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的姜春蓉,聽到姜春芳往外走的腳步及關門聲後, 心才跟着狠狠鬆了口氣。
剛剛因過度緊張而緊繃着的身體,此時也往後無力的靠在身後台子上。
好半晌,等心情平復了,她這才有心思慢慢琢磨剛剛姜春芳過來這趟,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將姜春芳說的話在腦子裏反反復復復盤無數遍,只是越復盤臉色越凝重。
她自從做了那個夢後,又決定繼續像夢裏那樣參加高考,之後她所有行動,都極爲小心謹慎,力爭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她也自忖這段時間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在今天姜春芳找她之前,家中沒有一個人對她最近這段時間的行爲有質疑,也就是說至少她在家裏其他人那裏是正常的,更不會有人告知姜春芳。
而剛剛姜春芳卻是如此表現。
要知道,姜春芳向來不會將心思用在她身上,以她所見,大概率不可能是姜春芳本人發現什麼。
既不是家裏人告訴姜春芳,又不是她本人,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這也是她剛剛考慮到這種可能臉色難看的主要原因。
也許,剛剛姜春芳的所作所爲,只是她的一種下意識感覺或行爲。
她想到夢裏那一世,姜春芳在得到了她的大學名額後,不知何故,離開學時間已很近,卻非要邀請她去那什麼附近的郊區野炊。
而且還要求被她所邀請之人,每個人都必須拿着自己喜歡的物件過去。
而她呢,因爲那會剛從鄉下回來也沒幾個月,她媽更不可能給她私房錢。
囊中羞澀的很,自然沒什麼值錢或者稀奇玩意。
唯一在她看來還有些稀罕的,就是她從之前下鄉的地方撿到的一塊色彩斑斕的石頭。
她知道姜春芳除了讓她去之外,還另外邀請了好些她的高中同學。
她當時一個小姑娘,並不想在那些同齡人面前表現的太過寒酸,這才將自己唯一在她看來能夠拿得出手的這塊石頭,給帶了去。
誰知道到了野炊地後,姜春芳第一時間就讓大家公開自己所攜帶的物品。
果然,姜春芳在看到她的那塊石頭後,第一時間就將石頭給要了去,美其名曰:很喜歡,借過來看看。
之後全程將石頭牢牢攥在手心裏。
在之後的一次砍柴中,姜春芳不小心劃破手掌,血流到那塊石頭上,被石頭吸收後,就開啓了她現在所擁有的空間。
這一切,她確信夢裏那一次姜春芳並不清楚,石頭裏蘊含着空間之事。
不要說姜春芳,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此時回顧起夢裏那一世姜春芳的種種行爲,總覺得好像是種冥冥中的感應,牽引着姜春芳做這一切。
否則,姜春芳若真知道那塊石頭的真正作用,就絕不會舍近求遠,去那勞什子郊區做什麼野炊,還邀請那麼多同學。
在大庭廣衆之下將那塊石頭開啓空間,還是有些危險性的,萬一暴露了,豈不是悔恨終身?
若果然如她所猜想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只是若真是這原因,她心中也不好受。
姜春芳可真好運,不僅得家中父母寵愛,原來冥冥之中老天爺也在眷顧着她。
哪怕這一世她已提前知曉了事情的發展方向,甚至做到了她所能做到的一切,但姜春芳竟然還是將目光盯回了她身上。
想到這,她心中頓時就有種緊迫感,雙手握成拳,緊緊捏着掌心。
暗暗決定,不管姜春芳之後如何,她都得更加謹慎。
她之前已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可不會允許事情到跟前,再功虧一簣。
對姜春芳來說,上大學不過是錦上添花,以她父母對她這位大姐的寵愛程度,哪怕她就是現在嫁人,以後日子也不會差。
但她可不同。
若她沒猜錯,她若不能在這兩、兩三年內給自己找好出路,那她以後的人生,大概率會如夢中情形那般,一輩子生死榮辱被父母捏在手心。
她自然不願意再過那樣的生活。
想清楚後,她也不再糾結,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管發生任何事,她絕不會輕易認輸。
看了看時間已不早,趕緊將剛擇好的菜拿去水房清洗,接着就開始做起午飯。
面上也恢復了之前一貫的面無表情。
中午仍是那幾人回來吃飯,只是不同的是,飯桌上姜春芳不再如之前那般只顧着猛扒飯,對其他事漠不關心,今日一反常態的邊吃邊拿眼睛覷着她。
眼神中暗含着打量與揣摩。
姜春蓉沒理她的眼神,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碗裏的飯,不露一絲異樣。
同時眼神掃了掃客廳拐角那放着她從鄉下背過來的一個包裹。
她當日剛回到津市,姜春芳與姜春杏兩人都拒絕讓她將行李帶回她們房間,此時哪怕她已經回城了幾個月,包裹仍是無處可安放,只能繼續放在客廳拐角處。
只是客廳中雜物頗多,通常情況下這個包裹並不會輕易被人注意到。
但姜春蓉對自己的物品還是心中有數的,此時已發現她的那個包裹,有被人翻過痕跡。
她猜想她這位大姐還是沒死心,從她這裏沒問到任何有用線索,這不竟然打上了翻她包裹的主意。
不過自從她有了空間後,那個包裹也就是放在外面裝裝樣子。
其他她認爲有意義的東西,早都被她挪到了空間中。
那包裹裏也就是一些她之前在下鄉做農活穿的兩身爛糟糟衣服 。
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吃完飯後,其他人各忙各的,她也開始陸續打掃客廳、洗漱廚房用具,待她全部整理完成後,見往常這時候,姜春芳早已睡醒午覺外出去了,今日不知怎麼了,她那屋門敞開着,姜春芳此時正躺在自己床上,不知睡沒睡。
姜春蓉蹙了蹙眉頭。