你們的興致。”
不知是誰說了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今天不來不就好了嗎?”
是啊。
她就不該來。
熱鬧的包廂突然安靜了下來,好聽的港樂聲音在這一刻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鹿聽的目光順着聲音看過去,直視着說話的那個白衣服的女生,說:“我哥哥的生日,我不能來嗎?”
白衣女生喝得也有些上頭,“切”了一聲,又說:“真把自己當厲家的人了,還你哥哥。”
鹿聽不說話,看着那邊的厲淮,大聲叫了聲:“哥。”
厲淮轉頭看過去,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聽見鹿聽叫他,他應了句:“妹妹,怎麼了?”
鹿聽又看着那白衣女生:“你倒是想叫他哥哥,看他答應你嗎?”
白衣女生氣得站了起來:“你……”
厲淮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將那白衣女生按下去坐好:“不許欺負我妹。”
鍾曉的臉色黑了一瞬,卻又立馬擠出了笑容:“阿淮,瑤瑤不是有意的。”
“妹妹,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鍾曉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委屈的表情,眼睛也垂了下去,嬌滴滴的問着鹿聽,“瑤瑤是我帶來的朋友,你這麼爲難她,今天你哥哥的生日,你再不喜歡我也不能打了他的臉啊。”
到底是誰在爲難誰?
鹿聽看着厲淮,他正被其他人拽着說話喝酒,根本無暇顧及這邊的狀況。
“是你們要打他的臉,不是我。”鹿聽轉過頭,拿起包,準備離開。
“妹妹,一起玩兒,別害羞,哥哥們罩着你,你輸不了,喝不了多少。”簡序過來打着圓場。
鹿聽也不好再拒絕簡序遞過來的台階。
厲淮看見鹿聽過來玩了,直接將她拽到自己身旁坐好:“我就知道妹妹心疼我。”
鹿聽捕捉到了鍾曉投遞過來的目光,不可描述。
鹿聽直覺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之前一直在玩骰子的衆人,在鍾曉的建議下,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